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跟自己家那小子还有些关系。
老爷子那边最近只顾着琢磨那打仗的事情了,他哪里有这闲工夫管这些事情。就算是老爷子要做,他也应该跟自己这个太子说一声、商量一下啊,没道理这么冷不丁的来一下。
这天下是自己的,这是自己折腾自己吗
所以,这事八成不是老爷子做的。
那除了老爷子外,这天下还有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又有谁能调动得了锦衣卫
想到此处,朱高炽越发的觉得这件事一定是那小子办的。
也只有这小子敢不顾天下人的态度,搞的朝野震动。
“诸位,你们暂且在这里稍候,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顾众人的阻拦,径直朝着自家后院走去。
后院中。
朱高炽来到朱瞻基所在的小院中,从窗户外瞧着其中正在熟睡的朱瞻基,不由的有些疑惑起来。
难不成,跟这小子没关系
这呼噜打的震天响,如果真是他所为,这心得有多大。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他自个儿却在这里睡大觉,还打着呼噜
可不是这小子,又会是谁呢
朱高炽实在想不到别人,也只好是缓步走进了屋里。
熟练的来到了朱瞻基的床边,推了推的胳膊,说道:“臭小子。”
“臭小子”
睡梦中,感觉自己被人推动的朱瞻基,缓缓睁开了眼。
瞧着一旁的老爹朱高炽,无奈的一個转身,朝着后面转了过去。
“别睡了,出大事了。”
听着老爹的话,朱瞻基闭着眼说道:“嗯,知道了,等我再睡会儿。”
见自己这儿子的模样,朱高炽这心里头也是颇为感叹和羡慕。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跟这小子一样多好,管外边乱成什么样,自己先睡醒了再说。
可没办法啊
叹了口气后,朱高炽只能是再次开口说道:“昨天晚上锦衣卫的人,以贪污之名,将整个京城和应天府的官员抓了不少,这事你小子知道吗”
被老爹这么絮叨的朱瞻基哪里还能睡着,听着他的话,只能是随口说道:“知道,我下的令。”
随着朱瞻基这话一出口,朱高炽顿时炸了毛。
“你小子下的令”
可朱瞻基却不理他这一茬,说道:“爹啊,咱就不能先让儿子睡醒了再谈事情吗,为啥每天大清早都有人来烦我啊”
听着朱瞻基的抱怨,朱高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你小子自己下的令,你还想别人不来烦你,你爹我又得罪谁了起来赶紧起来,把事情给爹说清楚。现在朝廷的官员都把你爹这太子府给围了,你再不起来,你爹我就让他们直接来找你了。”
被老爹这么威胁的朱瞻基,心里头就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是无奈的坐了起来。
这一刻,他终于是明白了为何他们老朱家一个个的死的那么早了。
光这睡觉就是一件大事,每天清早都有人来烦他,每天清早都有
原来在京城就是这样,在镇江府时也是这样,到了扬州,还是
如今回来了,以及如此
就这样每天跟催命似的生活,别说是36了,要是没有系统,他感觉25都活不到。
前世996都没这么催命的。
“得得得,起来了起来了,爹你要问什么,问吧。”
瞧着朱瞻基那不耐烦的模样,朱高炽感觉自己上辈子跟欠他似的。
自己惹的祸,让你爹背,这就算了,找你问话,你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这要不是自己亲儿子,非把他腿给敲折喽。
“我问你,你派锦衣卫去抓人的事情,可是你爷爷授意的”
朱瞻基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你派锦衣卫去抓那么多官员干什么”
朱瞻基耷拉着脑袋,疑惑说道:“官员贪腐,不该抓吗”
嘿
朱高炽听着他这话,还t真挺有道理的。
就是怎么感觉这么想提刀砍他呢
“你说的对”
“贪官自然该抓,可是你小子抓了多少如今朝廷六部,应天府衙等等,全都来找了。对了,你小子到底抓了多少官员”
面对老爹的询问,朱瞻基迷糊着双眼,说道:“六百多个”
“多少”
“六百多个啊。”
老爹朱高炽听着朱瞻基这话,顿时气的整个身子都不稳了。
之前还以为这小子胡闹,顶多就是多抓了点贪官而已,大不了一会儿自己出去给他顶了这雷就是,就像那小子说的,贪官不该抓吗
可是,当他听到这小子说出有六百多个官员时,彻底忍不住了。
“你小子知道六百多个官员有多少吗整个京城才一千多个京官,你小子一夜之间就抓了六百多个这大明朝是咱们自己家的,不是旁人家的”
瞧着老爹如此激动的模样,朱瞻基无奈的起身,安慰道:“爹,没事,你放心吧,有老爷子在呢,不就是抓了点贪污的官员吗你想想太爷爷的时候,那太爷爷还需要别人动手吗”
“他自己就将那些贪污的官员都给砍完了,太爷爷在位的时候,一共杀了近十五万官员,太爷爷都不怕,你怕什么啊。况且,儿子这才是抓捕了几百个,还不一定都砍头呢,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十五万争论比较大,史书各自记录也不同,讲不清楚。如果有不同想法看法的,就一句话,你说的对。vv
听着朱瞻基这小子举出来的例子,他朱高炽还真没法反驳。
毕竟自己爷爷那一朝,他朱高炽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一时间,只能是干瞪着眼,说道:“有道理你说的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了,咱朱家儿孙,自然是该学自己祖宗,更何况太爷爷是千古唯有的帝王,儿子不学太爷爷学谁。儿子这一辈子就一个目标,超过太爷爷的十五万。”
瞧着朱瞻基还颇为自豪的模样,朱高炽已经在四处找东西了。
十五万
还超过
这小子是不打不行了。
此时刚睡醒的朱瞻基,瞧着老爹这模样,顿时说道:“行了,爹,别找了,找见您又打不过儿子,也追不上,何必麻烦呢。”
对于自己儿子,朱高炽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指着他便说道:“你就折腾吧,啊,等什么时候折腾到你的脑袋没了,你就知道其中利害了。”
说完,沉默了片刻后,又一把抓住朱瞻基的胳膊,说道:“走,那些大臣们都在外边呢,你去将刚刚的那些话跟他们讲讲,别让他们来烦你爹我。”
一把挣脱开老爹束缚的朱瞻基,无奈的说道:“行了,爹,一会儿就上朝了,你怕一会儿上朝老爷子不找儿子吗,好了好了,您最疼儿子了,让儿子再睡会儿,爹您帮帮忙,去应付应付那些大臣们”
说着,朱瞻基往后一躺,继续睡起了大觉。
瞧着自己儿子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朱高炽是既生气又无奈。
气的指了朱瞻基半天,却听到他又打起了呼噜。
无奈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走出朱瞻基那小院的大门,便立马被那后院里的大臣们都给围住了。
被自己儿子气了个半死的他,此时也没什么心情跟他们扯淡,便直接说道:“诸位,诸位,别吵了,一会儿就要上朝了,有什么话,一会儿上朝了再说。”
说完,便开始将这些人一个个的往外赶。
在将所有人都赶走后,朱高炽这才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大堂之中,坐在椅子上大口喝着茶水。
可这茶却越喝越苦。
脸上的表情也满是无奈。
“这都是一家什么人,老的满脑子只想着打仗,如今弄来个小的,非要跟他太爷爷学砍头。”
说完这俩,脑子里不由又想到了另外那俩,不由的摇摇头:“那来也不是好东西。”
就在这时,太子妃缓缓从后院走了过来。
瞧着那大堂之中独自喝着茶的朱高炽,不由好奇的问道:“人都走了”
朱高炽皱着个眉头嗯了一声。
瞧着他如此,太子妃不由说道:“抓就抓了呗,每年老爷子怎么不抓点人砍头,你在这儿发的什么愁”
朱高炽听着自己夫人这轻轻松松的话,又是冷哼一声,道:“抓点人砍头你儿子抓了六百多个官员如今都关在诏狱里头呢,那六百多人就是每天吃一顿饭都有的忙了,还发什么愁,你说我发的什么愁,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给他爹惹的祸事”
听到这话的太子妃也是心中一惊。
“那些人都是儿子抓的不会吧”
瞧着自己夫人那不可思议的小眼神,朱高炽顿时摇了摇头:“这京城里除了老头子,还有谁能调动锦衣卫还有谁胆子这么大,敢一下子抓六百多个官员你就瞧着吧,这戏且还要唱呢。”
见朱高炽这个表情,太子妃也渐渐相信了这事是自己儿子做的事实。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儿子,整天懒懒散散的,还能做出这种事呢。
顿时站在了自己儿子这一边,说道:“儿子做的也没错啊,那些官员都是贪官,本来就该抓。”
听到这话的朱高炽,顿时气的直摇头。
这娘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就天天惯着他吧,等这事处置完后传出去,外边还指不定怎么说他这个长孙呢,到时候成了百姓嘴里的歹毒之人,天下百姓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
可太子妃却毫不在意道:“百姓最恨贪官了,儿子帮他们把这些人都给抓了,百姓指不定多高兴呢。”
见自己夫人如此的浅薄,朱高炽也不再跟她废话了。
毕竟头发长见识短,跟她说那么多,纯粹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真要是杀几个贪官就能让百姓爱戴,这天底下就没昏君了。
他朱高炽的爷爷朱元璋,也不会到如今也还有人说他暴戾了。
君主做的怎么样,历朝历代都是靠着那些读书人的嘴来说的。
如今你抓了这么多的官员,还指望这天下的官员和读书人说你是仁善的明君拉倒吧。
就当朱高炽坐在那厅里一个人思考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事情,并且琢磨着一会儿到了朝堂该如何应对局势时。
整个京城也彻底的闹翻天了。
无数的传闻开始在京城之中流传。
乱七八糟的说法,层出不穷。
就是那些官员中,此时也都是人心惶惶。
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又到底为何。
最终又会朝着什么方向走。
那些被抓的官员们,很多跟现在还没被抓的官员们都互相相熟。
如今那些人被抓了,还未被抓的就会担心自己。
总之除了少数几个人,绝大多数的都还在胡乱的猜测着。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朱瞻基,却依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伴随着上朝的时辰快到了,朝臣们早早的便等候在了奉天殿外,不管昨夜到底是因为什么,又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们一个个都等着朝廷给一个答复。
最起码让心中有谱。
就当几乎所有的朝臣都来到那奉天殿外时,那太子府中的朱瞻基,也不出意外的被老爷子所派来的人给专门带到了这里。
今儿这一出戏,朱瞻基是主角,他要不在,这戏可就唱不成了。
了解这件事前因后果的朱棣,又怎么可能让他置之事外。
此时的奉天殿外,虽然与以往比起来人是少了些,可却要比往日要热闹多了。
就连那汉王朱高煦以及赵王朱高燧,也是聊的热火朝天。
“二哥,昨儿的事我可是听说了,锦衣卫动的手。”
听到这话的汉王朱高煦,顿时眼珠子一转。
锦衣卫动的手,那这幕后之人的身份可就显而易见了。
要么是老爷子,要么就是朱瞻基那小子。
显然,赵王朱高燧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便说道:“我觉得吧,这事儿八成是那小子做的,不过这背后有没有老头子的意思,就不知道了。”
“哦”
朱高煦一愣,对于朱高燧说这事背后可能有老头子的身影,他朱高煦还真没想明白。
“这话什么意思”
听着二哥的询问,朱高燧左右瞧了眼后小声说道:“老头子要打仗是吧”
朱高煦点点头。
“打仗需要银子是吧”
朱高煦再次点头。
可接下来的话,老三就不说了。
而朱高煦仔细想了想后,还真品出味儿来。
“你的意思是,,老头子让那小子抓了这些贪官,然后趁机抄家取他们的银子”
听到这话的朱高燧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神却是十分的肯定。
而朱高煦的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这奉天殿外越来越热闹时,主人公朱瞻基终于是登场了。
瞧着朱瞻基的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毕竟昨晚的事情是锦衣卫动的手,而如今那锦衣卫就在这位长孙的手中,虽然还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位的意思,亦或者里面那位的意思。
而来到这里的朱瞻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却是异常的平静。
毕竟在自己做出这些事情之前,对这样的局势和情况便早有预料。
就当朱瞻基一步步的朝着上面走去时,那边的二叔朱高煦顿时对着他招了招手,说道:“大侄子,过来,过来。”
听到二叔的话,朱瞻基自然知道他是想打听昨晚发生的事情,正准备走去时。
那宫里的赵公公也从殿内走了出来。
见此,朱瞻基便明白了,老爷子感情就是在等他一个人来呢。
随着百官的觐见,问圣恭安的声音在朝堂中响起。
朱棣来到那大殿的龙椅上坐下,一抬手,道:“朕安,都起来吧。”
而在众人起身后,那两侧的文武百官在互相瞧了瞧后,便纷纷率先的站了出来,借着禀报各自衙门人员情况的由头,想要搞清楚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下面一个个大臣们的禀报,朱棣也不着急,就任由他们一个个的说完。
直到所有人都将自己的事情说完后,朱棣这才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朕知道,你都想要一个答案,昨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朕自己也想知道。”
说完,便看向了自己的大孙子朱瞻基:“说说吧。”
朱棣的这番话,算是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给确定了。
敢情这件事真是这位长孙殿下做的。
在场中所有官员们的注视下,朱瞻基缓步走了出来:“回禀皇上,自从孙儿接手锦衣卫后,便根据锦衣卫的信息查到了在京城中,以及整个应天府内都有不少的官员做着违背国法,贪污腐败之事。”
“孙儿身为皇家长孙,又行监国之责,对此等目无法纪的事情自然是绝不容忍的。”
“所以,孙儿在查获了这些官员们的贪污实证后,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着,朱瞻基便掏出了一份折子,继续说道:“这是这些贪腐官员们的人员名单以及证据详情,还请皇上圣裁”
听着朱瞻基的话,众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如果这些官员们真的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他们都有贪污之举,虽然这位长孙这一下搞的有些狠了,可却站在了大义之上。
让人挑不出理来。
随着那赵公公将朱瞻基递上的折子接过。
那坐在龙椅之上的朱棣粗略的瞧了眼,随后便又交到了身边的太监手中。
在早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朱棣并没有太惊讶,只是将目光看向了下面的大臣们。
虽然嘴上没有说话,可态度却显而易见。
你们不是要答案吗,现在人家给答案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
下面的群臣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眼看着这件事就要这么随随便便的搪塞过去时,那站在下面的朱瞻基却丝毫不着急。
他很清楚,好戏还没开始呢
果然,在整个朝廷都安静了这么一会儿后,一名大臣突然从队列当中走了出来,对着那龙椅上的朱棣说道:“启禀皇上,臣有话说。”
朱棣一抬手,示意其说话。
那下面的大臣顿时便转头看向了朱瞻基,问道:“臣想问殿下一件事,既然殿下早已查到了这些官员们的罪证,为何却要一直拖到现在才连夜将这些人处置呢甚至连朝廷都不知会一声,如今朝廷上下各部措手不及,乱成了一锅粥,这可是殿下想要看到的”
面对质问的朱瞻基,静静的等待着这人说完,随后在场中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口道:“敢问大人,何官何职”
那人道:“回长孙殿下的话,微臣刑部右侍郎,赵濉。”
朱瞻基点点头,道:“既然是刑部侍郎,对国法自然是清楚的,倒是想问赵大人,我朝国法可有规定监国长孙办事需要向刑部交代的另外,锦衣卫办案,本就以机密为首,若是透露给赵大人,万一赵大人与那些贪腐之人有所联系,此事岂不是平填波折”
朱瞻基说话时,故意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好像在做这一切时,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让人瞧着,还真是一个秉公执法的好皇孙。
而当朱瞻基在下面表演时,那龙椅上的老爷子朱棣也在暗暗的观察着这小子,因为直到如今,他都还没有搞清楚这小子最终的意图是什么。
故意搞出这么一出,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处置这些贪官们。
不过,他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瞧着他演戏。
而那刑部的左侍郎在被朱瞻基回怼之后,也不生气,反而是转身对着那龙椅之上的朱棣说道:“皇上,长孙殿下的话固然无错,监国长孙也不用向刑部交代。但是,微臣却觉得长孙殿下所图却并非这么简单。”
“微臣有证据,长孙殿下在之前处置泄露国策案时便暗中将抄家之财据为己有,向朝廷报上的数目只有抄家所获之三成,超七成全部被长孙殿下私自截留”
随着这赵濉的话说完,整个朝堂上瞬间变的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想到,这刚刚还很正常的朝堂辩论,一瞬间便有了这么惊人的变化。
要知道,如今在这被指责的,可是当今的皇长孙,是太子嫡长子,当今皇上的嫡长孙。
最重要的是,当今皇上对这位嫡长孙异常的满意,还将监国的权利交给了他。
可见对他的看重。
若无意外,这位皇长孙殿下日后便是妥妥的继任之君。
别说是抓捕了600多名贪腐的官员,就是直接将这600多名官员杀了,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如今这赵濉当朝状告长孙殿下私下贪污。
这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要知道昨夜那600多名官员正是被长孙殿下以贪污的罪名所抓捕。若是长孙殿下的这个贪污罪名被坐实,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最关键的是,这个罪名一旦坐实,这个贪污的污点就会跟随其一生
在沉默了许久后,整个朝堂再次喧闹起来。
朝臣们议论纷纷,就是那龙椅上的朱棣,此时也皱起了眉头。
事情的发展,似乎渐渐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如果说朱瞻基那小子只是抓捕了600多名官员,以贪腐之罪问斩,他还能帮其扛下这些压力。
可如今,却有朝臣以贪污的罪名公然状告这小子,一旦这个罪名真的坐实了,这件事可就太被动了。
就不仅只是这次抓捕贪污官员这件事会变成一个笑话,这个笑话还会像幽灵一样,跟随着这小子一生。
这绝对不是朱棣想要看到的结果。
尤其是,那赵濉说的言之凿凿,掷地有声,还言明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这让朱棣不得不慎重起来。
而那一旁听到这话的朱瞻基,也是瞬间脸色一变。
对着那赵濉便喝道:“赵濉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朱瞻基此番突然动怒,非但没有洗清他的嫌疑,反而是让在场这些老谋深算的大臣们看出了些蹊跷。
以朱瞻基皇长孙的身份,若他没有做这件事,那他完全不需要动怒。
也没有理由动怒。
可如今他如此神态,摆明了就是被人踩到尾巴后的应激反应。
就到这奉天殿内的所有大臣们心思各异之际。
那赵濉却压根没有理会朱瞻基的喝声,反而是再次看向了那龙椅之上坐着的朱棣。
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最终什么结果,还是要由这位皇上来裁定的。
面对这朝堂之上所有大臣们的注视。
朱棣皱着眉头,沉声对那赵濉说道:“你可明白此事若非长孙所为,你的后果是什么”
朱棣虽然护犊子心切,可幸好昨夜他将老大家那老三,朱瞻墉给叫过来问过话。
在知晓他与朱瞻基这小子之间私下做的那些事情后,明白就算这件事是自家那大孙子做的,也不是为了私心。
同时,他对朱瞻基那小子也有绝对的信任,这小子,怎么可能是一个贪恋黄白之物的人。
真正握有权力的人都会明白,那些所谓的银钱对于权力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数字罢了。
朱瞻基那小子如今不仅监着国,还掌控着锦衣卫,整个天下能强过他一头的,也就只有他朱棣自己和朱瞻基那小子他爹朱高炽。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为了贪污一些钱财而处置那些贪腐之人呢
所以,朱棣尽管心中担忧,却并没有直接阻止那赵濉说话。
否则,不管是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还是为了保全自己那大孙子的清誉,他朱棣都会在第一时间命人将其拿下。
至于那公道
这世间若真有公道,也不会有那么多辛勤百姓饿死了。
面对朱棣的威胁,那赵濉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豹子胆,竟敢当面回道:“皇上,后果微臣自然清楚,若微臣所言有半点虚假,愿自刎于大殿之上。”
见这赵濉不仅不识好歹,还敢再次顶牛,朱棣的耐心也耗尽了。
“自刎大殿之上你还没这个资格污了朕的奉天殿,若此事查明是你诬告,朕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天威不可干”没写错,确实是干
“继续说,将你所谓的证据拿出来。”
赵濉道:“微臣遵旨。”
“还请殿下宣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纪纲,以及前内阁首辅解缙上殿。”
听到这件事竟然还跟这二人有关系,尤其是那解缙,朱棣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毕竟,那解缙当初可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虽说与朱瞻基那小子有旧怨,可他不明白在这件事上针对长孙,就是在针对他朱棣吗
不过,朱棣尽管心中有些恼怒,却还是保持着冷静。
“来人,宣他们上朝”
奉天殿外。
那纪纲与解缙一早便在这里等候着了。
当所有朝臣上朝之后,他们便出现在了这里,就是在等皇上的召见。
此时站在殿前,低着脑袋沉思的纪纲,眼眸中满是穷途末路下的狠厉之色。
若是那位长孙殿下能给他一丁点的生路,他纪纲也不会愚蠢到这种程度,在他朱家的朝堂中指责未来的君主。
可是没办法
他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那位长孙殿下,压根没有给他留活路
表面看似对他还算信任,这次抓捕贪腐之人也交给了他去办。
可是他纪纲清楚,那位长孙殿下正私下里暗中查探着他府里的情况。
若不是他纪纲在这锦衣卫几十年,暗中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否则他纪纲还真被蒙在鼓里,以为这位长孙殿下已经完全信任了自己。
既然那长孙殿下已经清楚了他府中有截留的秀女,那他纪纲与这位长孙殿下之间便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一点,他纪纲还是能看清楚的。
私养太监,截留秀女,这每一件都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
一旦事发,他便是十死无生。
所以,他必须在这位长孙殿下向他发难之前,将其斗倒
哪怕会因此而触怒皇上。
但触怒皇上还有一丝的生机,若继续等下去,他纪纲绝无活路。
至于自己身边这个蠢货解缙,纪纲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何会答应做这样的事情,但既然他愿意,又管他为何那么蠢。
也就在这时,宫中的太监缓步走了出来,将他二人叫了进去。
待二人来到那朝堂中央时,纷纷朝着朱棣跪拜道:“微臣,叩见皇上,问圣恭安”
可朱棣却压根没有理会他们,直接问道:“赵濉说你们有长孙私下贪腐的证据,朕问你们,此话可属实”
听着朱棣的问话,纪纲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微臣有”???????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折子,其上记录的正是之前抄家那些泄露国策之人的财物账目。
其中详细的表明了这些财物的去向归属。
瞧见这一幕,沉默了有一会儿的朱瞻基,赶忙便配合着演戏,神情激动的说道:“纪纲你是在找死”
听着朱瞻基的话,那纪纲缓缓回过头来,眼神中满是淡漠之色,缓缓说道:“殿下,微臣虽是殿下的麾下,但微臣食君之禄,自是要为皇上分忧的,还望殿下体谅。”
说完,便又转头朝着朱棣所在的方向,低着个脑袋的同时,说道:“此为物证,臣亲历此事,可为人证,若皇上还觉不足,可命人到城中这个地址查探,此乃长孙殿下亲自购置的宅院,那些截留下的财物,便全部藏匿在此处。”
听着这纪纲的话,人证物证俱在,似乎已经将朱瞻基此次的罪行坐实。
若不是他朱棣有朱瞻墉那小子作为底牌,以及清楚这纪纲能活到这个时候,还出面行背弃之举都是因为自家那小子故意如此,他还真是要难办了。
可现在
就在这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中,朱棣顿时故作恼怒的看向了朱瞻基,质问道:“朱瞻基你还有何话说”
朱棣也配合着自己这大孙子飙起了演技。
听着朱棣的质问,朱瞻基的脸上闪烁一丝慌乱之色,连忙便跪在了地上,说道:“爷爷,这些都是他们在诬告孙儿”
然而,老爷子朱棣却当即喝道:“爷爷朕没你这样的孙子”
“来人给朕拖下去斩了”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
哪怕就是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看戏,甚至还幸灾乐祸的那俩王爷,此时也瞪起了眼珠子。
而朱瞻基那老爹朱高炽,太子爷,更是第一时间便慌张的跑到了那朝堂之上,匆忙的跪在大殿之中,对着那龙台之上的朱棣喊道:“皇上,这孩子从小您就疼爱,虽说此番做了错事,可也不能斩了啊”
听着朱高炽的话,那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瞧着这次玩大了,也赶忙跑了出来,对着那朱棣说道:“爹大侄子不能斩啊,朱家人不能杀朱家人,这是爹您自己说的啊”
“对皇上,不能杀啊”
眼看着那太子爷、汉王、赵王都纷纷跑了出来求情,那满朝的文武尽管对朱瞻基这位长孙殿下抓捕贪腐官员异常不满,可此时也都跑了出来。
尤其是那夏元吉,他户部可是因朱瞻基而受益良多,心中也一早就对这位长孙殿下钦佩不已,这时也赶忙出声道:“皇上,长孙不可斩”
还有那被朱瞻基带回来的张本,如今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工部侍郎,可也帮着求情道:“皇上,长孙不可杀”
一瞬间,这满朝文武皆是异口同声。
瞧着他们如此,老爷子朱棣的心里倒是挺满意的。
可这大孙子他怎么可能真的杀了,但想到如今依旧还没搞清楚这小子的真正目的,朱棣也是不嫌事大,故意吓唬着朱瞻基,嘴上依旧喝道:“为何不可杀朱家出了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朕丢不起这人,来人拖出去”
听着老爷子朱棣的话,那殿中跪着的朱瞻基都愣住了。
这踏马不按套路出牌啊
瞧着老爷子真的动了真格,朱瞻基那二叔三叔关键时候还真卖力,再次跑到了老爷子面前,一脸凝重的说道:“爹,大侄子不可杀,爹,您三思啊”
“对,爹您不管如何责罚,不可杀啊”
随之,朝堂上再次响起群臣求情的声音。
尽管这中间很多人也是被局势所裹挟的,但没办法,身在这朝堂之上,很多时候就得配合着演戏。
在这个时候逼迫皇帝杀自己的嫡长孙,就算今天你不死,日后你也必死。
面对这满朝文武的求饶,朱棣的口风似乎松动了些,他直直的盯着下面的朱瞻基,说道:“既然这满朝文武都替你求情,朕便姑且饶你一命,你自己说,你此次所犯之罪,该如何处置”
朱瞻基眼见局势再次回归到预料当中,赶忙便对着那龙台之上的朱棣喊道:“孙儿知错,此次之后再无颜面对皇上,孙儿请皇上下旨,将孙儿打发到那北平城去,让孙儿为皇爷爷,为大明朝镇守国门”
随着朱瞻基这话说完,他的最终目的也显露无疑,而朱棣也是在清楚一切来龙去脉的情况下,瞬间便将一切都想通了。
感情这小子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跑
还北平
你倒是会挑地方
你那是去为国守国门去了吗
你那是去享福了
这个不成器的小王大圈,满朝文武陪着你演戏,还搭上了几百个官员的性命,就为了贪图享乐跑到北平去没人烦你
在搞明白自己琢磨一晚上的问题后,朱棣恨不得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揍这小子一顿。
想着这些,朱棣沉着脸,嘴角微翘的看向朱瞻基,问道:“去北平为国守国门”
那大殿之上的朱瞻基,瞧着老爷子此刻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今天的老爷子,实在有些反常,可偏偏又瞧不出反常在什么地方。
心里琢磨的同时,表面上却还是故作郑重的点了点头。
“守个屁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说话间,老爷子还抽空对着一旁的赵全使了个眼色,从始至终便一直瞧着爷孙俩演戏的赵全,自然是对朱棣的意思心领神会,赶忙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片刻后。
被老爷子朱棣在宫中关了一晚上,连堆柴火都没给,冻了一晚上,满脸幽怨的朱瞻墉,缓缓来到了这朝堂之上。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你们爷孙俩斗法,折腾我干嘛
可就算他心里再委屈,在踏足那朝堂之上时,也是不得不被迫营业。脸色一变,那幽怨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慷慨赴义、视死如归的表情,高声喊道:“长孙不可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