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弄阴谋诡计者,见不得光,就一定要藏于暗处。”
“如果前代没有亲自出马,而是如尚宫在洛阳表现的那样,谨小微慎,那以其唯识劲的修为,天下之大, 没人能奈何,我也没办法。”
“或许正因为此人武功太强,底气十足,再加上如今的势力越来越大,才会逐渐忘乎所以,最终落得这个下场。”
“此人是恶有恶报, 但你继承了这个身份, 一定要记住前车之鉴, 毕竟你要做的,与这位不同,不容有失。”
李彦将“佐命”的尸体拖到边上,用布盖住,准备与之前的断肢一起安葬。
另一边,金智照听到不远处传来阿史那环的哀嚎,就猜测胜利者可能是“佐命”,瑟瑟发抖。
她的眼中都是恐惧,但还是握住了腰间的刀,准备直面死神的降临。
李彦倒是真来了,迈着狄仁杰的步伐走入院内,丢下一个字:“走”
金智照怔住,然后狂喜:“李元芳,你赢了你赢了对不对”
李彦不答反问:“你伤势好了没”
金智照道:“佐命给我医治,我刚刚也疗伤,基本好了七七八八是不是给佐命逃了需要去搜寻佐命的下落”
李彦看着她:“你敢去搜”
金智照惨然一笑,拔出刀来:“我很想不敢,但那又有何用为了活命,必须将佐命找出来,将其杀死”
李彦微微点头:“很好,寻个幕离戴上,随我来吧”
与此同时。
大明宫中。
一位位臣子快步走向中和殿,脸上都带着震惊和悲痛。
悲痛是必须有的,不悲也得悲,震惊就是真情实意了。
这些留守在长安的臣子,万万想不到,大明宫之前一直悄无声息,突然传出圣人病危的消息。
不是马上要不行,而是已经要不行了。
这等大事,长安中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员,无论是否老迈,都一定要赶入宫内。
李义琰和李德謇俨然在列,在看到彼此的同时,立刻调整方向,走到一起。
两人都出身陇西李氏,还与李彦都有极深的关系,此时正好聚在一块低声讨论。
李义琰性情刚直,冷声道:“怪不得御医近来一直不得回府,恐怕皇后是早有准备,迟迟不通知太子,其心有异啊”
李德謇自从被牵连后,一直谨小慎微,此时也忍不住道:“如此下去,怕是有变”
其实皇帝病逝,压着不发是常规操作,比如李世民去世的时候,长孙无忌也是先压了三天,等待当时留守定州的李治飞速赶回京城后,再正式宣布圣人驾崩,李治顺理成章地继位。
现在可好,李治都要没了,洛阳的太子李弘根本不知道,大明宫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风声。
原本李弘当了多年太子,又在监国执政,继承皇位应该是十分平顺的事情,如此却平添了几分变数。
李义琰本就是反对天后党,此时更是怒火高涨:“不行,不能任由皇后这般下去”
李德謇有些惧意,但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道:“此事关系国本,我们同去”
李义琰对于这位侄子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好”
结果两人一腔热血白白涌动,等到了中和殿外,一道敕令下达,让群臣等待殿外。
根本进不去。
臣子们焦急不已,就连几位御史都顾不上仪态,探出头朝里面看去。
可以隐约看到御医的身影,还有李旦和小公主,由于年纪比较小,没有去洛阳。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御幄上的李治,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众人:“你们都在啊让群臣进来”
御医们齐齐噤声。
毫无疑问,这是回光返照。
就算是年纪最小的小公主,此时也意识到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李旦更是捂住嘴,拼命压抑住哭声。
李治虽然说让群臣进来,但旁边的武后没有发声,他也没有继续要求,苍老无力的声音响起,透出一丝恍惚:“昨夜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为善已经很久没有人呼唤过我的表字了”
“为善为善我能听出来那是舅舅的声音我怎么会忆起他呢”
“现在想起来我当年做得太不留余地把岭南的长孙氏召回来吧让其子嗣继承赵国公的爵位承续我母族的香火”
“呵舅舅舅舅希望我们在下面见面你不要怪我”
听到这里,李旦终于忍不住了,哭出声来,泣声道:“阿耶”
小公主一见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阿耶不要离开我们啊”
李治想要抬起手,摸一摸儿女的脑袋,却浑身无力,只能苦笑一声,继续安排正事,缓缓地道:“我去后七日而殡等太子回来即位于柩前园陵制度务从节俭军国大事有不决者有不决者”
说到这里,李治微微停住,殿内每个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屏住,包括武后在内。
这位依旧容光焕发的皇后,死死地盯着李治,眼神里有柔情,有恳切,也有一种志在必得的信心。
李治目光闪动,刚刚要说下去,殿外突然传来高呼:“内卫机宜使李元芳擒获贼众,求见圣人”
武后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