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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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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明知道致远楼可能有问题,但铁墨并没有急着对这里下手。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地方,又能藏下多少秘密既然要动手,最好是一劳永逸,把隐藏在榆次县的金蝉教教众全干掉。对金蝉教这样的组织,铁墨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可以说大明末期的乱世,成了滋生教派的土壤,近些年,据不完全统计,从江南到北直隶,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教派开始冒头。其中北直隶一带,影响最大的便是白莲教和金蝉教。白莲教,可以说是自元朝末年以来,北直隶一带的老牌教派了,号称“造反专业户”。只要有机会,白莲教就要冒出来作妖。白莲教经常闹事,可铁墨对白莲教并不是太痛恨,不管怎么说,白莲教举的是义旗。

可是这个金蝉教,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金蝉教蛊惑百姓,尤其是对富户士绅,每次金蝉教席卷过的地方,必然是一片狼藉,怨声载道。

有时候也很想不通,金蝉教到底是怎么蛊惑那么多富户献出家财的坏事儿做了一箩筐,还是拥有一众信徒。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铁墨安心坐下来,像个普通的客人一样吃着饭菜。

沙雕坐在对面,巧妙地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一边吃一边小声说道:“这致远楼表面上看很正常的,如果不是有经验的人,是绝对看不出什么猫腻的”

铁墨很好奇,自从进来后,一直观察着致远楼的,却没觉得哪里不对,于是问道:“别卖关子,这里边有什么门道”

“哈哈,公子,你不觉得致远楼的正门有些不一样么”沙雕持着筷子,指了指门口,“寻常酒楼,门庭宽阔,迈步就能进大厅。可是致远楼去多了一个五丈左右的过道,而且还需要上下走石阶。这纯属是浪费空间啊,上下石阶,虽说都是十层,可坡度陡峭程度是不一样的,进来的时候想对陡,下坡的时候就平缓了一些。当然,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出其中的区别,不过对我来说,却不是问题。”

“咦,还有这事儿”若是沙雕不说,铁墨还真发觉不了其中的区别,至少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其中有什么区别。细细一想,不由得双目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秘密在下边”

“是的,这底下很可能还有一层空间。对方利用入门走廊上下石阶形成的落差,让人们形成了一种错觉。感觉上致远楼与周围的房屋建筑一样,可实际上这里的地基却比别处高了不少。而上边三层,每一层再降低点高度,这样从外边看,致远楼高度,与其他一模一样,从外边更看不出问题。”

听着沙雕的解释,铁墨轻轻点了点头。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致远楼虽然是最近半年才开的,可这座牌楼却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当初建这座致远楼的人,又存了什么心思

铁墨反而不急着动手了,沙雕也是同样的心思,派人出去打个招呼,便慢悠悠的喝着小酒。半个时辰后,二人离开,致远楼依旧没出什么事儿。

关于致远楼事情,很快就查出了一些结果。常家作为榆次县老牌世家,对榆次县旧事也掌握了一些。此时铁墨与常闵月坐在卧榻旁,听常胤续讲着过去的事情,常胤续气色好了一些,只是下地还是有些吃力,“这致远楼准确的说,应该有四十四年了吧,那时老夫还小。”

“致远楼那可是个好地段,当初咱家也想买下来的,但是对方说什么也不卖。后来,那人修了这座致远楼,只是可惜,此人在这里住了五年多便走了,留下仆人经营着绸缎生意。直到最近,又重新装修成酒楼。老夫记得,当时那牌楼的主人应该姓戴,西北人士。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个随从,好像是姓牛”

因为年代太久远,常胤续能记得的事情并不是太多,不过这些对铁墨来说已经够用了。建造牌楼,这么大的事情,榆次县那边应该有记录备案。着人去县衙查,果然查到了备案,按照档案记载,致远楼的建造者叫戴荣山,祖籍兰州。

戴荣山这个名字,对铁墨来说,无比陌生。可是有人对此人有些印象,常家有一位族老对戴荣山印象很深。族老年近百岁,可以说榆次县近几十年的事情全在他的脑子里,因为致远楼的事情,常闵月才将族老找来,打听一些事情。

族老躺在椅子里,努力地想着以前的事情,“你爹那时候还小,还记得他姓戴已经很不错了。戴荣山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此人白手起家,仅用了四年时间,便在晋南积累了一批家财。他不仅有经商天赋,更难得的是对机关器械也有所钻研。当初建致远楼的时候,老夫还以为他要在榆次定居呢,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举家迁走了,不知道去了何处。牌楼也留给了仆人打理,再后来,致远楼几乎荒废,最近才听说,有戴荣山的后人回来了,接手了致远楼,开了一家酒楼”

“族老,不知你可否听说过金蝉教”铁墨想了想,低声问道。

族老敲着额头,回忆了许久,好一会儿才苦笑道:“这金蝉教也是最近才听说的几十年前,咱们榆次可没什么金蝉教,倒是闹过玉佛教,哦老夫想起来了,玉佛教当时闹腾的不轻,许多人信了玉佛教,被坑的倾家荡产。戴荣山好像,也是那个时候离开的,难道戴荣山玉佛教有什么关系”

从族老居住的老宅离开后,常闵月一直垂着颔首,看上去心绪不宁,好几次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下又咽了回去。马车缓缓前行,铁墨靠在床边闭目养神,不过他还是留意到了常闵月的异常。常闵月可不是犹豫不决的女子,处事干练,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从来有什么就直说的。

“岳父的身子看起来正在转好,这是好事,怎么你反而不太高兴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与我听听”

常闵月咬着粉唇,精致的脸蛋爬上一层红润,“这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之前父亲与我说,以后若是若是有了男丁,可否选一个改姓常我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所以一直拖着,不敢对你明言。你也不必生气的,若是不愿,就当我没说”

“这事儿”铁墨晒然一笑,他眉头皱了皱,捏着下巴,煞有介事道:“还真有些难办啊,那你可要多多努力了,要是一连生几胎女娃娃,那可怎么办”

“你你胡说什么懒得听你这些疯话”常闵月经事再多,也是未出阁的女子,哪里受得了铁墨这番露骨的话。一时间羞的粉脸通红,可很快便为之一愣,惊愕道,“你答应了”

由于太过兴奋,常闵月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只是马车太矮,当即碰到了头,一下栽到了铁墨怀中。铁墨揽着这具妖媚的身子,哈着热气,笑道:“把儿子过继给别家,当然不愿意啦。不过你爹的情况,比较特殊啊,我若不答应,你岂不是要在心里埋怨一辈子反正是给岳父当孙子,改了姓也是咱们的儿子,也不是太打紧。不过嘛,大舅哥那边要是有了动静,这事儿就到此而止,还有,常家那边,还得捋顺了,别儿子过去了,还有人当绊脚石。”

常闵月剜了一眼,柔柔的哼声道:“你这叫什么话,我还能坑害自己的孩子不成,若是有意让他继承家业,总要替他铺平路的。常家这边,自有父亲和我主事呢。”

“这就好,等回去以后,你就跟岳父聊聊吧。”

致远楼,那身姿柔美的女子坐在矮桌前,独自想着心事。近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弄得她有些乱。许多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预想中那样发展,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榆次县终于重新打开了城门,城内也来了许多的陌生面孔。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名男子推门走了进来,烛光闪烁,照着他的脸,那清晰地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从常家逃出来的常闵山。常闵山躬着身,似乎很恭敬,可是双眼眯着,心里在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夫人,有人想见你”

“先生安排的”

常闵山还未回答,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这一次走进来一名年轻男子。此人一身蓝衫,剑眉星目,目光矍铄。他走进屋,几名侍卫打扮的汉子自觉地守在门外。男子似乎并没有将常闵山放在心上,自从一进屋,一双眸子就一直注视着屋中的女子。

自顾自的坐下来,男子面对着女子,淡然地笑道:“本公子想见谁,还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而且,你觉得本公子能来到这里,他会不知道么实话与你说了吧,本公子知道你,甚至晓得你在致远楼,都是他说的,你信么”

男子有着一股浓浓的自信,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刺的女子心神慌乱。女子努力让自己安稳下来,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你到底是谁”

“本公子唐天浩,哦,对了,你应该不认识本公子,但本公子还有另一个身份,金蝉教少教主,你现在明白了么”

唐天浩微微一笑,女子蹙着黛眉,似乎依旧没想明白。唐天浩不由得摇摇头,叹了口气:“美人,看来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啊,你那位心心念念的先生,已经把你送给本少主了。”

女子浑身一颤,犹自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你撒谎,先生不会做出这种事儿的。”

“不会吗呵呵,美人,难道你以前从未想过他为什么会救你么也没想过他为什么安排你来晋南么真的是因为宠爱你的美貌你很美,本少主为你心动,这很正常,但是他,绝对不会因为美色而动心的。至于他为什么救你,因为你姓戴啊,他是多么渴望你能帮他得到一笔无穷的财富,从而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

“可惜啊,他算错了,榆次县的行动失败了。张献忠损兵折将,实力大减,蒙受这么大损失,张献忠肯定要找他算账的,他想要自保,只能求本少主帮他扛下来。可是,本少主凭什么要帮他呢他许诺的好处可还没到手呢,现在还要本少主替他背黑锅,没奈何,他只能把手里最珍贵的筹码让出来了。”

唐天浩慢慢说着,右手却一点点抬起,朝着近在咫尺的女子伸去。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或许是因为伤心过度,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唐天浩手指轻挑,摘去脸上的面纱。

紫色的面纱轻轻滑落下来,露出一张吹弹可破的玉容。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美轮美奂,祸国殃民。

唐天浩也算是阅女无数,他享用过的美女也不在少数,可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仅仅一眼,便被夺去了心神,甚至愿意为她去死。

“啧啧啧,换做是本少主,还真有些舍不得啊不过,美人大可以放心,跟了本少主,保证没人再跟你起心思”

她,什么也没说。如今,除了她自己,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她的名字很美,就像她的容颜。戴绮梦,多好听的名字,可是这一生,却一直在噩梦中反复。从王嘉胤身边逃离时,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结果却被转手送了人。眼前的唐天浩,自己听都没听过,对他一无所知。

戴绮梦,已经没有了梦,她睁开美目,面对着残酷的现实。她的美,本来是世间一切美好之物,最终,成了致命的毒药。如果,自己没有生就一副好相貌,是不是命运就不会这般凄凉

“为什么牛先生是这样的人么”

“哈哈,很奇怪吗只是你不了解他罢了。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吗牛金星野心勃勃,他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偏偏,他现在拥有的资本太少了。没办法,他很着急,于是,惹了许多不该惹的人,为了自保,只能求救于他人。”

唐天浩仿佛在说这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这一切对戴绮梦来说,无异于惊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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