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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碾压居延湟中义从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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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乙抬头看了看天边鱼肚白,又转头看向几如胡人装束的董骨,神色间极为慎重。

“骨,你自己小心点,张掖属国是小月氏聚集地,足有一两万人,战力不弱。”

董骨默默点头,他是卑禾羌族长,卑禾羌的族地与河湟谷地的湟中义从胡临近,当然知道湟中义从胡的故地在哪里,知道湟中义从胡的战力如何,面上却未有丝毫变化。

“湟中义从胡最是墙头草,中平元年冬时,韩遂造反不向东杀入陇西郡、汉阳郡,反而进入武威、张掖、酒泉、敦煌河西四郡,再次出现时,手中已有数万人马,除了那些墙头草加入了韩遂外还能是谁这样的墙头草,即便砍光他们也不可惜。”

董骨是地地道道的羌人,不仅他对湟中义从胡极为厌恶不喜,几乎所有的羌人都不怎么喜欢白肤湟中义从胡,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湟中义从胡每每充当大汉朝的打手以及长相异于羌汉缘故。

在大汉朝的字眼里,“胡”是专指匈奴人,也或许大月氏也是白肤,而且还被匈奴冒顿单于击败俘虏了不少大月氏人,成了匈奴人的一部分,这才有了湟中义从胡说法。

大月氏本来居住在敦煌与祁连山之间,后来就被冒顿单于击败了,逃散躲避起来的少部分月氏人也还居住在祁连山,没有逃到其他地方,这些留下来的残部就成了小月氏。

匈奴人干掉了大月氏,小月氏是大月氏的残部,而且匈奴人还用他们的王头颅做酒杯,所以小月氏与匈奴人有仇,但小月氏毕竟是残部,已经没了实力与匈奴人厮杀,他们就与羌人通婚,依附在羌人身上,但这都是汉武帝那个时候的事情,后来匈奴勾结羌人与大汉朝对着干,汉宣帝时着实把羌人揍了个凄惨,依附羌人的小月氏也同时倒了霉,全都被汉宣帝给打趴下了,就把与匈奴人有仇的小月氏扔到了居延泽,让小月氏直接顶在匈奴人面前,这与乌丸人顶在鲜卑人面前的性质一样。

小月氏与匈奴有灭国之仇,漠北草原匈奴人想南下杀入河西四郡,一处是杀入居延泽,沿着弱水南下,直接杀入张掖治所觻得城、酒泉治所禄福城,另一处是杀入休屠泽,沿着卢水直接南下杀入武威郡姑臧城。而这两个地方的胡人就是小月氏和卢水胡,也就是湟中义从胡的前身。

当年冒顿单于击败了大月氏时,一些逃散的小股月氏人藏在祁连山脉里面躲藏,而这里是河西四郡与河湟谷地连接的地方,有一条古道可以连接,当年汉武帝遣张謇出塞时,走的就是这条道路,是经西宁城向北走长宁谷北川河谷,在这条河谷上有处凸起山岭正好挡住了道路,这里就是星岭,自星岭沿着河谷北上,直至渡过大通河,沿着祁连山南面草原进入六十里长的大斗拔谷,走出了这条谷道就进入了张掖氐池城民乐县。

小月氏是冒顿单于击溃的大月氏的残部,甚至老上单于还用月氏王的头颅做酒杯,这么大的羞辱,自然是与匈奴人结了死仇,可再如何有血海深仇,残部就这么点人,根本干不过匈奴人啊所以匈奴人与羌人勾结在一起与大汉朝干架时,就是通过夹在祁连山的月氏人来传递消息的。

月氏人被打残了,藏在祁连山南面,与河湟谷地的羌人搭界了,北面是匈奴,南面是羌人,匈奴人不仅灭亡了月氏国,还把他们王的头颅做了酒杯,若要生存,只能低声下气巴结背后的羌人,娶羌人的女人休养生息,这与乌丸人每每跟着大汉朝混事,借助大汉朝的实力与鲜卑人对抗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吧,后来情况发生了改变,匈奴人通过夹在中间的月氏人勾结了羌人,让羌人与大汉朝干架,这就让汉宣帝恼火了,先是把羌人一顿胖揍,同时又将月氏人按住了个死死,一部分月氏人扔到临近高原的湟中,一部分扔到居延泽。

湟中月氏人临近高原,北面就是河湟谷地的西宁城,为了避免月氏人再次与羌人勾结,大汉朝就征募月氏人为义从胡,让这些月氏义从胡与羌人干架,让双方结仇,月氏人就不会再勾结了河湟羌人了。

另一部分月氏人扔到居延泽,居延泽的北面就是漠北匈奴人的地盘,南面就是大汉朝的张掖、酒泉两郡,两郡的南面就是祁连山脉,再南面就是河湟羌人的地盘,什么意思呢,就是汉人站在月氏人与羌人中间,将月氏人与羌人隔开,省的他们又勾结在一起,而月氏人与匈奴人有灭国、拿他们的王脑袋做酒杯羞辱仇恨,在祁连山南面趴着时候,月氏人想隐忍,想借着羌人的女人肚子生娃娃壮大,大汉朝直接把月氏人后路断了,直接让他们顶在匈奴人的面前,如此一来,月氏人就成了另一个乌丸人,就算月氏人不想与匈奴人干仗都不行,不干仗就会被大汉朝捅屁股,想发展壮大那是别想了。

卢水胡是西域杂胡,与大汉朝将月氏人扔到居延泽情形差不多,大汉朝也担心这些杂胡勾结羌人发展壮大什么的,也把他们扔到了匈奴南下的休屠泽前沿,背后就是武威郡,不想与匈奴人干仗都不成,谁不干仗,大汉朝就在后面捅谁屁股,但这是西汉时情景,到了东汉时就不成了,东汉自光武帝时就成了穷鬼,对这些胡人的约束力降低了,再加上匈奴人西迁,居延泽境内的小月氏、卢水胡没了北面匈奴人的威胁,尽管鲜卑人取代了匈奴人的草原霸主地位,但鲜卑的主要力量在幽州北面,而不是河西四郡的北面,这些胡人的人丁就进入了快速增长的十几年。

董虎生就坏的冒泡,他哪里愿意看到这些胡人这么逍遥自在的增长抓住机会那还不是往死里打

羌人对湟中义从胡都是极为不喜的,但这些家伙跟随大汉朝的脚步南征北战,战力也是很强的,但董小乙、董骨却极为自信踩了踩马镫,有脚下的玩意,他们有绝对的自信

董小乙看向东方,他知道,此时的董赤恐怕已经领着五千精锐骑杀入了休屠泽

“此战”

“凡是羌胡”

“不留男丁”

董小乙踢马来到两万精锐骑阵前,从腰间拔出腰刀,向着居延泽方向重重挥刀。

“杀”

“杀”

无数人呐喊,随着董小乙踢动战马,无数人开始缓缓加速,董小乙、董骨各领万骑一东一西开始相背而行,准备围着居延泽进行血腥屠戮。

“轰轰轰”

无数战马开始加速奔驰,逐渐向两翼展开,逐渐形成数个层次冲击队列。

“呜呜呜呜”

马蹄如雷,催战号角此起彼伏

“杀”

无数手持弓箭铁骑张开弓箭,战争太过突兀,无数人从帐篷里钻出,惊慌失措爬上战马,还未等他们聚集起来抵抗,数百人马俱甲骑已经杀到了近前,无数箭矢已经射到了面前。

“发生什么事”

“怎么回事”

一人赤裸着半边身子大汉冲出巨大帐篷,昨夜饮酒过多的他尚未清醒过来,董小乙的弯刀却迎面砍来,毫不理会大汉面孔上的惊骇,挥刀闪电劈下。

“噗。”

一声轻响,下一刻又“噗噗”两声,双手挥舞的反手刀轻松斩杀两人,百十亲随唯恐他出了意外,愈发狂踢战马,悍不畏死挥舞双刀,砍杀面前任何一人

居延泽湟中义从胡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遭到打击,想要聚在一起抵挡却已经晚了,无数铁骑挥舞长长弯刀,来回在十里营地内奔袭厮杀,外围更是不知多少人举弓奔射,杀死见到的任何一人。

“呜呜呜呜”

催战号角愈加急促、激烈,无数战士愈加血腥残暴,头顶几十个鹰隼不住盘旋,好像方圆十里的地方就是一顿美味大餐。

一人向着董小乙怒吼冲来,数名亲随狂踢战马,但这汉子极为骁勇,连连斩杀数人,强行冲破了亲随防线。

“杀”

董小乙身体扭动,一手反手刀重重斩出。

“当”

刀剑碰撞,不等汉子利剑刺出,董小乙的身子再次扭转,利用身体扭动附带的腰肢巨大力量,又是一刀霹雳斩出,汉子大惊失色,整个人向后大幅度后仰,堪堪躲过霹雳一击。

只两刀,双方对冲的速度太快,只能短暂的接战两次,汉子一刀格挡,一刀被他大幅度后仰躲过,可他正待直起身体,数声轻响嗡鸣让汉子神情狂变,想要躲避已经晚了,只能狂舞利剑,但他还是只劈落三支箭矢,第四支、第五支

“噗噗噗”

汉子连中六支箭矢。

“卑卑鄙”

“砰。”

汉子摔落战马,不等他挣扎,一人纵马疾驰而过,再去看时,人头已经被极速闪过的披甲亲随斩出数步,被无视铁骑踏成了肉泥。

“杀”

“杀”

十里营地乱作一团,想要有效的阻敌却只是徒劳,重甲骑横冲直撞,或双手挥舞双刀,或张弓极速奔射,但凡是见到的敌人全都倒在无数脏污泥土里,大地成了块脏污破布,浓重血腥味让人作呕、发狂,刺激着无数战士挥舞着锋利弯刀

一两万人的聚集地,逃入居延土城仅有两三千,无论是董小乙还是董骨,都对逃入城内的人视而不见,董骨领着万骑向南狂飙,沿着弱水向南,疯狂追杀任何一个看得见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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