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绝不会将希望放在亚历山大二世身上,甚至他也不会将希望放在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身上,在他看来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虽然人老成精手段高强,但这仅仅是他自己而已。
你看看历史上十二月党人那一票神奇的操作,你就知道这帮人的组织有多么涣散了。当年但凡他们果断给力一点都不会是那个结果。
而很可惜,这帮人虽然勇气可嘉,但是组织涣散思想也不统一,执行力更是堪忧。
哪怕是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年,可能这些人的朋友和同情者有了长进,但是李骁依然会用最大的不信任去揣测他们,从穿越到这个该死的时代开始,他就知道在这个时代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其他人不管关系多么好都不能做完全的指望。
更何况还是改革或者革命这种天大的事情,反正李骁在这方面是高度警惕,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前科并不算好看的十二月党人。
甚至如果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容易被老阴逼尼古拉一世给坑死,他是真不想跟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或者十二月党人有太密切的接触。
他总觉得这帮人不靠谱,总觉得他们是猪队友,所以他一直对身边的人包括阿列克谢和安东等人不厌其烦地强调:“合作归合作,但是不能事事都依赖罗斯托夫采夫伯爵那帮人,甚至要做好随时被他们拖后腿甚至是不欢而散分道扬镳的准备。”
用李骁的话说就是自力更生比什么都靠谱,靠天靠地靠朋友靠父母都是靠不住滴
虽然适才听安东的意思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那一套做法有点欣赏,他就知道不妙。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人格魅力就不用说了,别看他平日里不哼不哈,但做事确实厉害,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而且生活方面他又没有一般高级贵族的臭毛病,对物质生活的要求很低,用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近乎于苦行僧了。
既有人格魅力又手段高超,这样的人要是吸引不了追随者那才叫见鬼了。安东对其有点着迷也就不奇怪了。
只不过着迷归着迷,李骁也不反对安东崇拜某个人,但是崇拜归崇拜不能发展成迷信,绝对不能盲从。
反正自打李骁搞清楚了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目的之后,并不是特别看好他的路线,最主要的就是他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一时间可以靠糟糕的局势逼迫沙皇让步,可一旦外部压力不存在了,沙皇随时都可以反悔,那时候你怎么办
难道再像现在这么重新来一次,先不说他的办法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照他那个搞法俄国能经得起几次折腾
在李骁看来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思维像是被他自己上了一把锁,你都已经站在沙皇及其走狗保守派的对立面了,怎么可以再对其心怀侥幸。
哪怕是搞死沙皇彻底地终结皇权做不到,那至少也得搞一套能够行之有效限制沙皇或者保守派反扑的办法。不说君主立宪,你总得设法总览全局将大权抓到手里头吧
可是听伊戈尔的意思,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对此兴趣并不是特别大,而且看他的意思好像终极目标就是干死农奴制度,好像只要消灭了农奴制度俄国就能自己变得越来越好。
至于保守派或者沙皇的反扑,他有想过,但是并没有特别担忧,用他自己的说法是他有办法,但具体是什么办法又不肯详细说明。
这多多少少让李骁对他的信心并不是很充足,想想也是,以李骁谨小慎微多疑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为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神秘买账。
自然地,李骁肯定要做准备了,虽然他也赞同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现阶段的安排,确实仅仅靠俄国内部的力量想要战胜以尼古拉一世和乌瓦罗夫为首的保守集团根本不可能。俄国想要走上现代化想要有所改变,就必须沉重打击这个集团,削弱他们的力量。
所以这就必须外部力量的干涉了,更巧妙的是尼古拉一世又是个对己方实力并不是完全清楚过于迷信武力又想要有所作为的沙皇,有了镇压年革命带来的底气,他完全已经膨胀到没有边了。
只要稍加撩拨尼古拉一世肯定就会不管不顾地实现他的宏愿夺回君士坦丁堡甚至是收复圣城。
如此一来他跟英法之间的矛盾完全不可能调和,只能用战争的方式分个高下,而现在的俄军和英法之间的差距已经远远超越了12年,光靠人数的优势,俄军占不到一丁点便宜。
不出意外的话尼古拉一世和他的将军士兵会被吊打,一场惨烈地失败不可避免。那时候伴随着失败所有的矛盾都会爆发,一切地矛头都会对准他以及他所钟爱的那些保守派大臣。
那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要么改变要么灭亡,相信不管是尼古拉一世还是接任的亚历山大二世都知道该怎么选。
这就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全盘计划,不算特别高明,但确实是唯一的路子。从历史的经验来看,这一套确实有效,尼古拉一世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样的烂摊子,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为力,所以用一种屈辱的方式自行了断将收拾残局的工作交给了亚历山大二世。
而亚历山大二世跟他爹性格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么强势也没有那么死倔,有点软弱的他选择了投降和认输,被迫进行了改革。
一切似乎都按照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计划在进行,唯一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没想到自己会意外身亡,所以后面的安排根本没有做,或者说在一片形势大好中,他们自己也被陶醉了,忘记了危险其实还存在。
于是乎若干年后,随着亚历山大二世逐渐在改革派的帮助下真正站稳了脚跟,而国家也好像重新回到了巅峰,于是乎改革派的存在就很讨厌了,而且打心底里他恐怕也没喜欢过改革派和改革,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