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记得在圣诞节那一天Olivia要求的礼物吗?对!就是那张粉蓝色的小床。现在,这张床已经被毁掉了——正是Olivia自己亲手毁掉的。而此刻Olivia正泪流满面得站在教授房间门外,哭笑不得的想着,自作孽不可活啊。
时间回转到四个小时之前,傍晚的五点钟,夕阳满天,云霞艳丽的时刻。
那个时候距离斯内普教授不由自主得注意着手拉手满霍格沃茨转悠的雷古勒斯与Olivia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斯内普教授看到他们是在禁林的边缘,他偶尔会去那附近找寻自己需要的魔药,而今天只是碰巧遇见了带着雷古勒斯熟悉霍格沃茨的Olivia。
在雷古勒斯郑重其事得嘱咐Olivia不要自己到禁林里来的时候,斯内普教授是嗤之以鼻的,Olivia是多么不肯听话他是深有感触的。他静静地站在阴影里等着那个惯常耍赖的女孩反驳她的小哥哥,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向来令他头疼不已的Olivia竟然认真地答应了。
斯内普教授在那一瞬间说不上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感受,还没等到他想明白,他已然不由自主地跟着Olivia与雷古勒斯游荡在霍格沃茨的校园区。他一直沉默着,近乎别扭得感受着Olivia在与雷古勒斯相处时不可思议的乖巧听话,甚至很多时候她在雷古勒斯有所要求之前就已经先做出保证了——仿佛就怕令雷古勒斯担心了。
斯内普教授一直皱着眉头听着,保持沉默,直到听到自己的住所被提及……他屏息等着Olivia的回答,等来的却是她久久望向雷古勒斯的一脸呆相……
于是斯内普教授冰冷的开口了,开口之后发现Olivia竟然只是站在原地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保持着和雷古勒斯手紧紧相握的姿态,于是,教授吸气,再吸气——还握着!
于是,斯内普教授怒了!
怒了的斯内普教授别扭得命令道:“Olivia,把你弄到地窖里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掉!”
Olivia醒过神来,恢复常态正想要扑上去,可是突然意识到小哥哥还在一边看着——你见过哪个早恋的女孩子当着家长的面扑向爱人的吗?!Olivia现在可不是五岁的女娃娃啦。
于是,Olivia生生顿住脚步,很有礼节得微笑着回答:“是的,先生!”
怒气飙升的斯内普教授拂袖而去。
Olivia又着急又惶惑,她眨巴着湛蓝色的眼睛哀求地望着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低头看着那个向着自己无声求恳的女孩,这就是那个自己宠了一十二年的女孩吗?在一个称不上好的男子受了委屈却什么也不会说。
雷古勒斯挪开视线望向不存在的远方,他松开了一直握紧Olivia的手,他的声音还是温柔:“我的小公主,到你想去的地方吧。”
一心急着想见教授的Olivia没有听到风中失落掉的下半句,同样来自那个温柔入骨的声音:这是我最后一次放手。
如果以后你还是这么莽莽撞撞得奔向疼痛,那我一定会拉住你!
Olivia冲到地窖的时候,斯内普教授正在熬制魔药,或者准确的说已经毁掉了一锅魔药。他眉头紧皱,向来稳定有力的手仿佛一瞬间丧失了往日的灵敏。
Olivia立在门边,怯生生道:“先生……”
斯内普教授调高了一边的眉毛,却仿佛没有听到Olivia的声音那样,依旧维持着熬制魔药的姿势。
Olivia有些泄气得吐了一口气,加大了音量:“先生。”
“怎么?”斯内普教授凉凉道,“来收拾你的东西?”他的视线落在那粉蓝色的小床上。
Olivia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的确觉得走了一天有些累了,索性倒退几步坐到了小床上,有些无力道:“说不准,我大概真的没法继续住在这里了。”
斯内普教授冷哼了一声,几个字念得特别清晰有韵味:“求之不得。”
Olivia只觉得被教授这种别扭的态度拧得肚子疼起来,她歪着脑袋瞅着药剂台前的斯内普教授,颇有些认真的问道:“我若真的不来了,先生会开心一点吗?”
斯内普教授眼睛一眯——在他喷射毒液之前Olivia抢先道:“请说实话,不许骗人!”
于是斯内普教授沉默了,沉默中有种执拗的味道。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斯内普教授数次望着垂首坐着的女孩薄唇微动,却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直到Olivia突然跳了起来,抽出魔杖毁掉了那粉蓝色的小床,然后一阵风般得奔出了地窖——逃也似地离开。
斯内普教授黑色的眼睛一瞬间深邃如同深渊,望不到底的黑暗。
Olivia,这是表示着离开了吗?教授手中的玻璃棒“珰”得一声跌落在瓷制的器皿里,仿佛什么破碎的声音。
Olivia一路红着脸咬着牙避着人逃回了小哥哥为她准备的房间,甚至没顾上和客厅的小哥哥打声招呼就一溜烟得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活像是N多年前患了麻风病的人,就怕被人看见。
她在那精致的小房间里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她竟然忘了这一茬!
哪一茬?要知道,女人啊,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咳咳……
但是Olivia做了十二年的孩子早把这事丢到爪哇国去了,没想到竟然在今天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与老朋友打了个照面……刚刚她就觉得肚子疼,本来以为是因为教授的态度导致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影响了身体,谁知道竟然是老朋友的小小见面礼……
再说那粉蓝色的小床,要是那一点血迹被斯内普教授看到……Olivia简直要哀嚎了,竟然一时冲动就将自己好不容易安排进去的小床给毁了!但是……这也比被教授发现那啥啥好,不是吗?
雷古勒斯在客厅里侧耳倾听房间内Olivia的各种碎碎念,许久,脸上浮现出一个又是安慰又是惆怅的微笑,他的小公主终于长大了呢!
他轻轻清了一下嗓子,又轻轻敲了一下门,果然,房间里的Olivia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但是接着她崩出一声尖叫:“不要进来!小哥哥,不要!”
雷古勒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语调悠悠:“我的小公主,在你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有你需要的……咳咳……”
房间里是一阵诡异的沉默,然后Olivia红着脸捏着一包东西闪了出来,溜进了卫生间。
等到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连衣服都换了一套——雷古勒斯放到门边的新的衣服。
她微红着脸有些别别扭扭得偷偷看了看拼命忍着笑意的雷古勒斯,终于小脾气爆发,扑上去拧着他胳膊上很有质感的肌肉,怨怒道:“不许想!不许笑!不许……不许看我!”
“好,好……好。”雷古勒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Olivia的发顶
表示安慰,但是狡猾的女孩一个滑步躲了开去,紧接着就灵活地扭开门,闪到了门外。
雷古勒斯盯着消失在门外的女孩背影,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他静静得站在门边,低声道:“最后一次。”
而一路奔向地窖的Olivia根本没有察觉到雷古勒斯的古怪情绪,她一心想着这次的事情要怎么向教授解释才好——实话实说自然是最能获得原谅,说不准还能顺便“调戏”一下教授;但是Olivia一想到就觉得难为情极了……她为什么难为情?!当然是突然想到她竟然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锲而不舍得非礼教授的种种行径,真不知道教授当时作何感想……
可是现在不管她如何敲门,斯内普教授都不肯把门打开了——甚至连晚上从来没有变过的那个有特殊意义的口令也被换掉了……Olivia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所以现在我们又回到了本章刚刚开始的时候的状况。
门外站着欲哭无泪的Olivia深深感慨着自己的自作孽不可活,门内的长书桌后却坐着沉默的斯内普教授,脸上是很少见的纠结之态。
Olivia有些无力得站在地窖外阴冷的过道里,肚子一阵阵隐隐的疼,她忍不住哼出声来。
这一声略带痛楚的哼哼可比她磨干嘴皮说出的那些话语有用多了,她面前一直紧闭的门突然“咔哒”一声被打开了,斯内普教授居高临下得盯着她,眉间又深深的褶皱,声音冰冷:“Olivia,你这又是什么状况?!”
Olivia本来就不舒服,再被教授这么质问,只觉得委屈极了,不自觉地眼里就泛上了一点雾气,她眨着眼睛望着斯内普教授,好像丛林里无处可去的小鹿。
斯内普教授有些暴躁得吼了一声:“该死的!”然后把Olivia拎进了地窖,同时门被甩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
“说吧!你还跑到这阴冷的地窖来做什么?!”
Olivia小步小步蹭过去,讨好得瞅着斯内普教授黑沉的面色,笑眯眯道:“因为先生您在这啊。”
斯内普教授一噎,眉梢挑高,不去理会Olivia惯常的“调戏”,只是语气有了些不自觉的放松:“那么,刚刚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刚刚?”Olivia转着眼珠飞快得想着说辞。
斯内普教授盯着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酝酿一段谎言的女孩,真正是又愤怒又失望,他拽起女孩的胳膊向门的方向走去,“如果尊贵的布莱克小姐认为对你可怜的教授说实话是一种侮辱,那你大可以……”
“我月经来了!初潮!”Olivia被这一席话激得头脑发热,索性眼一闭一睁,一嗓子就吼出来了。什么害羞难为情,统统都抛到脑后去了。
攥着她胳膊的那只大手僵住了,斯内普教授似乎踉跄了一下,然后猛烈得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