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肯放弃,秦婆婆决定再给他介绍几个女妖怪认识。
老秦家向来奉行“说一句不如打一顿,劝一句不如吃点亏”的教育原则,既然你不信,那就自己去看,看到你愿意相信为止。
那蛇女族回去之后,立刻就把秦无羲身负“火焰”之事传了出去——先前,妖怪们虽察觉到秦无羲的不凡,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现在得以验明真身,自然也不会再懈怠。
一时间,上门提亲的人暴涨了数倍之多!
老秦夫妇虽不拦着,但也定了规矩:每天不多不少,只见五个。
正如秦婆婆所言,但凡见到秦无羲的女妖怪,没一个能保持平静的。
她们和寂缠一样,都是一副恨不得马上就把秦无羲榨-干的模样——若不是忌惮老秦夫妇,大妖们早就直接上门抢人了,哪还会像模像样的来提亲。
秦无羲每见一个女妖怪,他的美好幻想就破碎一分,直到某天,上门提亲的人中出现了相熟的身影。
同村的牛爷爷,一位身形高大,肌肉虬结,皮肤黝黑的白发老头。
在禺谷村,就数牛老头与秦无羲关系最好,也是一路看他长大的长辈之一。
他是来给自家孙女提亲的,那小娘子名为乳媚,生得玲珑可爱,梳着丱发,一双桃花眸子既清澈又勾人,仅是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不觉想要亲近。
小娘子那日穿着火红的石榴裙,有些宽松,似乎是在刻意遮掩胸前那过于明显的凸起。
因为相熟,且算是邻里,老秦夫妇热情地接待了老牛爷孙,还留他们吃了午饭。
在这期间,乳媚小娘子始终都表现得异常平静,就像大家闺秀那般,矜持含蓄,举止得体,只是每当发现秦无羲在看自己的时候,总会面露羞红,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眸子也总是含羞带怯,惹人怜爱。
秦无羲顿时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治愈了,就连那濒临破碎的美好幻想也跟着稍微愈合了一点。
吃过饭,喝过茶,牛老头就拉着孙女走了,到头来也没提娶亲的事儿。
秦无羲很是诧异、不解,但他忍住了没问。
之后的半月里,秦无羲又陆陆续续见了几十位小娘子,他一边感叹哪来这么多女妖怪,一边想念牛家小娘子来勉强缝补即将破碎的幻想。
又过了半个月,秦无羲彻底招架不住了,他认输了。
但秦婆婆却没有立刻同意,而是告诉他,再见最后一个小娘子就可以了。
最后一个?
不知怎的,秦无羲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非常强烈。
“别担心,这小娘子各方面都很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上稍微有点大了。”
“稍微有点大是多大?”秦无羲紧皱着眉,神情警惕的问道。
秦婆婆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约莫一厘米的距离:“就大一点。”
一点?还是亿点?
秦无羲下意识地看向秦老头,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一点提示。
但秦老头却板着脸,一副故作严厉的模样。
秦无羲细细打量一番,随即发现这没正经的老东西其实是在竭力憋笑!
“没有回旋的余地?”秦无羲准备认命了。
“故友,权当是帮个忙,”秦婆婆一脸慈祥,和蔼地安慰道。“除非……你还想继续见那些小娘子。”
秦老头终于是绷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同时还不忘调侃二三:“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千位列仙班,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小子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婆婆立刻瞪了丈夫一眼。
“这福气给您,您要不要啊?”
“罢了!罢了!罢了!”
秦无羲忍不住呛了秦老头一句,接着哀叹三声,认了下来。
过了几日,秦无羲如约见到了那位年龄稍大的……姐姐。
在见到她的刹那,秦无羲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因为她太过完美,绝非人间所有,任何言语在她的面前都会变得苍白无力,纵使最华丽的词藻也无法形容出其美貌的万分之一;她仅是站在那里,便足以让尘世间的所有美好之物黯然失色。
事实上,她确实不是凡人。
这位尊号为慑幽侯的姐姐,不仅是秦婆婆的闺中密友,更是一位如假包换的上仙!
“女大三千位列仙班,秦老头诚不欺我!当然,这也确实是一位完美贴合我所有幻想的阿姨。只可惜,我怕是没机会抱住人家的大腿,喊出“阿姨,我不想努力了!”这句话了。”
秦无羲一边惊叹,一边在心中哀嚎。
对他来说,这全然不是一件值得欢呼雀跃的事。
因为他几乎不可能抱上慑幽侯这根大腿,反过来说,慑幽侯极有可能是把他当做鼎炉来看待的。
不然,堂堂上仙哪会屈尊降贵,亲自下凡来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
说白了,他这次怕是难逃一榨!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慑幽侯自打进门来就没正眼瞧他一眼。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矮小佝偻的秦婆婆给吸引了去。
她全然不顾形象,放肆而大声地嘲笑婆婆,嘲笑她以前何等美艳绝伦,现如今居然变成了这般市井丑妇的模样。
顺带了还暗讽了秦老头一波,说他不懂珍惜,任由妻子沦落至此,却无动于衷。
她本想再嘲讽两句,直到婆婆抽出早已准备好的鸡毛掸子。
上仙慑幽侯顿时间脸色大变,满是惊恐,全然没了刚才的从容。
见她终于噤声,婆婆才缓缓转身,为她介绍秦无羲。
谈话的过程中,慑幽侯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极为平静,除了时不时地抬起一双金瞳瞥秦无羲两眼,大部分时间都在沉吟深思。
事实上,她是应秦婆婆之邀才来的。
不然,仅凭一团火焰,还不足以引起她的兴趣。
她不过是打着对秦无羲有意的幌子,来探访许久未见的好友罢了——顺带再嘲笑几句。
秦婆婆自然是知道,以秦无羲的资本,根本打动不了好友。
故而,她喊慑幽侯来,真实目的,其实是想藉着自己的面子,为秦无羲讨一份保障——天廷上仙的保障。
在座的各位,除了秦无羲,无一不“心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