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的政局依旧是安稳如磐,各种秩序也都有序不乱,丝毫没有临战前的紧迫感。
然而,吕宋海域就有点不太一样了。
平日里,这些个地方渔船穿梭,商船也是络绎不绝,一派欣荣景象。你再看看现在,哪还有什么过往船只
一句话,苍凉。
事实上是,它们这些人全都改走了吕宋东侧的外海,以求安稳。虽然说,于路途上远了一些,但贵在安全,为何不可选呢
不光是船主们这样想,就连琼州省府都是这样倡导的。
说起吕宋来,就不得不提这一方的在任首牧柳锦程了。
前一段时间的他,确实有些不大开心。
这话怎讲
别人当官都是一脸的春风得意,趾高气扬,而他却是满腔悲苦,天天唉声叹气,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受委屈了
在他看来,还真是
自打自己来到这吕宋就任县令之后,就没有一天清闲过。他的想法其实也不复杂,就是想做出个像样的政绩来,如若不然,就会被姐夫撸官。
能不警惕吗
于是,他就处处发挥模范带头作用,生怕落人之后。如,开荒破土、耕耘收割、开矿冶炼,其无一不是事必躬亲,皆亲力亲为。
可是,这么一番磋磨下来,他直接减了二十多斤,不可谓不悲苦。除了体型方面的消瘦之外,他的相貌也开始变得着急起来。
每日里风吹日晒,面朝黄土背朝天,这能不让人沧桑憔悴
现在的柳锦程,倒更像是齐誉的姐夫,显得非常的老相。
其实,他自己也挺纳闷的。
别人都说当官好,当官妙,为什么自己就体会不出来呢
娘希匹,这不仅不妙,反而觉得如入苦海,度日如年,恨不得能早一天功成致仕,告老还乡。
是呀,这官当的,怎么就跟那流放似的
真是太辛苦了
这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悍然决定要辞官不做,想回到琼州府享福。
可谁知,他刚刚向手下表达了这个想法,齐大人的邸报就加急的飞至了。
上面言:圣上有旨,将现在的琼州府,由原来的州府级晋升为是省府级。另,擢升柳锦程为第一任吕宋的知府。
啊
柳大人闻言大吃一惊,心道: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坐到知府位置的这一天
姐夫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才刚刚笑过,就有属官上前问他道:“柳大人,您刚才不是说,要打算辞官不做了吗”
“你瞎说”柳锦程白了一眼,道:“方才时,我只是想象了一下我功成身退时的情景,哪里是什么辞官不做怎么,你揪着这事不放,莫非是惦记我的位置”
“啊属下不敢”
“哼”
“”
就这样,柳锦程开始变得安定了下来,也不再嚷嚷着要致仕的事了。
这一道公文,却是再次点燃了他的仕途热心,直接让他的士气从鱼翔浅底爆成了鹰击长空,全身上下都是用不完的劲图头。
这场小插曲,就算是如此地掀过去了。
几日之后,大政事开始来了。
说,由段子成率领的南征军已然抵达到了吕宋的港口,并泊在那里增添补给。
这可是大事
虽然说,柳锦程目前已经坐到了知府的高位,但是,相比起省府三司而言,其充其量依旧是个芝麻绿豆的级别,反言之,他敢不重视吗
因此,他在惊悉之后,急忙寻了一条裤子并提上,然后又朝着床上的吕宋女特别叮嘱了一番,之后才匆匆而去。
却不知,那女子却是听得一脸茫然:你叽里咕噜地在说啥呢莫非是嫌我不够卖力
只说柳锦程,他在提上裤子之后便一路疾奔,竟是着急的,连个厢车都忘记了吩咐。
半个时辰后,乃至。
“吕宋知府柳锦程,参见指挥使段大人”
“哦,柳贤弟快快免礼在这里,本使先祝贺你仕途得升,壮志得酬。希望你在以后的仕途中,励精图治,事必亲躬,以报齐大人之信任。”
一听到事必亲躬这四个字,柳锦程的嘴角就不由得抽了一抽,貌似被人戳中了心思。
唉
此中之辛苦,不方便与外人道也。
这时,齐小彤缓缓靠上前来,惊讶说道:“我说大舅呀,你怎么变得又黑又瘦了”
柳锦程闻言连忙朝北拱了拱手,凛然道:“为了社稷而殚精竭虑,哪有不劳伤心神的道理清减一些,也是在情理之中。”
哦,是吗
小彤自然不信,闪烁着眼睛说道:“大舅,你莫不是在这里寻了什么二房,继而被掏空了身体”
“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还调笑其舅舅来了二房,那”说到这儿,柳锦程不由得露出了心虚之色,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呵,有猫腻
如此看来,舅舅很有可能没有做到洁身自爱。
不如,先摸一摸他的老底
想到此,齐小彤不由得抿嘴一笑,开始计划起来。
这事呢,乃是来自于母亲的特别叮嘱,可不能忘记了。
母亲曾对自己说,莫不要让舅舅的俸禄所得,全都花在了外面的野女人身上,若那样,这官还不如不当
柳锦程自然不知道外甥女的所想,他此刻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了段子成的身上,生怕是慢待了这位手握实权的大上司。
为了彰显盛情,柳知府急忙安排了一场饕餮大宴,以此来为远道而来的南征军接风洗尘。
此外,他还特地请来了吉祥物安乐公在旁作陪,以示重视。
安乐公,即昔日的吕宋王。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倒是不亦乐乎。
只是众人皆没有注意到,齐小彤似乎于忽然间身形一闪,竟然莫名般地消失掉了。待再见到她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在宴席散后,段子成便立即提出,想要视察一番本地的军事事务。
他乃是整个省府的指挥使,总览辖区内的所有军事事务,今既来之,又岂能不摸一摸底呢
上级有令,柳锦程自然是责无旁贷,立即就做出了相关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