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吕玉做了一个梦。
自从成为了门主弟子,自己就从来没做过梦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梦,自己梦见有饿鬼把自己绑在床上,用它那细长的指甲在自己身上不断的戳。
然后,粗糙的手对着自己上下其手。
青面獠牙的鬼怪轻轻笑了一下,紧接着张开了大嘴。
自己挣脱了束缚,向着破庙外跑去,但是却被飞来的人头砸中了脑袋!
“不要!”
吕玉苏醒了。
“啊~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子啦~”
吕玉第一眼看到的是墨非怡的脸。
“什么?不可能!”
吕玉解开自己的腰带,一脸惊慌的看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真的没了!?不,我对不起爹娘,我,我的……诶?”
吕玉突然反应了过来。
自己似乎本来就是女人吧?
吕玉拉下脸盯着墨非怡。
“诶嘿嘿~开个玩笑嘛~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没有追究你突然闯进来就打我们的事情呢!不计前嫌救了你哦?我是你的恩人哦?”墨非怡看着吕玉。
啊……吕玉思考了一下,似乎……的确是自己先动的手……而且自己晕倒了还是她救得自己……不趁人之危的人可能不是好人,但绝对不是坏人。
只不过……
“我怎么晕倒的来着……?”
只有这点吕玉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但总觉着这件事有非常深的违和感,而且就是在自己晕倒的原因这一点上……
况且,不知道为什么,头好痛……
“是失血过多啦,你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有脓血了。”墨非怡挥了挥食指。
啊……的确,自己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全靠一口气提着,偶尔喝些河里的水……
伤口也是草草的处理,更不能在满是余音门的人的房典县里就医。
自己是想要去别处就医治病的,但是因为身上有伤,想要正大光明走官道会有很多麻烦。
从小路走,兜兜转转却是离不开这里。
因为厉鸠似乎已经发现自己还活着了,正遣人寻找自己的踪迹呢。
“无论如何,多谢二位女侠帮忙,日后要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
“好呀~那就先r……呜!”
墨非怡被巫瑶扒拉到一边去。
“不必客气,我们也不是为了图回报才救你的,我们是……”“谁锁不是为了图回报!”
墨非怡扑了过来。
“真是的!能不能消停一次……”
巫瑶伸出手挡住了墨非怡,然后若无其事的和吕玉交谈——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墨非怡把巫瑶扑倒,然后——
“!?”
吕玉怔了一下,然后瞬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却忍不住把手指张开一点缝隙,看着对着巫瑶上下其手的墨非怡。
“本小姐在别人面前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以为自己可以违抗我了呀!?”
真的有给颜色吗!?
啊,确实到处都是颜色。
不对这是在野外啊!而且还是当着自己这个外人的面,她们难道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吗?
吕玉看着不断抗议的巫瑶已经专心致志的墨非怡,心中产生了一丝小小的疑问,紧接着,脸渐渐的红了起来。
原来,还可以这样……
诶等等,这个女人原来是喜欢女人的吗?那这么说来……
会不会毁了自己琴奴的就是她?
试探一下……
“咳……那个,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二位……对了,听口音二位似乎不是本地人,你们是打什么地方来的?”
“我们自河北布政使司羽城而来,因为我家族叔的妻子被墨家大小姐看上了,所以……举家逃难,路上多亏这位女侠现身相助我才得以到今天。”
墨非怡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了个谎。
而且不知为何,异常的熟练,仿佛已经说了好几次一般。
吕玉怀疑墨非怡坏了自己的好事,墨非怡又何尝没怀疑吕玉呢?
现场有人听到了爆炸的声音,想来是火枪无疑,刚才墨非怡给吕玉包扎伤口的时候看到吕玉身上的伤口也确实是弹丸所致。
“啊……原来如此,就是不知道姑娘的其他家人”“咕……”
吕玉的肚子叫了一声。
“……抱歉,我很久没吃东西了……”吕玉的脸颊染上一片绯红。
“没事没事~算起来也该饿了,来吃点吧,我们现在也只有这点东西了。”
墨非怡从架在火上烤的盆中舀了些东西,盛在碗里。
盆里有些汤,汤里煮着一些黑乎乎的血块。
这家人,是养猪的?
吕玉皱眉,对这二人的身份信了几分。
太祖登基后命人研制出了腌猪之术,使得新朝不缺肉食,两百多年来大户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些专门养猪的家丁……
“吃什么补什么,姑娘失血过多,也该吃些血豆腐补一补啦。”墨非怡把碗递过来。
“多谢……”
吕玉接过碗来,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一只手端着碗,做出喝汤的样子。
但却悄无声息的将手腕上绑着的手环探进了汤里。
没毒。
“咕~咕~咕~”
吕玉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自己的确有点饿了。
不过……这血豆腐的味道有点怪怪的,口感也很奇怪……
吕玉咽了咽口水。
“那姑娘的家人呢?”吕玉抬头看着墨非怡。
不知道为何,旁边巫瑶的表情很是奇怪,就好像,是想吐一样。
“……我的家人……为了我牺牲了……”墨非怡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不过又立刻转为开心的表情,“若是家父还在,一定会高兴姑娘喝干了这碗汤吧。”
“嗯?令尊真是个心地良善之人。”吕玉本想安慰一下墨非怡,但看墨非怡似乎毫不在意的表情,于是便赞扬。
“那倒是自然,若父亲是丑恶之人,那今晚在碗里的可就是我了。”墨非怡笑了一下。
“哈哈哈,是呀是呀…………啊?”
吕玉看着碗里的汤底,咽了下口水。
“姑娘你是在开玩笑……”
“你吃过这种口感的血豆腐吗?”墨非怡看着吕玉。
“呜——呜——”
吕玉站起来,向着门外跑去,吐在了门外。
然后,后脑一阵剧痛。
诶……好像,很熟悉的感觉……
吕玉摇两摇晃两晃,倒在了地上。
“喂!死鬼!你怎么又把她打晕啦!?已经第七回啦!脑壳儿都要给你敲烂啦!”巫瑶抓着墨非怡不断摇晃。
墨非怡保持着右手伸出去的样子,叹了口气。
“不过是一颗飞蝗石罢了,大惊小怪做什么?”
“你见过七寸见方的飞蝗石吗!?这你〇是砖头砖头啊!”
巫瑶把墨非怡屁股下垫着的砖头抄起来。
吕玉身边,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七个角上都是鲜血。
“诶呀~不要那么在意细节啦,本小姐只是想问问她到底知不知道二老婆的事情,谁知道践踏她的尊严无用,严刑逼供无用,这次就连玄阴话本都没用呢……”
墨非怡拖着下巴思考。
“就真的真的没有心平气和的交流这一个选项吗?”巫瑶拖着疲惫的身躯站起来。
“……你看她疑心这么重……哎,每次都是抢先来问本小姐问题,真是烦死了啦,下次,下次再这样本小姐还要扔飞蝗石!”墨非怡跃跃欲试。
“都说了这他〇的是砖头啊砖头!”
巫瑶把吕玉扶起来,放在火堆旁边,然后把砖头扔给墨非怡。
“飞蝗石不也是按着蝗虫的大小来说的吗?”墨非怡接过了砖头。
“哈?世界上哪有那么大的蝗虫啊!”巫瑶坐在了墨非怡身边。
“据说西洋有个叫新西兰的地方蝗虫就有这么大诶……说不定他们的飞蝗石就是这么大呢……”墨非怡摸了摸砖头上的血迹,“嗯……砖……飞蝗石一共八个角,看来这个小丫头还是要晕一次。”
之所以用小丫头来称呼吕玉,是因为墨非怡还不知道吕玉的名字。
“我求求你不要再打她啦……”巫瑶摇了摇墨非怡的胳膊。
“你不是说不能让她记着咱们吗?”墨非怡歪了歪头,手里的砖头抛来抛去。
“……但不至于砸七次,不至于!”
“每次醒来都是一个新名字,本小姐砸七次都算是手下留情啦!”
“啊……算了,和你没话说,你也是的,搞的好好一锅汤都毁了,好恶心……”巫瑶拱了拱鼻子,看着房梁。
风餐露宿习惯了的人,很讨厌浪费食物。
“没事没事~咱们不还是有点腊肉的吗……别节约啦,这个丫头身上有点银子够咱们过一段时间……诶?你已经烤了吗?”墨非怡鼻子嗅了嗅。
“怎么会,我一直坐在你身边。”巫瑶看了看墨非怡,然后自己也拱了拱鼻子,“的确是有股奇怪的味道……”
“哈……哈……不要!不要啊!不要——”
吕玉跳了起来,不断的甩着袖子上的火。
“呜…糟糕…刚才放的太近了……”巫瑶捂住了脸。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吕玉扑灭火焰,看着墨非怡和巫瑶。
“……不要再打她啦?”墨非怡看着巫瑶,学着巫瑶的口气。
“啧……最后一次。”巫瑶咂了咂嘴。
“……这个状态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啦。”墨非怡看了看运气打过来的吕玉。
“倒数第二次!”巫瑶捂着脑袋。
“好嘞~”
墨非怡拿着新西兰进口飞蝗石跑了过去。
片刻,破庙自嘈杂声中安宁,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