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禄念完文章。
长兴帝脸色平静,然而却是难掩眼里沸腾的怒火。
“杜自明”
“微臣在”杜自明上前一步,却是微微地缩了缩脖子。
老皇帝一把夺过长禄手里的报纸,哗哗地抖着:“查出来没有到底是谁弄的这份胡言乱语的叫什么来着”
“陛下消消气,千万保重龙体。”旁边的老太监提醒他,“这叫报纸。”
“对,到底是谁胆大包天弄得这份报纸”长兴帝瞪着下面大汗淋漓的锦麟卫统领,“你查出来没有”
杜自明暗暗叫苦。
“陛下,以往这些话本传奇一样的东西都是各府女眷闲着无事在相互传阅。微臣及手下也是刚刚得知其中居然还包括国家大事以及一些荒谬的指责”
他咽了口口水。
“陛下,臣发现不对后,已经第一时间派出所有得力人手去查明这报纸到底从何而来由何人所制。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准确的消息。”
长兴帝点头,“要快”
刚说完,他忽然有些头疼,“宫里是不是也在传阅这些报纸”
这时代如果要数最无聊的人,后宫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嫔妃绝对名列前矛。要是被她们知道世界还有报纸这种东西,非想办法找来读上一读不可。
万一被她们看见了报纸的上内容
长兴帝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陛下”
杜自明正要开口,御书房外已经传来小太监诚惶诚恐的声音。
“贵妃娘娘,此乃御书房禁地。陛下正在里面批阅奏折,您可千万不能闯进去。”
“滚”
熟悉而凌厉的女声响起。
哗啦。
小太监被人重重扔到什么家具上,顿时砸得哗啦作声。
咣当
御书房的大门被一脚踢开。
隐蔽在四周的禁军立即冲了出来。
“贵妃娘娘,此乃御书房,陛下办公之处。未经陛下允许,擅闯者死”
“本宫偏要闯闯,有种你们就杀了我”
话音刚落,门口就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
御书房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唯一会武功的杜自明更是缩起了脖子,悄悄让开了道路。
“住手”长兴帝揉着突突直跳的额头,“让贵妃进来。”
哼
晴贵妃一声冷哼,咣地扔掉手里的配剑,大踏步地进了御书房。
长兴帝见她还算有理智,也不由松了口气。
“晴儿可曾伤着”
“你不在晴云宫溜马练剑,跑来御书房作什么国事繁忙,朕正在批阅奏折。你有什么事等朕去了晴云宫再说。”
自从立储的消息传开后,后宫到处乱糟糟的。晴云宫是整座宫城里为数不多的安宁之地。长兴帝不时就会去转上几圈。
“陛下,”晴贵妃先是见过礼。
她根本不理睬长兴帝的话,一扬手里的报纸。
“您清楚臣妾向来不管宫里宫外发生的破事。如今偶然看到报纸上的新闻,特地过来有一事相求。”
“只要陛下答应,臣妾必定转身就走。此番擅闯御书房一事,任由陛下发落,臣妾绝无怨言。”
咳
长兴帝咳了一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看着晴贵妃手里的东西,头也大了几分。
“不知这份报纸贵妃是从哪得来的”
“它吗”晴贵妃也不隐瞒,“这是后宫各位姐妹硬塞到晴云宫的。”
抬起丹凤眼,晴贵妃似笑非笑地瞄了眼龙案后脸色发绿的长兴帝。
“说来这回后宫上下真是团结一心呢。我晴云宫向来宫门紧闭不问外事。然而这份报纸才发行区区不到半天,臣妾却已经一连收到七份”
咳咳咳
不仅是长禄就连躲在一边的杜自明都忍不住咳嗽。
长兴帝黑着脸挥了挥袖子。
旁边的长禄立即匆匆走到门口跟外面的人嘀咕了几声。
“陛下”杜自明硬着头皮看了长兴帝一眼,见他没反对的意思赶紧一口气说下去,“陛下有要事与贵妃娘娘相商,微臣暂且先行告退,立即回衙门督促手下尽快侦查纸报来源。”
“退下吧”
很快,偌大个御书房只留下两人。
长兴帝又关切地问了几句,然而晴贵妃只是默默地看着手里的报纸根本不接口。
他对此也不意外,只得放软了声音,“不知贵妃所求何事”
晴贵妃这才抬起头,“陛下,臣妾所求之事不难。”
“你先说说着”长兴帝敷衍着回答,心里半个字也不信。
“霍氏一族自建国起就镇守西境,府中男儿的热血尽洒岩陲要塞。如今西凉又一次大规模入侵,西境危在旦夕”
咳
长兴帝连忙出声打断,“贵妃言重了。”
“这份报纸来源不明,上面都是危言耸听夸大其词而已。朕正准备发诏令各地辟谣,同时缉拿那些造谣生事之徒。相信报纸一事很快就会平息。”
“对于西境之战事,一切尽都在朕和帝国各大军团的掌握之中,贵妃”
晴贵妃恍若未闻,继续说下去。
“陛下,我霍晴入宫虽已有二十余年,但正如祖母所说,霍家女儿即使出嫁依然姓霍,诞下的儿女依旧是镇国公府一脉。”
“臣妾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生下儿子替外家分忧。幸运的是臣妾时时在宫中习武骑马至今不辍。如今愿请旨出宫,随父兄侄儿征战西域抵挡西凉大军,死而不悔,也好过”
也好过腐烂在这禁宫里。
嗤
长兴帝原本还淡定地撸着胡须,听到这差点没拔下几根胡子来。
自古以来嫔妃只要入了宫就没有出宫的。后宫之地更是连成年皇子都极少逗留,怕的就是淫秽后宫。
万一嫔妃在外面看中什么男人,那岂不是给皇帝戴了個绿帽子
这样一想,长兴帝连忙摆手。
“晴儿,征战一事古今往来都是男儿之责。云垂的男儿还有千千万万,根本不是西凉人所能抵挡的。女儿家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就好,用不着上战场。”
“再说了,西境战事真没有报纸上说得那么严重。你大可以放心”
“陛下,”晴贵妃不置可否,“征战一事向来是男儿之责恐怕未必吧。”
至少她祖母夷光公主的封号“夷光”就是自己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文網
长兴帝哑口无言。
说来他当初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皇子,最后却坐上了龙椅。还得多亏了镇国公府和夷光公主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背后。
长兴帝下意识地向右下方看去。
这一看,他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御书房而不是金殿,金柱下并没有猥琐的史官在手拿青笔作着记录。
但无论如何,派后宫嫔妃出去打仗那是绝不可能的。
万一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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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