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感慨董卓的人生,感慨关中的百姓,没人知道他的出现改变了什么,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清楚。
他以为只是大丫和年幼儿女在旁,这才撕去身上的伪装,将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暴露在妻儿面前,可当他睁眼时,这才发现还有一人
“文和”
董虎一愣,下一刻又笑了。
“呵呵”
“文和此次前来,是代表李傕郭汜,还是代表朝廷前来的或是文和想跟着咱混事”
贾诩一愣,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董虎已经转头看向大丫,一脸的笑意。
“文和有急智,看着在叔父名下不显山不露水,天下智谋之人,能与他相提并论者屈指可数。”
大丫一愣,不由看向举止甚恭的贾诩
“呵呵”
“当年他在凉州遭遇羌人打劫,便与贼人言自己是太尉段颎的子侄,这才逃的一劫。”
贾诩面色骤变,董虎却不怎么在意,用手指向儿子董宁、儿媳董白,示意他们为客人搬来椅凳
“对于凉州羌人来说,段颎就是杀神,对他又恨又惧,文和开口言自己是段颎子侄时,他就会面临两种境地,要么贼人害怕而把人放了,要么因仇恨或担心段颎报复而将他杀了。”
“可是呢,但凡半路打劫的贼人,那就已经把脑袋挂在了腰间,是段颎报复而杀人,还是被其他人捉住剁了脑袋,两者本身并无多少区别,而且凉州地广人稀,在荒郊野岭杀人,灭了口,段颎恼怒又如何找谁去”
“所以呢,文和不威胁还罢,越是威胁,贼人越有可能剁了他的脑袋,但文和活了下来,自然是说服了贼人。”
董虎看向眉头微皱的贾诩,笑道:“贼人半路打劫杀人,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直接把人杀光,抢走所有财货,他们不会与你唠唠叨叨,很是干净利索把人全部砍死了事;另一种是只图财不伤命,只要将钱财交出来就能活命,这样的贼人聪明些,不会把财路断绝了,若是动辄把所有人砍死,过路的商贾、旅人就不会走这条道路,贼人日后也别想拦路打劫,也就把自己的财路堵死了。”
“以文和的才智,若是遇到第二种情况,应该不会这么愚蠢,贼人本来只是图财,并不想杀人,可若你开口段颎子侄,贼人会担心段颎真的派兵把他们剿灭了,不仅日后不能拦路发财,还会要了他们的命。”
“断人财路若杀人父母,更何况还有兵马剿灭他们,所以贼人会直接砍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本来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拿钱买命就算完事,可若你开口威胁,反而会要了你的命,以文和的智谋,自然不会如此愚蠢,所以你应该是遇到的第一种贼人,遇到了心狠手辣不留活口的贼人,咱有些好奇,你会如何说服对方呢”
“”
贾诩眉头微皱,过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回答,董虎笑了笑,他自幼就是凉州盐驼子,对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相互拼杀在一起也是常有的事情。
见贾诩沉默不语,董虎也不愿再在此事上纠缠,从小董白手里接过茶水,又向大丫笑了笑。
“文和有急智,性子沉稳且临危不乱,你别看他不吭不语挺老实的,若论手段狠辣、目光长远,天下少有人能比得一二。”
“就说李傕郭汜反攻长安吧,咱可以十分肯定,若无他贾文和在里面筹谋划策,李郭二人绝对不会如此果断攻打长安,你现在看到他跑了过来,好像是李郭二人的意思,实际上却是他贾文和想要探探咱们的底。”
“而且咱可以肯定,他一定会在李郭二人身前,说咱们如何如何了得、仁义,让李郭二人向咱们低头,他则不显山不露水,如同一个普通人,像是被迫跑来的,实际上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想看看咱是否符合他的心意。”
“若不符合,他也绝对是这个样子,很恭敬,做事也挺认真,但若咱们倒霉了,也会如同劝解李郭二人一样,劝解咱们臣服他心下想要跟随的人。”
听他这么说,大丫不由去看面色骤变的贾诩
“呵呵”
董虎见到贾诩额头冒汗,也不由乐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三国第一毒士的名头
若王允不这么愚蠢的把凉州人逼上绝路,贾诩还不至于为李傕郭汜出谋划策,这点董虎绝对相信,帮助了李傕郭汜后,贾诩有尝试着稳定局势,只是李傕郭汜不是董卓,董卓死后,两人就不再信任朝中大臣。
李郭二人入主长安,朝廷算是彻底完了,贾诩就跑到段煨军中,相处了后,觉得段煨不行,就有跑到了张绣跟前。
贾诩与司马懿一样,都善于隐忍,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但贾诩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只是想自保身家性命,觉得段煨不行,不是能力什么的不行,能力不行不怕,关键是段煨有弄死他的念头,这才跑到了张绣军中。
跟随张绣后,也是勤勤恳恳帮着张绣出谋划策,但他内心没有看上张绣,或是认为张绣不可能成为天下霸主,这才在张绣陷入困境时,劝解他投靠了曹操,当然了,曹操也是狂妄自大了,霸占了张济的妻妾,这才激怒了张绣,曹操的长子曹昂、爱将典韦死在了张绣军中
自跟随牛辅开始,贾诩都是尽心尽力,无论跟着谁都是如此,虽然他看不上牛辅、董卓、李傕郭汜、张绣,有些计谋他不愿意开口去说,但做事还是很认真的,只是在合适的时机出谋划策,为自己脱身而算计而已,计谋本身也不是利己而害谋主,所出的计谋都是“共赢”计谋,既让他人觉得有利,同时他也能顺利度过危机,所以他的上官对他也都很肯定。
早在十年前时,董虎就想把贾诩绑了,可他不知道贾诩窝在哪里,见到他时,他已经在了董卓身边,自然也就不能将人绑了,但也不是没有暗示拉拢,只是贾诩与他装傻充愣,没能看上他。
董虎知道贾诩不是个轻易臣服的人,就算投靠了曹操后,他也只是出了几个建议,之后就淡出他人视线,估计他的内心也没有看上曹操,既然知道贾诩的才能和性子,若不主动出击,狠狠敲打几下,他还会与自己装傻充愣,一想到这里
“文和你是聪明人,知道李郭二人根本不是咱的对手,他们若与咱为敌,那是自寻死路,所以你需要另选一个东家当然了,咱相信,你心下可能也看不上咱,估计最大的原因有二。”
“其一咱是凉州人,是世家豪门鄙视的寒门子弟,大汉朝四百年不仅造就了世家豪门的骄傲,也霸占了天下话语权,他们若不愿意认可咱咱就可能会面临叔父的境地,各路大军会联合围攻咱,就算咱击败了他们,他们也低头臣服了,那也是虚与委蛇,稍有机会就会想方设法弄死咱,咱一死,咱建立的一切瞬间土崩瓦解。”
“其兴也勃,其败也速。”
“其二是咱比叔父还要不如,叔父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将领,尽管一直游离在朝堂之外,但还是认识几个大臣的,可咱却从未涉足过朝廷,除了与少数几个人有过照面外,也就蔡伯喈一人与咱相熟。所以呢,咱想要在朝堂上站住脚,那是扯淡。”
董虎换了个舒服姿势,继续说道:“咱相信世家豪门霸占了天下话语权,但若给咱十年时间,他们的话语权不值一提,不管你信是不信,就算不通过战争手段,咱也有法子摧毁他们的话语权,其一是开科取士,由州郡进行秋考,选出一批考中士子,时隔一年再将这些考中士子聚集到京城进行春考,考中者再入皇宫大殿进行公开殿试以确立名次。”
“科考糊名,谁也无法以家世而论才德,只以答题而论胜负,殿试考中者,先入各司衙门历练一两年,之后才是出仕为官。”
看着神色愈发凝重的贾诩,董虎也郑重起来。
“当然了,这种法子在一开始时,世家子弟肯定会胜出,因为他们自幼读书多、见识广,科考成绩肯定要好一些,但不可否认,科考在某种程度上打开了寒门子弟入仕道途,寒门子弟不需要任何人推荐,只要好好读书,只要见识广博,只要头脑足够的聪慧,那就一定可以入仕为官,甚至做到顶级位子上。”
“一开始呢,世家子胜出,随着时间推移,寒门士子就会在朝堂上占据半壁江山,毕竟天下寒门士子者十,世家子弟者一,若是咱心有偏袒,或是明升暗降,寒门士子虽然成绩不好,但咱就是重用,如此一来就会加速寒门士子的占比。”
“科考是长久且稳妥的法子,一开始时也一定会遭到世家大族的反对,但也一定会有更多寒门士子支持。”
“若要见效快,那就用报纸,加大舆论宣传。。”
董虎说道:“文和是见过咱所用的纸张的,比如咱想废掉文和的家族,让贾家成为过街老鼠,咱会让人在纸上写文和欺男霸女,做了哪些混账事情,百姓不认识字不要紧,咱可以在天下各州、郡、县招募读书郎,整日屁事不干,就拿着咱写下的报纸去读。”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咱天天与百姓说你家的坏话,天下百姓会怎么看待你贾文和呢”
听了这样的话语,大丫一阵心动,贾诩鼻息有些粗重起来
“呵呵”
“咱就这么一比,报纸也不是这么办的,报纸要实事求是,可文和你也知道,大家族人丁较多,人有七情六欲,哪能个个都是圣人而且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就拿各路诸侯围攻帝都来说,对于朝廷、叔父来说,各路诸侯是叛逆,对于各路诸侯们呢他们是清君侧的忠臣,谁对谁错看谁嘴大,谁嘴大谁就有错。”????
“那么问题来了,报纸评论各路诸侯造反,是不是摆事实呢那肯定是事实,举刀围攻帝都不是造反又是什么”
“所以说,仅仅只是一个摆事实讲道理,咱就算不诬陷他人,咱只是将他们做官做事所造成的坏的一面影响摆出来,他们就够挠头了”
“呵呵”
“给咱十年时间,咱真的拿不到天下话语权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