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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一场混乱一场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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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一开始,古尔德就透露的盟主奥列金因为管理的需要,故意在其宅邸的附近,规定这片区域是专职做生意的地区,甚至还规定了他本人控制的酒馆的位置,乃至各路奴隶贩子兜售奴隶的场地。

无论是贩卖奴隶,还是贩卖廉价的陶器,亦或是每年秋季最大宗的粮食交易,奥列金规定了这些交易几乎都只能在固定的集市完成。

留里克猜的很正确,奥列金确是一个贪婪的人。

所谓贪婪,实则也是现实原因逼得。

要供养一支人数多达五百人的“常备军”,还要准备足够短时间内武装两千人的铁质武器,甚至还包括更换、维护船只的费用。这些根本就是梅拉伦部族的“防卫开支”,也就是现实意义上的军费。

当一个部落集团的人口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相当于国王的权力机构会产生,一群听命于国王的朝臣、一支仅听命于国王的常备军也会诞生。为了供养军队,税收制度也是自然的诞生了。

用强硬手段将各路来梅拉伦做生意的人约束在一片场地,归根结底就是要满足收贡品很方便的切实需求。

时代就是这样,没有造纸术,卢恩文仅有少数人懂得,且该文字经常以咒文形式刻在石头和木板上,只有祭司群体会经常使用。

在人们的日常生活里,文字几乎是不出现的。正是这样的原因,名为书吏、税收官的技术官僚也是不存在的,这就迫使哪怕贵为盟主的奥列金,也必须亲自下场去定去收取贡品,能收取多少贡品,他只能估计,因为这样的技术条件下税收的量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贡品是年年收,自从渗透罗斯堡的细作告知他罗斯人发明了“tax”的概念,仅就罗斯人的行为让他产生误解,不过这是一个让他兴奋的误解

这不,奥列金又要带着手下亲自扮演税收官,这一次他不是去讨要贡品,而是有样学样的去收取tax。

到底何为梅拉伦式的tax,奥列金有自觉很合理的说辞:“你们在我的地盘做生意就必须给贡品。你们做了生意赚取了很大的利益,就必须给我tax。”他估计到商人们都是不情愿再掏出一笔钱,但钱是必须要收的,为了打击那些据不交钱的人,豢养的私军可就有活干了。

这么看来,奥托带领罗斯人的索贡航行,就是武装搜刮诺夫哥罗德人的财富以养肥自己。奥列金也在做一样的事,只是他的割麦的镰刀,无论是现实意义,还是比喻意义,镰刀都是在收割自己的族人。

对于今天的奥列金,或许真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日子。他已经做好了决策,这就换上华丽尊贵的衣装,组织起多达五十名私兵,准备来一次武力收税。

为了在迟到的注定欠收的收获季之前再捞一笔关键的款项,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在那被敦厚橡木围起来的木墙内,他的私兵队长再度谨慎的问了一下:“主人,您真是确定了如果那些人不给钱,就真的斩杀一两个”

“对,如果坚决不给钱就处死两三个,这样其他人就能乖乖给钱。”

“可是,他们不是你的”

“我的族人不仅仅是。”奥列金最后再看看自己的手下:“兄弟们,想想你们自己手里的钱,如果我们不去压榨那些人,我如何给你们更多的钱现在居然有人对那些家伙说情难道你们不爱钱了”

奥列金身上并不存在什么“被众神爱戴”之类的神秘主义光环,他无法用这些手段笼络人心,他所能掌控的最佳手段,就是豢养私军,巴结梅拉伦部族的富裕户,以此控制着盟主的宝座,基本上他的权势就是靠着五百多人训练有素的私军在维持。莫看手头兵力就这么点,他的军事实力已经无人能敌。

奥列金这么一鼓动,有着恻隐之心的人纷纷坚定了信念。所谓如果有谁要受穷,只要不是我受穷,那就万事大吉。

沉重的橡木门被打开,一众穿戴皮甲的持剑战士率先踏出,紧接着,才是穿着镶着金丝的雪貂衣装的盟主奥列金,他今天打扮得不似战士,而是一名富商。这仅仅是表面功夫,在他的皮衣之下,可是穿戴着锁子甲的

兔子逼急了还能咬人,奥列金自觉需要提高警惕,他就怕被自己搜刮太严重的小商人会突然化作亡命徒。他真是太了解梅拉伦人了,自己的族人看似纷纷成了与世无争的农夫与渔民,实则大家骨子里统统是好勇斗狠之徒。

但今天的情况确实很不一样。

奥列金看到,居然有一大群衣衫褴褛的小孩,他们身上几乎就剩下几片遮羞布,居然一股脑的向自己冲来。

“该死是敌人的袭击者吗护驾快护驾”

天知道怎么会有一群孩子待在自家门口附近,他们好似从一大堆土坯房里钻出来似的,可他们绝对不是梅拉伦本地的孩子,因为整个部族的居民都畏惧自己身为盟主的权势,只要怒气爆呵,所有小儿都被吓得嚎啕大哭。

一众护卫不着急拔剑持斧,他们纷纷站在自己主人身前,非常熟练的构成一条人墙。

他们很善于此道,所谓倘若发生战争,届时大家身披重甲、牛皮盾,也要构成人墙护卫主人。

孩子们就是饥饿的小狼,他们的目标直指衣着最华丽整洁的奥列金,一边跑一边嚷嚷着给口饭吃。

只顾着保护主人的私兵们纷纷提起脚,对着这些干瘦的孩子就是猛踢。

被人暴力的踢倒,孩子们依旧顽强的站起来,哪怕是爬着,也要爬向奥列金。

他们都是些身形消瘦的孩子,其中似乎还有女孩。他们年龄虽小,迸发出的意志力竟然让奥列金产生了一丝恐惧。

孩子继续被私兵踢倒,他们又爬起来,嘴里嚷嚷着饥饿,继续伸着瘦弱又颤抖的小手,伸向奥列金以求得一个拯救。

他们的目的实则非常单纯,只为了讨一口饭吃避免饿死。

奥列金从未遇到这种事,他如何去倾听一群突然冒出来小孩的意思,见得这群“肮脏的家伙贼心不死”,这便下了狠心。

“卫兵,给我打谁爬过来就打,直到打死”

殴打小孩众多的私兵自觉有辱自己的名声,既然主人催得紧,他们也就不当人了。

遂有私兵拔出剑,锋利剑刃一亮,不少乞食的孩子终于感到了怕,便纷纷开始逃窜。

难道逃窜就能避免被杀

逃跑的孩子被纷纷追上,私兵并未真的一刀毙命,而是遵从奥列金最新的命令,那就是用拳头一点点的折磨这群“挡在自家门口的野狗”。

孩子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一些梅拉伦人本地人寻着声音悄悄凑过来,见得被打的并非自家孩子后,一声叹息便自觉的回避。

那可是最有权势的首领啊并没有人胆敢去阻止首领的行径,事实上大家见到被揍的是乞讨的小孩,一些人心里暗暗叫好,希望首领消灭到这些潜在的小偷。

也有人闻讯而来,真的当众露出了笑容。因为现在发生的,正是他们希望的。

是啊,若是没有被人教唆,饥饿的逃难而来的外族小孩,怎会冒失的跑到首领家门口蹲点儿呢

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尖叫与啼哭,那声音之惨烈瞬间引得留里克的警觉。

“耶夫洛”

“在”

“有父母在揍自家孩子你不是说前面不远处就是盟主的家难道盟主是这样教育他的子嗣”

耶夫洛听得想笑,倒是随行的佣兵有人指出:“主人,那个奥列金的儿子已经三十岁了。”

“也许是教育孙子”留里克耸耸肩:“走吧,我们寻着声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须臾,留里克一众已经看到了奥列金宅邸那立起来的木头围墙,尖叫声依旧此起彼伏。

再穿过几间土坯房、偶遇几个面色凝重行色匆匆的妇女后,混乱的场面尽显大家眼前。

留里克的头皮一紧,浑身都在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耶夫洛,一群持剑披甲的人,他们在啊在殴打小孩”

“哦,看起来是的。”阿里克一脸淡然的看着那些披甲人的暴行,罩袍之下是他鄙夷的眼神,他摇摇头:“但愿他们对付哥特兰人的时候也有这种勇武。呸是我高看他们了,梅拉伦人是只敢殴打孩子的懦夫,他们根本不敢对哥特兰人动武。”

留里克暂不做评论,他即刻审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在那高大敦厚的木墙前,是一片被人踩踏得非常坚实的小型广场。一群身上几乎只有遮羞布的小孩聚在木墙根儿,他们被披甲持剑人包围住,正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另有十多个孩子正在被殴打,看着架势,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明显是头目,此人就是在授意施暴者往死里打。

留里克越看越气,他也发觉到跟在自己身边的卡洛塔,这女孩已经悄悄的躲在佣兵的身后。

“不行不能让他们继续施暴了。”留里克瞬间正义感爆棚,他说罢就欲往前走,接着被耶夫洛一把抓住。

“怎么你阻止我”

“大人,那个穿着雪貂衣服的人,就是就是奥列金。”

“啊那个家伙”留里克猛然抬头,不由得咬紧他已经开始松动的牙关。“那我就更要阻止他”

留里克猛然挣脱耶夫洛的手,他披着罩袍的小小身影走在前面,自感主人要面临巨大的风险,耶夫洛一甩脖子,勒令其他佣兵急忙跟上。

健壮的阿里克更是右手握紧罩袍里的剑柄,他观察了一番施暴者,脑海里已经计划出用怎样的技法第一时间割断他们的喉咙。

从土坯房的缝隙里走出十多人穿着罩袍的人。

奥列金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有这么一群人在暗中观察,联想到刚刚酒庄的小厮跑来汇报大事,他可以确定敢于花重金卖酒并嚣张的表演一把的挪威人,就是这些人了。

不对莫非一群野孩子给自己找不自在,就是挪威人的手段

一瞬间奥列金觉得挨打的小孩,其实是挪威人不知从哪儿掳来的奴隶小孩,他们让孩子给自己找事,他们还在酒馆惹事,他这群家伙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些尚未动手打人的私兵也纷纷拔出剑,毕竟来者衣着完全统一,步伐稳健不说,无形中还有这一股杀气。一阵北风袭来,肃杀之感让私兵们暗暗畏惧。

“都住手吧”奥列金一声令下,施暴者纷纷收起拳头,而那些被打的孩子已经瘫软着如同死亡。

那些浑身淤伤,嘴角流血的孩子在艰难的蠕动,就好似垂死前最后的挣扎。

留里克不由得停下脚步,而他很快也被手下护卫者。

阿里克轻轻勾下头,小声骂道:“你真是个鲁莽的笨蛋,你只是个小孩,你想被他们打死吗”

“我”

“现在站在我身后,他们敢动武,我就削了他们的脑袋。”阿里克呲着牙命令。

阿里克年轻气盛有着丰富的砍人经验,留里克真是庆幸自己现在得到了他的保护。

不一会儿,木墙的大门被打开,又有三十多名手持短矛和剑的披甲人走出,他们纷纷护卫在首领的身边。

场面安静了一阵子,短暂的时间内,双方都在互相打量。

奥列金自觉人手已经足够,他推来自己私兵的人墙,手持自己的长剑质问:“是你们挪威人酒馆的人给我说了你们的事,你们好大的胆子。”

阿里克现在完全代表了自己的弟弟,何况酒馆的那番骚操作完全是自己的主意。能被传说中的联盟盟主剑锋直指,阿里克未有感觉到哪怕一丝的恐惧,亦是没有任何的兴奋,他有的只是愤怒。

自己被人威胁,打破威胁的最好办法就是砍了威胁者。

果然被当做了挪威人那就将计就计。

被人持剑威胁,阿里克接下来的举动堪称一种条件反射。

他猛然撩开头罩,亮出自己的金发以及显得整个人坚实可靠的浓郁络腮胡子。他猛地抖动罩袍,伴随着强烈的金属的嗡嗡声,在眼光之下,亮出自己的亮白的长剑。

而这,仅仅是他的第一把剑。

阿里克的左手亦是伸进腰间,拔出了另一支亮白的、剑柄有着更华丽花纹的长剑。

眼见一个强壮的年轻了高举着两把剑,私兵们可是被这气场震慑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大家都是听说过英雄传说的,也就是战场上某些英雄能够以一敌百,任何贸然靠近着都会被轻易杀死。

这个持双剑的人太奇怪了大家都在盘算,要是主人下令持剑冲击,自己是否该做第一个冲锋者

在场的佣兵,乃至个别的罗斯精锐战士,大家两个月前还在梅拉伦湖以南的海域纵横劫掠斩敌上百,英勇的阿里克拔剑了,自己呢呸管他什么盟主奥列金,他就是蠢货

“兄弟们,拔剑准备战斗。”耶夫洛一声令下,其余人等纷纷拔出自己的亮白钢剑,并半蹲着身子,排成弧形的人墙,剑尖直指前方。

钢剑,它们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耀眼。

穿罩袍的人们分明就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奥列金看来,他们明显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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