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想法也是想去汝南,此前张闿也是这个意思,但秦风并不会傻到会把汝南当做长久的根据地,那不现实
汝南只能暂时作为栖身之所,曹操肯定是与袁绍分胜负的,在此之前,此人一定会想办法稳定后方,而那时汝南就会成为曹操的主要进攻地。
目前,就是要想办法从庐江前往汝南,路线选择就成为了头等大事。
在杨弘和阎象二人进食之时,秦风说道:“方才杨公言吾等可去汝南栖身,吾也有意前往,不知二位先生以为走哪条路最为妥当”
杨弘放下食物,起身拱手道:“在下以为当走江夏”
“哦还请先生教吾”秦风抱拳道。
杨弘当即纵论天下,“此去汝南最短路线当是直接前往西北翻山越岭,但这条路且不说江东军是否设防,就算让都尉带兵顺利入山,以如今寒冬季节,风险莫测,或许途中就会被风雪困死在山中,因此此路不可选”
“往北更不能,孙策周瑜主力在北,我等此去乃是自投罗网”
“往东,在庐江郡内,江东军虽然尚未控制局面,但在更东边的九江郡大半已在江东势力范围之内,因此往东行军会让我等陷入包围”
“往南就不提了,我等刚从皖城而来,此时只怕孙策已从江东调来更多人马”
“都尉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往西去江夏,江夏太守黄祖与孙策有杀父之仇,都尉何不借黄祖来对付江东军”
秦风一听,“我等有三千余人,即便摆脱了江东军追击,只怕还未进入江夏就被江夏细作探知,能否被黄祖接纳尚未可知,他得知我等前往江夏,若带兵堵住关隘要地,彼时吾等腹背受敌岂不上天入地无门”
这番分析让杨弘和阎象颇为惊讶,没想到秦风这个山匪头子竟然还能想到这一层,着实不简单呐
只见杨弘不慌不忙,笑着说:“都尉放心,倘若黄祖带兵来阻挡,在下愿意前往说服让都尉带人进入江夏暂时避都尉请想,黄祖与孙策有杀父之仇,他也只孙策绝不会善罢甘休,但凡能让孙策不舒坦之事,他都很乐意见到,今都尉二劫皖城已是狠狠打了孙策脸面,黄祖岂能不高兴岂能不接纳都尉呢”
是这个道理,秦风点了点头,拿起酒盏笑道:“先生言之有理,吾敬先生一盏”
“都尉客气,客气,哈哈”
三人正饮酒之时,在营地南边的二里外树林边上出现了几个人影。
“伍长,呼看,那应当就是贼匪秦风部的营地,只是想不到区区一介贼匪的营地竟然如此整齐”一个探哨一边说一边搓着手,冻得直哆嗦。
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一路跟踪秦风的人马来到此处,这几个江东军骑兵也着实不容易,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层积雪,这倒也增加了他们的伪装性。
伍长呼出热气,“看这营盘大小,营帐树木,只怕不下三千人,此前我等被迷惑了,以为只有千余人,得赶紧把消息传给周将军”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嗡嗡嗡”弓弦声响起,一拨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嗖嗖嗖”
五名江东军探哨当场有四人中箭,其中两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剩余三人大惊,伍长的左肩中箭,他大吼道:“掉头撤”
三人当即调转马头狂奔。
积雪已深,马儿跑不快,前方雪地里突然有一根绳索绷直,三匹马嘶叫着先后栽倒在地,三个江东郡探哨也从马背上摔了出去。
“杀”喊杀声传出,从树林内四下冲出来二三十个甲士,这些人一个个气势凶悍,拖着大刀长矛围杀过来。
三个江东军斥候迅速从雪地里爬起来拔出战刀背对背互为掩护。
“停”随着一声大吼,冲过来来的甲士们停了下来把三个江东军斥候围在中间。
黄翊提着刀踏着雪分开两个甲士走进圈内,“尔等插翅难逃,放下兵器,我家都尉或可饶尔等性命”
三个斥候互相看了看,神情紧张,都没有说话。
包围的甲士中有人大吼:“放下兵器”
其他人跟着齐声大吼:“放下”
连续几声吼叫之后,其中一个斥候胆怯,丢下了兵刃,紧接着又一人也扔下兵刃,只剩下伍长,面露哀色,“尔等哎”
手一松,刀也掉在雪地里。
黄翊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绑起来带去见都尉”
大帐内,秦风正与杨弘、阎象二人饮酒,听着他们对局势的分析,不得不说有谋士和没有谋士是完全不同的,这二人把目前这支悍匪杂牌军的处境分析得很透彻。
杨弘还给秦风制定了短期目标,想要摆脱江东军的追杀,只能借助黄祖的力量,等进入江夏之后再想办法离开。
“报启禀都尉,黄军候带人在营寨南边三里处抓住五名江东军斥候,其中两人被当场击杀,另外三人被围住后投降”
秦风一拍案桌,大喜道:“好找鲁胜过来,让他逐一审问,撬开这三人的嘴,或许能从他们嘴里获悉一些江东军的动向”
“诺”
酒后,秦风命人给杨弘和阎象二人安排单独的营帐和御寒衣物。
“二位先生这几日劳累,且先去歇息,若有事,某再向二位先生请教”
“多谢都尉,吾等告退”
送到大帐门口,秦风看着这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久,鲁胜过来禀报审讯结果。
“都尉,吾已对那三名江东军斥候分开逐一审问,有一人忍受不住酷刑当场死去,另外二人都招供了”
秦风立即问:“可有江东军动向”
鲁胜道:“根据这二人招供,一共得到两条消息:其一,孙策已骑快马返回皖城,孙静被调回江东坐镇,并下令从江东抽调两万人马分为四路前往九江郡和庐江郡,这些人马全部受周瑜节制,将要布下天罗地网围剿我部”
“两路人马从秣陵渡江一路西来;两路人马从丹阳渡江北上,四路人马分别由大将韩当、朱治、徐琨、李术”
秦风听完立即摊开地图查看起来,随后眉头紧锁。
“吗的,就为了我这一些乌合之众,用得到如此大动干戈吗”
这时鲁胜又说:“都尉,还有一个消息”
“说”
鲁胜犹豫了一下说道:“江东军中有军令下达,说乔小姐被都尉掳走,已遇害,所有人人等见到吾等不必顾忌,格杀勿论,为乔小姐报仇雪恨”
“什么他们竟然说乔小姐已经死了消息属实否”秦风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
鲁胜道:“应该不会有假,那两个斥候都是这般说法”
秦风沉默了一阵,起身向外走去:“带吾去见见那二人”
“诺”
等到了看押的帐篷,秦风走进去,发现其中一人被绑在一根木柱上,身上被打得血肉模糊。
“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
这人缓缓抬头,有气无力的把自知道的消息一一说出来。
秦风听完之后问道:“徐琨是何人李术又是何人”
伺候说:“徐琨乃是先主公外甥,主公的表兄李术,汝南人,曾是前扬州刺史刘繇部下,主公平定江东之时,此人选择投靠了主公”
秦风摸了摸下巴,“徐琨乃孙策表兄,他为大将倒也不奇怪,为何李术这等无名之辈也能在孙策麾下担任大将”
斥候招供:“数月之前,朝廷派了新任扬州刺史严象来上任,李术奉命刺杀了严象,阎象因功被任命为大将,这次更是被主公任命为庐江太守”
原来如此
“这四路大军具体会哪里渡江,你可知”
“小人不知”
秦风见这人不像说谎,又问:“说乔小姐已遭吾等害死的消息,是何人下令向外公布并要求江东军见到我等格杀勿论的”
“自然是我主”
“嘿嘿,汝主”
秦风敢拿脑袋担保,这一定是周瑜的意思,孙策绝不会私自这么干
“铿”的一声,秦风拔出腰刀刺死了这名斥候。
一股熟悉的暖流顺着手臂往上进入身体,盘踞于胸腹之间。
接着他又来到另外一处营帐,同样再次审问了仅剩的一个斥候,所得到的消息差不多,他拔刀再次刺死了这最后一名斥候,却没有暖流进入身体。
对于这种杀死敌人之后,偶尔间能获得的暖流到底是什么,秦风不得而知,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时间研究这个,此事只能暂且放一旁,等待逃出升天之后再来研究琢磨。
从审讯的营帐出来,秦风长出一口气,他扭头无意间发现小乔的营帐还亮着灯光,犹豫一下走了过去。
“都尉”站岗的兵卒向秦风行礼。
“嗯,乔小姐睡否”秦风问道。
“不等不知”
秦风撩起布帘一看,小乔正用褥子裹着自己,手脚并用退到营帐角落,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他走进去,却没有继续前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傍晚时分在营地三里外抓到了几个江东军斥候,据他们招供江东军已在各发布告示,在军中下令,说你已死,让所有人见到我等不必再有顾忌”
小乔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浑身颤抖不止。
“这个命令,只有可能是周瑜的决定,孙策不可能这样做你也无须多想,事已至此,一切往前看,好好歇息吧,明日若是雪停,我等还得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