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不可谓不聪明,脑子转的不可谓不快。
可纵然是他脑子转的再快,平日里再稳,这个时候也被华雄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完全弄懵了
不论如何想,他都绝对没有想到,华雄前来找自己,竟然是因为此事
居然是让自己给他做谋士
当然,能够让贾诩这样大的反应,还不仅仅只是这个,还因为华雄说话办事的方式。
话说,若是想要请别人为自己谋士的话,初次见面之下,怎么也都需要多说上一些话,熟识了一下之后,再开口说此事。
结果这华雄倒好,来到这里之后,直接就问自己是不是贾诩贾文和。
自己回答之后,他直接就说要让自己给他做谋士。
这是不是太快,太直接了,太草率了
不算太远处的蔡邕,见到华雄骑马过来,觉得可能是董卓那里有事,所以专门派遣手下大将过来接自己。
已经是准备将钓竿收起,随华雄而去了。
结果华雄根本连他这里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就朝边上那個钓鱼人之耻过去了。
这让蔡邕有些错愕。
他是大儒,定力很高,错愕之后,很快就平复下了心情。
结果这心情刚平复下来,就被华雄这接下来的操作给惊到了。
之前就听人说,华雄号称华蛮子,做事鲁莽蛮横,性子直。
此时他算是见识到了。
这性子真不是一般的直啊????
哪有这样请人做谋士的
贾诩缓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
对着华雄连连摇头。
“镇东将军说笑了,诩不过是一不知名之人,无甚才干,读书也不多,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大事。
对于天下大势这些,全然不懂,战阵之类的事情上,更是一窍不通。
怎么做镇东将军之谋士
这事情镇东将军着实着实是有些考虑不周”
贾诩斟酌着言辞,对华雄如此说道。
同时也在迅速的回想着,自己的平日里是不是哪里没有注意好,导致自己才华一不小心的显露出来。
可仔细想来,这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
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优哉游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从来都不曾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对于时事这些,从来不发表意见。
与华雄的相见,加上这一次也不过是第三次而已。
前两次还都是自己远远的看到了华雄,而华雄没有看到自己的那种相见。
可是现在,华雄怎么就突然之间,对着自己来了这样一出
贾诩完全摸不到头脑。
华雄闻言,心中忍不住笑笑,这不愧是贾诩。
果然能苟能装。
“文和先生不必过于自谦,别人不知道文和先生大才,我可是知道的。
依文和先生之才,担任在下谋士,绰绰有余。”
华雄如此说着,望着贾诩,竟让贾诩有种自己在此时,被人给完全看透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也觉得有些离谱。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隐藏的非常好。
除非自己哪一天遇到紧急的事情了,自己自曝,否则别人绝对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大才。
可结果,现在这华雄,怎么会这样
忍住心中的各种惊疑与不自在,贾诩苦笑道:“镇东将军真的是错爱了。
在下有没有才干,在下岂能不知。
便是一些寻常公务,有的尚且处理不好。
其余的更不必说”
他准备将苟字诀进行到底。
不管这华雄是觉察到了一些什么,还是误打误撞的碰上了。
他都死不承认。
只要自己死不承认,那华雄就拿自己没有什么办法。
这光天化日之下,总不能明抢吧
华雄见此就知道,这是自己礼贤下士的程度不够,感动不到贾诩。
不能让贾诩心悦诚服的辅佐自己。
当下,就默默的拔出了腰间的霸王断刃。
看到了贾诩那浸泡在水中的鱼篓之内的,那尾鲤鱼。
便走过去,将之给提了起来。
“我与文和先生表演一些不足挂齿的小手艺。”
华雄说着,手中霸王断刃便动了起来,带出道道残影。
那条鲤鱼身上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一片一片的不断往下掉落。
顷刻之间,这条大鲤鱼除了头那里被华雄用手握着之外,其余地方,都变成了骨架。
“文和先生觉得,我这个小手艺如何”
华雄一手握着霸王断刃,另外一只手握着那条只剩下了鱼骨的鱼,望着贾诩,面露和善的笑容。
因为华雄动作太快,以至于这条鱼还不曾死透,还在这里做垂死挣扎。
身上一些水,甩在了贾诩的脸上。
让贾诩那本就显得有些僵硬的脸,变得更为僵硬了一分。
这刀子片鱼这样片片飞舞,若是落在人身上了,又该如何
岂不是也能迅速变成人棍,变成骨架
“将军手艺精湛,精妙绝伦。
实在是令人佩服,让贾诩开了眼。”
贾诩出声夸赞。
“那现在,文和先生愿意做某家谋士了吗”
华雄握着霸王断刃,面上带着和善的笑。
边上等着看自己主公如何礼贤下士的许褚,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这就是自己主公所说的礼贤下士
还说一定能够将贾诩给感动
这这也太过于礼贤下士了吧
有句话好像叫做,士可杀,不可辱。
主公此时如此对待贾诩,只怕纵然是有牛辅那里的文书在,他不得不来到主公身边,今后想要贾诩尽心辅佐主公,只怕也困难。
不仅是许褚,就连不是太远处,默默注视着这边情况的蔡邕,一时间也被华雄这样的举动给惊到。
惊到之后,就有着愤怒自胸中升起。
觉得这华雄蛮子,实在是无礼至极
前来请别人做他谋士,不论如何都要好商好量,都要礼贤下士。
可结果,这家伙竟然直接动刀子
用这种威逼的方式,来让别人给他做谋士。
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将他在战场上的那一套,拿到了这里来用了
是对士人的极大不尊重
感到愤怒的同时,心中暗自冷笑,等着这华雄吃瘪。
真以为士人这般没有骨气
真以为士人,如同他所遇到的那些敌人那般好拿捏
觉得在战场上的那套,用在士人身上有用
当真是可笑
但很显然,蔡邕想的有些错了。
这个他以往不曾听过名字的、叫做贾诩的存在,虽然也是士人,但又和一般的士人有着极大的不同。
蔡邕所想的一些士人的节操这些,在贾诩的性命这些遭受到威胁的时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将军,我才疏学浅”
贾诩面上带着一些不自然的笑,望着华雄如此说话。
想要继续进行推辞。
结果,这话还不曾说完,就直接停下。
原因很简单,华雄手中刚片了鱼的霸王断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冰冷的刀锋接触着他的皮肤,总觉得下一刻,就会割破他的喉咙。
华雄身上一些杀伐之气,也随之传出,令他觉得毛骨悚然。
若是别人这样将兵刃架在脖子上,他还敢赌别人不敢动手,但眼前的乃是华雄,杀人无数。
他是真的相信,这家伙敢对着自己下刀子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华雄看着贾诩,显得平淡的说道。
贾诩闻言,面上笑容瞬间就变得极度灿烂起来。
“承蒙镇东将军不弃,竟屈尊亲自前来请贾诩。
贾诩着实感动。
诩虽才疏学浅,但既镇东将军不以在下卑鄙,贾诩也就厚颜接受镇东将军邀请,跟在镇东将军身边做谋士”
他望着华雄如此说道,格外的干净利落,前所未有的果决。
说到后来,竟能让人从中听到一些铿锵之意。
华雄见此,暗自笑笑。
果然,这对付贾诩别的都不好使,还是要用这等手段,方才能够显示出自己的诚心。
“文和先生当真痛快,今日得文和先生,今后定然如虎添翼”
华雄如此说着,将霸王断刃从贾诩脖子上移开,不动声色的归鞘。
边上许褚见此,眼睛瞪的更大了。
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
这礼贤下士,还能这样做
说好的士可杀不可辱呢
这怎么到了贾诩这里,就变成了士可辱,不可杀了
吃惊之后,许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双目显得亮晶晶的。
还别说,这种礼贤下士就是好
他觉得自己学会了。
而不是太远处的蔡邕,也一样是显得呆愣。
这这是士人
你好歹反抗一下,说句硬气也行啊
就这样服从了
他愤愤的甩甩袖子,拿着鱼竿这些东西就走了。
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既气愤于华雄蛮横无理,不尊重士人。
又气愤这贾诩,竟无半分士人之节操。
这就是士人之耻
贾诩留意到了蔡邕甩袖子离开的动作,对此他不以为意。
他向来不怎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而且,方才这刀子也没有架在蔡邕脖子上。
若是兵刃架在蔡邕脖子上,那他贾诩绝对比现在的蔡邕还硬气
贾诩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华雄那握在断刃上的手一眼,笑容灿烂的望着华雄道。
“只是有一事情,需要告知镇东将军知晓。
贾诩在牛中郎将手下为官,这事情非是我同意了就可以,还需牛中郎将那里点头放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华雄就已经是将一个文书取出,递给了贾诩。
正是在洛阳那里的时候,喝酒从牛辅手书。
贾诩接过来一看,顿时暗自哀叹一声。
完了。
自己这最后的一条路,也被堵死了
看来这华雄,是有备而来
他将文书默默的交还给华雄。
想了想之后:“将军是如何让牛中郎将放人的”
对此贾诩确实比较奇怪。
毕竟据他所知,华雄和牛辅之间关系并不好,尤其是和牛辅手下郭汜之间。
自己在牛辅手下,自然不怎么重要,但这个时候涉及到了面子之类的东西。
不要说是自己了,就算是一匹马,华雄前去找牛辅讨要,牛辅也必然会难为华雄。
可是现在,华雄就这样将自己的调任文书,从牛辅那里弄来了。
想来华雄这家伙,花费代价不小。
听到贾诩说起此事,许褚以及其余跟过来的护卫,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可是我不能听若如此,我便不问了。”
贾诩改口道。
华雄摇摇头,然后和贾诩说起来了事情的真相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