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农业社会的时代,能弄来一千八百年后的高产作物,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农乃立国之本。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高兴得浑身肥肉都在发出愉悦的颤抖。回头看向一旁的钟繇,肥肉顿时颤得顿时更欢了。
“元常啊”不由自主拉了个长音儿,眉眼也笑得灿如菊花。
钟繇身子猛然向后一退,双腿臀大肌不由夹紧,声音也微微开始颤抖:“太,太尉有何吩咐”
“记得你我相见之初,咱俩畅谈宽刑仁爱一事,而如今刑罚甚苛,汝对改良汉律一事,可有何看法”
呵,为了收服,老夫还得讨好你,多商谈律法之事
不,全交给你来做
听闻是这事儿,钟繇神色才放松了些,侃侃而谈道:“卑职已有腹案,欲以宽仁的甫刑为本,改良汉律。待汇总修编完毕,还请太尉过目。”
“甫刑啊”老董微微蹙眉,道:“倒是也有可取之处,但其中的五种肉刑还是废了吧。残人肢体还要让人苟且偷生,比一刀砍了还残酷。”
“太尉宽厚,不亚文帝仁心,卑职必当竭心尽力”
“嗯量刑以宽只是老夫对律法体系要求的一点,同时相辅相成的,还有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公平公正公开, 执刑以猛”
说到这里, 老董忍不住多解释一句, 道:“世人皆以为乱世需用重典,却忘了律法的本意。”
“一时重典的确能震慑不法,然而老夫要的从来不是恐怖统治, 而是要以理服人、以德立世。”
钟繇默默看着眼前面相凶煞的丑胖子,第一次感到自己有多偏执狭隘:谁说长得凶就脾气不好, 太尉明明就是个反例嘛。
尤其量刑以宽、执刑以猛、审刑以慎, 公平公正公开的纲领, 更跳出了宽刑与重刑之争的窠臼,全面又系统地将律法体系概括, 让人耳目一新、豁然开朗。
“太尉绝圣弃智,大巧不工,卑职心悦诚服、甘拜下风。”又一次, 他打算恭敬向老董施礼, 以表心中感动。
还没等拜下来, 老董下一句话便出口了。
“老夫听闻汝父钟迪, 曾官至颍川郡主簿,后因党锢而不仕。其叔钟敷亦有才干, 也因党锢不仕。”
“如今老夫已荡浊扬清,昭告天下解除党锢之祸,为士人平反洗刷冤屈。汝父和汝叔皆栋梁之才, 岂能空乏岁月、壮志未酬郁郁而终”
“元常不若修书一封,将如今之势告知, 老夫再以公车征辟,让令尊及令叔重返朝堂, 一展抱负如何”
为了收服,老夫得征辟你爹和你叔, 来不来还说不准
不,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钟繇下拜的身子一下止住了,面色很是为难:“太尉,家父和家叔早已心灰意冷,不愿再过多”
“报,报简”钟繇当时大惊,蓦然惊醒:“原来那报简竟是太尉,君子不强人所难,已不所欲,勿施于人啊”
“已不所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老夫当然懂。”
老董还是笑,让钟繇忍不住攥紧拳头的那种笑:“可老夫很欲啊元常红颜我少年,章台走马著金鞭,这多是一件美事儿,怎能不大书特书”
少年
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也有脸自称少年你究竟从哪儿来的自信,不靓仔就少年的
然而拳头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嘴上说出的话却是:“太,太尉海纳百川,重贤惜才,家父和家叔闻听如此, 想必一定会有所意动。”
“卑,卑职必全力一试, 尽量让父亲和叔父重燃斗志。”
“不是尽力, 是一定要办成。”
老董却不给他留一点讨价还价的空间,随即看钟繇面皮子都憋通红的模样, 又笑道:“元常啊”
“太尉”钟繇快疯了,忍无可忍道:“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哦”老董却还是笑,摇摇头道:“原来元常不喜欢伯喈的字帖啊,老夫念你彻查何颙一案费心了,又这般举贤不避亲”
为了收服,老夫还得向蔡伯喈讨要自贴,投你所好
呵,这个当然可以有,但得自己乐意才行。
“原打算从伯喈那里讨要些字帖,助你多多感悟文字之美妙,研出别具一格的新字体。甚至还想引荐汝与伯喈见上几面,促膝长谈。”
“既然你没什么兴趣,那老夫”
话音未落,钟繇这里便怒了,彻底怒了:“太尉”
“咋滴”老董也不惯着他。
老董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想起贾诩提议在报简上为钟繇扬名呵呵,看啥时候有心情吧。
反正这会儿,明显已用不着。
“嗯从明日起,除朝贺或议政的朝会,汝每日都来老夫的太尉府开个早会,早餐由老夫提供。”
这话入耳,钟繇心中已有明悟:从明天起,自己就是这死丑胖子船上的人了啊而且,从他表现出来的奸诈无耻风格来看,跳船逃脱的可能几乎为零。
可是,他能怎么办
只能装出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拜服道:“太尉,卑职知道了”
“还自称卑职”
“属下知道了。”
“嗯,懂事儿,就喜欢你这样聪明乖巧的人儿。”触发系统条件获得开启农业商城资格,又搞定了钟繇和典韦
等等,典韦那货呢
自己这主公在外辛辛苦苦忙活,他却在胡姬章台搂着俩小姐姐逍遥快活
老董怒了,彻底怒了:“小英子”
“奴婢在。”一直没敢开口的小黄门,突然就闪现入场。
“带上二十多名侍卫去那胡姬章台,知道该做什么吗”老董咬牙切齿,越想心理越不平衡。
可惜小黄门不是李儒,质量没那么高:“把,把那个主舞的胡姬抢过来”
“不是”老董一摆袖子,道:“把那个典韦给老夫狠揍一顿”
“太尉”小黄门当时就怕了,连连摇头道:“那猛士能在三四百人的围杀中逃出,光凭二十多个侍卫恐怕”
“怕什么怕”老董又出馊主意,道:“带上几张猎熊用的网子,再把他双铁戟偷了。然后一拥而上打闷棍、下黑手,这些难道都不会”
小黄门当时一惊,看向老董的目光就变了:太尉,你好残忍啊不过,奴婢好喜欢
“打完之后,知道该怎么做么”想着典韦猝不及防被一顿糟蹋,老董的心情这才好了些。
“把,把那个主舞的胡姬抢回来”小黄门伺候人还行,阴谋诡计真不是强项。
“抢什么抢”老董就觉跟他说话费劲,却也只能耐着性子道:“打完之后,告诉他说老夫因事外出遇险,他这个保镖居然不在身边你说他会不会愧疚”
小黄门一听,顿时连连点头。
“然后你就说刚才揍他,不是老夫授意,是你们气不过才动的手。接着再把那俩胡姬赎回送予他,说这才是老夫的授意,懂不懂”
小黄门惊了,一旁钟繇也惊了:太尉,你这是揍了人,还能让人感恩一辈子、誓死以报啊。
“记住,一定要先偷了他的双铁戟,让他记住这深刻的教训。”老董又嘱咐,然后神色古怪地看向小黄门,道:“最后,该做什么知道么”
“该,该做什么”惊叹于老董如此洞察人心的诡计,小黄门已高山仰止,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董当即暴怒,一脚踹在小黄门的屁股上:“前两次还记得,这会儿就忘了,非得让老夫亲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