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徐光启,已是日暮四刻了。
朱由校有些疲倦了,礼仪筹备很是累人,对国家正式的讨论更是用脑运动,一天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太多肉体的疲劳,但实在是太伤神了。今天便先不处理政务了,早些休息吧。
“永寿,叫御膳房准备晚膳,我要休息了。”朱由校瘫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可言。
“皇爷,殿下今天又来向您请安了。见您有事,叫奴卑不要打扰,现在应该已经在偏殿等待多时了。”
朱由校此时尚未婚配,更无子嗣,此时在宫中称得上“殿下”二字的自然只有他的弟弟朱由检了。和历史上一样,兄弟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他刚登基时,朱由检还问他:“大兄,皇帝是个什么官,我以后能作吗?”当然,他没有像原历史上的朱由校那样给自己立flag,去说什么“我坐几年,便与你坐。”这样不吉利的话,然后一语成谶。他当时只是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并没有回话。
“你这狗奴才,真的该打。还不让吾弟由检赶快过来,就遇上刚再做一份杨枝甘露,吾弟喜欢的甜品,赶快把他叫过来吧,和我一起用晚膳。”
等两人续完兄弟情深后,己是亥时三刻,天完全黑了,朱由检年龄还小,小孩子是很贪睡的,他此时是非常困倦,已经睡着了。而朱由校这回真是身心俱疲。
“永寿,朕乏了。”
“奴婢这就去……”
“不了,摆驾,去西苑。”皇帝需要一个假期。
明代的西苑与今天的北海公园大抵相当,北海始于辽代“瑶屿”,明朝在历代的基础上,对北海又加以扩充、修葺。到宣德年间,宣宗对“万岁山“进行大规模的扩建和修缮,在圆坻(今团城)修复了仪天殿,在圆坻南面小岛上的建起了犀山抬圆殿,在团城的东部拆桥填土,将其与陆地相连。天顺二年,在北海北岸(现五龙亭处)建“太素殿“,在东岸建“凝和殿“;在西岸建“迎翠殿“。建金鳌玉虫东桥,在新开挖的南海瀛台上的建“昭和殿“等建筑。
此时的西苑确实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好去处,朱由校在此待了数日。当然,虽然在休息但作为皇帝,政务还是要处理的,但具体安排大多都是由那个安排妥当的,朱由校只要签个字就好,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事很少。
“忠贤啊,辽西将门的事办的不错。你这次又那了不少的孝敬吧。”朱由校坐在榻上,一边喝点茶一边斜眼看着站在下面的魏忠贤。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魏忠贤总是得敲打一下。听到了皇帝的发话,这斯无比熟练地露出了谄媚的笑容,欲开口辩解。
“行了,”朱由校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也不想听什么解释,对于魏忠贤的贪污目前他也并不在乎。”朕还不至于在意你那些银子,下去吧。让东厂把东南沿海的事做好。”
在自己还是皇孙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关注海外的事宜了,但碍于身份,只能让皇庄去处理,涉及的主要是经济的事,而现在不同了。不过最后要做事的还得是朝廷正规部门,东厂只是穿针引线的。出了东南沿海以外,在西苑休息期间也就只有两件事了。
一个是辽东军报,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要兵、要粮、要钱罢了。而朝廷则是没兵、没粮、没钱,最后也就是东拼西凑一番,勉强供应罢了。
现在辽东的明军势力在事实上被分为了两半,辽西部分主要是营口,平西堡一线,辽河套是这一战线的主要拉锯地区;而辽东则是以旅顺口、东江镇、安东三地为据点,进行游击作战,两地互为依托,牵制后金。朱由校已命人带土豆、玉米的种子去辽东试种,并计划从山东进行移民,下半年就会开始,理论上是以流民与自愿优先,而实际上一定有大量人因此而被成为流民,但朱由校已经并不关心了。
第二件事是阅兵事宜,为了了解京营。亲军现状,决定进行阅兵。戚金和徐光启目前还没有接手京营事宜。戚家军已经驻扎在旅顺口修整完毕,准备登船前往京城,担任教导部队。戚金正在筹备这项事宜。而徐光启也并没闲着:新的火器正在铸造、试验,朱由校在皇庄里工作多年的熟练工匠派上了大用场,而且工业的标准化和流水线化也在稳步推进;作物的种植与推广也平稳进行。而徐光启现在最主要负责的就是历法,原历史上的《崇祯历法》现在看来应当叫《天启历法》了。
“永寿,军队检阅的日子订了吗?”
“皇爷,兵部和礼部已经挑了三个好日子,不过钦天监说十六日似乎有雨,所以……”
“那就是十六日了。”
永寿听到这话,明显是愣了一下,但随后还是回答了下来。“是,皇爷。”
朱由校之所以特意选有雨的日子,原因也很简单:大明朝的军队现在太烂了;嘉靖时期,曾经组织大阅兵,结果突然天降大雨,绝大部分部队竟然一下子乱了阵脚,各自解散躲雨去了,只有极少数部队仍然保持着队形,在雨中继续操练,其中一只就叫戚家军。
从这个角度上看,能不能躲雨竟然成为了衡量军队的一个标准,朱由校一时又又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