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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麦西亚的危机亦是诺森布里亚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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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西亚军队一团乱麻,刚刚逃过浮桥的国王威格拉夫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本人在逃跑,将士见状亦是把抵抗之事仍在一边,把逃亡放在第一要位。

林赛伯爵的军队已经丧失了逃跑机会,强悍的敌人挥舞着剑正向自己的部下冲来。

狭窄的浮桥拥挤不堪,那里亦是成了留里克的远程武器重点打击目标。

阿芙洛拉号距离浮桥已经很近,牵引她前进的长船持续推进。随着距离的缩减,扭力弹弓只会打得更准,且威力越来越强。

铸铁弹丸打穿了战士的身体,又击中了后面的人。

当扭力弹弓换上标枪,这标枪直接来了一个三人对串。被杀者跌落浮桥,索性沉在河床,亦有一些水中挣扎者逐渐漂向下游,甚至从舰只旁漂过。

持钢臂十字弓的战士登上船尾楼的制高点,在夕阳下对着河畔聚集的人群又是乱射一通。

这不是战争,是一种单方面的杀戮

强行通过浮桥变形极为危险的举动,再见得已经有许多兄弟已经和突然杀到的敌人短兵相接,他们渐渐觉得自己必须决一死战。

有扈从劝说林赛伯爵:“大人,请让我们带你撤离,先逃出这里再谋大计。”

可伯爵已经拔出了剑,嘶吼道:“都不准撤我们必须在这里和这些可恶的诺森比利亚人战斗到底跟着我战斗,掩护国王安全撤离”

“可是大人,那不是诺森布里亚人。”

“不管了我们进攻。”

林赛伯爵倒是一位汉子,可惜他到底都不知道自己在和维京人里最凶狠更多那一部分死战。

身披重甲的格伦德一伙儿又是举着剑与斧冲向麦西亚混乱军阵,夕阳照在他们的铁甲衣上,如同抹上了血色。

很快,他们的身上就真的沾满了血,皆是麦西亚军的血。

斧头落下如劈柴,钢剑戳杀毫无障碍。这群铁人实为留里克的工具人,他当下需要的并非坚不可摧的狂战士,而是给坚不可摧的重甲搭配一个使用者。

他们冲到混乱的焦点,在人员密集的桥头乱砍乱杀。

箭矢以外打中他们的铁甲,接着便是弹开。

“你们总不会是瞄准我”

格伦德先是吃惊,接着便是释然。此乃友军的支援,就算是钢臂十字弓打出的弩箭也不能刺穿这重甲。

与此同时,阿芙洛拉号领衔的舰队纷纷抛锚,舰只定在顿河上,成为一座又一座河面漂浮的箭塔。

大量箭矢从天而降,先是加速渡河逃亡者的混乱,又是再对另一侧敌人的可怕打击。

留里克木着脸勒令弓弩手持续输出,脸上看不出任何杀戮的欢愉。

可是这番举措实在震撼了随行的诺森布里亚王埃恩雷德。

这位断臂之王怀揣着强烈的不解大声质问留里克,“你的箭就不怕杀了自己的兵”

“害怕何须害怕他们就喜欢这样的战斗,但麦西亚人会死。”

只此一语,埃恩雷德只觉胸膛烧灼,这美少年到底是凶狠之辈。

桥头的乱战完全超乎林赛伯爵的预估,自己的披甲战士们面对的同样是披甲的敌人,而敌人的甲太离谱了。

罗斯军队中的留里克佣兵们冲得最凶,紧随其后是大量持圆盾的剑盾手。

短暂的交手后,那些勇敢的麦西亚战士都战死了,剩下的人在自发地撤退。

“你们都别逃给我继续战斗杀死这些诺森布里亚人”

可是伯爵大人的话还能如何鼓舞士气他们连滚带爬地逃,林赛伯爵刺杀几个逃兵,仍旧于事无补。

战局对于林赛伯爵军完全是一场灾难阿里克注意到敌人在逃,就带着二百多人施行包抄堵截。

阿里克先敌一步,持钢臂十字弓的战士先是一轮齐射,接着战士们一拥而上。

被吓傻的人成了待宰的肥羊,接着便是骇人乱杀,阿里克的双剑滴血,整张脸和头发都成了红色

林赛伯爵本不想撤,奈何他几乎了光杆司令。

他还是被扈从们裹挟逃跑,试图通过多勒村的营地逃到北边的树林区藏匿,就被阿里克撞了个正着。

“啊是撒旦的使魔”

他惊骇中坐在地上,见得一地的死尸瑟瑟发抖。

至少一百个逃亡的士兵被围堵他们的罗斯军杀戮成为死尸,而罗斯军不过是十人受了些皮肉伤。

阿里克伸直剑,直指坐地的林赛伯爵。大批战士应用而上,剑与斧不分皂白地就把可怜的伯爵剁成肉糜,场面不可直视。

罗斯人这是在血祭奥丁,巴尔默克人亦是加入到这场狂欢。

当夕阳逐渐消散,世界变得黑暗,这场杀戮终于有了一个结束。

胜利者就呆在满地的死尸中,他们拉出自己人的尸体,就地点燃篝火,再掠夺一番敌人的麦子烹食。

埃恩雷德带着自己的军队登陆,他本人目睹了全部的杀戮。随行的王国战士只能聚在一团,紧跟自己的王,以防被发狂的维京人顺道砍了。

他走在满是尸体的战场,自觉过去自己经历的战斗不过是打群架。

他恐惧又兴奋,断臂之王在夕阳最后一抹余辉中仰天狂笑。

“主人,那个王是傻了吗我在他们的罗伊迪斯就觉得此人有些精神错乱。”浑身是血的耶夫洛问及留里克。

“不必管他。我让你处死敌人伤员,抓获俘虏,现在情况如何”

“俘虏”耶夫洛突然支支吾吾。

“出什么事了”

“没有俘虏,敌人都被杀了。倒是有一些女人,她们被饶了命。”

“那就把她们保护起来,我们正好审讯。”

“啊这她们被巴尔默克人控制着,情况比较糟。”

听得这些留里克已经知道了,事实果不其然,胜利的巴尔默克男人三五成群地玩弄被控制起来的女人。直到马格努特听取留里克的要求,才不至于大军连一个俘虏都没抓到。

不过有跑到河对岸去追击逃亡者的巴尔默克战士,抓了几个跑得慢的敌人回来,才让尴尬戛然而止。

留里克、马格努特和埃恩雷德,三人和其军队完全控制了多勒村。

打扫战场的都是临时的同盟者诺森布里亚战士。他们带着复杂的心情搬运死尸,心里想着一段日子之前,这些麦西亚的死者可是嗷嗷叫地冲杀而来,将诺森布里亚的营地毁灭。

现在,曾经的逃亡者在给曾经的胜利者收尸。

诺森布里亚战士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惶恐与烧心。杀敌如捏死蚂蚁的维京人就在自己身边,倘若他们突然暴怒,自己也是必死。

他们连夜收尸,仅找到的麦西亚军尸体就多达七百具,至于掉入河流的死尸就无法统计了。

留里克等战争的指挥者占有麦西亚军的营帐,遗留的军营也住满了罗斯巴尔默克战士。

吃饱喝足的人当即抱着自己的武器呼呼大睡,哪怕甲衣上的敌人血迹还在散发铁锈气息。

帐篷里灯火通明,被捆起来的三个麦西亚战士惊恐地等待质询。他们非常吃惊,诺森布里亚的王居然在这里,其断了左臂的姿态实在容易辨认。

可是,另外两人的着装,怎么看都是卑鄙的外乡人。

还是埃恩雷德率先提问,他先说嘲讽麦西亚的愚蠢以解自己心头之恨,又着重问及他们一个深入灵魂的问题:“你们的王威格拉夫抛弃军队逃了吗”

三人互相交换眼神,旋即向埃恩雷德表达自己的忠心,愿意忠于诺森布里亚。

这不过是俘虏的权宜之计,埃恩雷德确信他们根本不是忠心只是不想死罢了,不过自己现在确实手下缺兵。

埃恩雷德问及留里克与马格努特,得到饶命许可后,他也做出许诺。

恰是埃恩雷德以一介国王的身份许诺,这三人全都招了

他们如实描述

“真是想不到,麦西亚军如此孱弱。”留里克听完了翻译,本来对这个王国有所谨慎,现在看来实在糟糕。

马格努特可是乐得合不拢嘴:“他们太弱了,却拥有肥沃的土地,我要带着兄弟们全都移居过来。”

留里克最先想到的是掠夺现成的麦子等实打实的物资,马格努特想着事扩大约克王国的控制范围,给后续的故乡移民大量的生存空间。

埃恩雷德实在这片地域的政治地理,他虽是落魄的王,基本的政治嗅觉也是有的。

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所谓既然佩克萨特伯爵对麦西亚王的态度非常微妙,那么他和他的民众就值得拉拢。因为那些地方上的贵族,他们成为国王缺乏实力也就普遍缺乏这样的想法,作为强者的附庸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这倒是非常上心。

佩克萨特也算膏腴之地,过去本就是诺森布里亚的领土,自己再拿回来也有道理。

俘虏说了不少情报,譬如麦西亚军的真实实力,即一千余名精锐的披锁甲的战士和四千多名套着王国军外衣的农夫。

可这一战,战场上发现的到处是披锁子甲的士兵,岂不是经历这一战麦西亚遭遇惨败

麦西亚王逃遁,林赛伯爵和其军队似乎没来得及逃。那个伯爵在哪里也许已经死在乱军中

埃恩雷德见过威格拉夫,对峙的时候也见过那个林赛伯爵。他没有听说打扫战场的手下发现一个死亡的贵族,也许那人也逃了,但俘虏直言林赛伯爵没有逃。

至此,留里克总结性地说道:“麦西亚王带兵溃逃,林赛伯爵军明显全军覆没,这应该就是事实。麦西亚军精锐损失巨大,我军的损失可以忽略。埃恩雷德,你说自己想要佩克萨特是这个名字吗”

埃恩雷德急忙说:“是。这是我王国故地。”

“哦,这样你和我们的约克王国就该重新修正一番领地了。”

“”

留里克清清嗓子,又问疑惑中的断臂王:“埃恩雷德,你应该进军南方,你可有胆量攻击溃逃的麦西亚军”

“有我还要立即夺得佩克萨特伯爵的效忠。”但埃恩雷德的语气缺乏必胜的强硬,他分明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很好。可是我对你还是不放心啊。这样吧,我安排人手暂时做你的卫队。耶夫洛”

留里克大喊一声,很快握着剑柄的耶夫洛气势汹汹走入营帐。

“耶夫洛,你暂时领着五十个兄弟做埃恩雷德的护卫,支持他完成接下来的战斗。记住”留里克加重了语气,“他是咱们的朋友,你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留里克又撇了一眼充当翻译的保罗:“你也去。做好你翻译的工作,你会被保护,事后我还有赏赐。”

护卫呸明明是监视。埃恩雷德知道,倘若自己真的独自带兵进军北方,自己当被所谓的护卫杀死。

本来耶夫洛是颇为厌烦的,无奈这是罗斯公爵的命令。

留里克是战争的决策者,给予这场突袭战后面临的新形势,这若不是不扩大战果就太蠢了。

他安排其自己大军的行动方向:“我们即将回到乌斯河海湾,我们将进入林赛河特伦特河,先是洗劫林赛,再直捣他们的王城塔姆沃思你说的那个麦西亚王是死是活我不关心,我命令你,埃恩雷德。当我们进攻塔姆沃思的时候,你的军队必须南下,无论我们攻打那个城市战况如何,你我两军必在塔姆沃思会师。”

刚刚听完翻译,埃恩雷德猛然站起身,他的眼神在颤抖,嘀咕:“你真的打算攻灭麦西亚这”

留里克冷冷地抬头:“你,就不想做麦西亚的王还以为我之前的话仅仅是一个设想”

“我我如何不想”

“我知道你想要再次强大,你隐藏得再深也是没用的。我们可以让你变得强大,但贡品一个也不能少。这样吧,我们攻破塔姆沃思,那片地域叫什么”

埃恩雷德先是吃惊,自己的心思果然瞒不住。既然罗斯的留里克心知肚明,自己没有肯定亦是没否认,而是顺着话说:“是中心麦西亚,那里有塔姆沃思,还有贝奥蒙德汉姆。”

“贝奥蒙德汉姆”留里克听着想笑,此名字换个念法岂不是伯明翰想来这个地域名词也是非常古老的。

事实那的确是伯明翰的老名字。

“那好,你我就重新划出南部边界。你拥有新获得的大部分麦西亚土地,我们获得林赛。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去坐麦西亚王。不过你必须记得,我们才是不列颠真正的主人。”

“是,你才是值得尊敬的尊主。”埃恩雷德向留里克勾头行礼。

“不对向我的父亲。”留里克指指马格努特。

埃恩雷德向自己行礼,马格努特笑得合不拢嘴。对于马格努特和比勇尼,乃至大部分巴尔默克人,他们已经非常满足现在的收获,倘若继续扩大战果自是很好,然领地太大凭着现在的人手牢牢控制也太勉强。

巴尔默克有谚语:小鱼一口吞,海豹慢慢啃。

再获得南方的林赛地区那个地区距离约克很近嘛,就在乌斯河海湾的南边,日后巴尔默克人依靠船只可以轻易快捷地互相联络,控制成本非常低。

这一宿,修正后的战争计划比之前更为庞大。

时间即将九月份,当夜竟然下起了雨。

世界变得泥泞,气温降低而雨水洗刷了战斗后的血污。

休息了一夜的留里克望着灰蒙蒙的天,心里嘀咕昨日明明是夕阳,今日如何阴雨

“不列颠到底是阴雨之国”

但战斗计划已经定下,真是维京勇士连滔天巨浪都不怕,一点连绵的阴雨又算啥

就在这阴雨之日,降雨洗刷了战士身上的血污,罗斯、巴尔默克军再度上船,冒着阴雨和北风,扬起风帆顺流而下,其速度颇为惊人。

耶夫洛仍逗留在诺森布里亚军中,带着一众兄弟“护卫”埃恩雷德的安全。

“请你再考虑一下。很快我的王国就是用人之际,我封你做伯爵,做我的附庸,你可尽享荣华。”埃恩雷德仍不自觉地游说。

耶夫洛望着阿芙洛拉号远去的背影,对埃恩雷德完嗤之以鼻,又反问道:“你何时动身倘若你不南下,我可是不客气。”

看一眼这低矮个子的狠人握紧剑柄,埃恩雷德实际咽个唾沫,又说:“等我后续部队抵达,我们立刻出发。再说,我的信使已经冒雨去寻找佩克萨特伯爵,我会很快得到新的生力军。”

埃恩雷德现在破有自信,后续的军队也的确在沿着河流前往多勒村军营。留里克的舰队与这支步兵大军巧遇,船上的战士们皆发出嘘声便继续征程。

而战败的麦西亚王威格拉夫呢这老小子带着部下一路撤退,随行的两千余跑得足够快的人,饥饿、困倦又忍耐风雨的他们一路逃到佩克萨特城下。

但可怕点消息已经被跑得更快的溃兵传来了,城里民众获悉的都是诺森布里亚军几乎要歼灭麦西亚王军斩杀国王,躲在城里的民众心思清一色偏向了诺森布里亚,被转移到此的多勒村民众奔走呼吁诺森布里亚国王并不是恶棍。

当然,民众的话语并没有影响伯爵,佩克萨特伯爵基于自己的利益,他真的觉得这场战争就是麦西亚挑衅,既然北方邻居如此的强劲,自己做诺森布里亚的伯爵又何妨

现在,麦西亚的威格拉夫在雨中叫嚷开门,佩克萨特伯爵只是冷眼旁观。

有人劝他:“伯爵大人,他到底是王。”

“不,放他进来,他的人会吃干净我们的粮食。”

城下,也有人劝威格拉夫:“陛下,他们迟迟不开门必然是叛变了。佩克萨特的人们明显是支持我们的敌人。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发动进攻。”

“不能进攻,我们缺乏实力。真是可恨”威格拉夫这便转身离开,又在雨中叫骂:“蠢货们我们是被维京人击败愚蠢的伯爵,洗好脖子引颈受戮吧战士们,我们去贝奥蒙德汉姆休整,吃饱喝足再回塔姆沃思”

乱糟糟的溃兵继续南下,在雨中,他们只留下一地的泥淖,以及佩克萨特伯爵的不屑

伯爵旋即对民众郑重宣部:“现在,我们就是诺森布里亚人把仓库里珍四十年的旗帜亮出来挂在城门上”

是的,诺森布里亚王旗快速取代了麦西亚旗帜,伯爵真的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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