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乐进坐在车辕上的时候,回想起方才那一箭的威势,他还有点心有余悸。
倒不是说那个人的箭术有多么的势大力沉,之所以给他这么深的震撼,完全靠的是一股气。
这么说或许很玄乎,可能用仙侠小说中的剑意、枪意、刀势来比喻更合适一些。
没有错,那个人的箭,有一股一往无前的箭意。
乐进斜眼看像自己的肩头,那里有一块划痕,刚好擦着他的皮肤过去,并没有留下伤口。
但此时的乐进,莫名的感觉那里火辣辣的,又痒又疼。
总是忍不住要去在意它。
送卫昪回府后,乐进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徐晃家。
只是刚刚来到坊门口,乐进眼前一亮。
“黄兄”
坊门外站着一个汉子,身高约莫八尺开外,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大汉了。
但他给人的感觉略显消瘦,唯独一双手臂十分的粗壮,哪怕是寒冬腊月,也是赤膊着双臂。
“原来是文谦小友。”汉子抱拳一礼。
乐进跳下马背,牵着马走近前,好奇道:“黄兄是找不到投宿的地方吗”
汉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来找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的,听说他住在这里。”
乐进愣了愣,蹙眉道:“令郎是”
汉子捻须道:“犬子名叙,黄叙。”
“啊”
乐进张着嘴,又惊又喜的说道:“你,你就是黄叙嘴里那个呃,难怪,难怪,今日见识过黄兄箭术后,才知道黄贤弟的箭术为何那般高超,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汉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那个臭小子又在外面说自己坏话了,这次无论如何要狠狠揍一顿。
乐进抱拳一礼,客气的说道:“既然是黄贤弟尊堂当面,乐某倒是失礼了,伯父随我来,我刚好住在你家隔壁。”????
汉子抱拳道:“不敢当,不敢当,有劳文谦小友了。”
有乐进带路,守在门口的城卫队自然不会上前拦路,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黄忠,便目送二人进了坊门。
黄忠,字汉升,南阳人,此时已经年近半百了,再过二十年被刘备任后将军,还因为太老被关羽嫌弃,直言,“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
后世很多人都说关羽太傲了,竟然看不起老兵什么的。可事实上,关羽很有先见之明,因为黄忠第二年就病逝了。
换个角度想一想,一个大将军突然病逝,对战局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不仅影响了士气,还贻误了战机这么看的话,关羽的出发点没错。
二人走过一条长长的夯土道,拐过一个巷子,就看到八个小院并排对立,左右两边各有四座独自的院子。
乐进走到左边第二座小院,说道:“伯父,这就是黄贤弟分到的院落,我家在隔壁,回头得闲可要多走动走动,小子还想跟你请教一下箭术呢。”
乐进个子矮小,对于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尤为喜爱,方才在钟楼见识过黄忠的厉害后,他便生出了虚心求教的想法。
此时得知黄忠身份,这个念头就更重了几分。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如今两人成了邻居,以后见面的机会指定不会少。
黄忠看着面前紧闭的院门,浓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的须发已经有了发白的迹象,此时皱起眉头,竟然多了几丝苍凉之意。
乐进上前敲了敲门。
院子里传来黄叙的声音,“谁啊,直接进来,门没锁。”
听到儿子的声音,黄忠双目闪过一丝精光。
不等乐进推开院门,他直接抬脚踹了过去。
嘭的一声,院门打开。
正从屋里掀开门帘探头出来的黄叙愣了一下,看清来人是自己父亲黄忠的瞬间,竟然不是出门相迎,而是快速把头缩了进去,同时还顺手将房门给拴上了。
乐进直接傻了,这什么情况啊
倒是黄忠,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见他四下打量了一眼,看到院墙上摆着一排武器,随手就拿起一柄几十斤重的大锤。
“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爹,给我留点面子,还有人在呢。”
黄忠回头看向乐进。
乐进对上黄忠的目光,没来由打了个冷颤,尴尬的说道:“呃,那啥,我家里还烧着汤呢,也不知道干了没有,我先回了,明儿个再来叨唠。”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屋子里,黄叙推开窗户,大喊道:“狗日的乐文谦,你丫见死不救啊”
乐进哪里还敢停留,黄忠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
“兄弟,你们的家事我管不着啊,溜了,溜了伯父回头见,改日请你喝酒。”
黄忠冷哼一声,回头直接将院门关上,还拿了两块石锁堵住大门,这才冲进了屋里。
砰砰、哐哐、锵锵、吭吭
“娘啊,我爹要打死我了,你这老头,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想打死我好绝后吗”
哐哐、锵锵
“哎呦,不敢了,我不敢了,爹,你是我亲爹啊,不要再打了,哎呦”
隔壁小院。
乐进心有余悸的听着耳边传来的惨叫声,再联想起黄忠那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吱呀
院门被人推开,只见张飞、花鲢快步走了进来。
花鲢看向黄叙小院方向,好奇道:“文谦,隔壁什么情况啊”
乐进指了指屋里,示意他们进屋再说,免得声音太大被那个可怕的中年人听到。
“什么,黄叙他爹来了”
花鲢看向隔壁方向,此时黄叙的惨叫声震耳欲聋,隔着两道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吧,就算是亲爹打儿子,也没有必要往死里整啊。”
张飞表示不理解,他出身不错,从小父母就对他疼爱有加,凡事也有以他为主。
如黄叙父子这样的往死里揍的架势,他根本就没有体验过。
再听黄叙的惨叫声,以及偶尔传来的沉闷击打声,张飞一脸同情的说道。
乐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平日里跟黄叙走得比较近。
没少听黄叙说他老子的坏话,按照黄叙的说法:要不是他老子太霸道了,黄叙这小子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离家出走。
以前还觉得黄叙说得太夸张了。
今日一见,啧啧啧,恐怕黄叙还是看在亲爹的情分上,为黄忠遮掩了几分。
这哪里是霸道了,这简直是深仇大恨
屋子里。
气喘吁吁的黄忠将手中的鞋拔子往旁边一丢,看着缩在墙角抱头鼠窜的儿子,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臭小子,离家一年,呼,呼,一封书信都不知道送回去,你,呼,呼,你知道你娘有多担心你吗”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身为父亲,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还好,还好,儿子不仅平安无事,如今还混出了一点名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