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句老话,叫做是英雄所见略同。
而殷俊和齐誉现在的看法,就出现了相当高的吻合度。
才一见面,前者就忙不迭地表达起了自己的观点。
“琼州的制度虽然优越性强,但却由于其过于领先,反而让人难以接受。就比如说,你们那地所流通的亚元纸币,这在京城一带就难以盛行。哪,官吏们的月俸、商人们的货款、百姓们的零花钱,哪一样不依靠真金白银作为流通倘若,你给他们换成了一张张的印刷纸,他们会感觉被你骗走了财富。”
“法制这块更不必说,如果像琼州那样民都可以告官的话,那岂不是直接挑战了士族阶层的权威且,还会对国家王法的公平性产生不利影响。陛下权衡利弊,肯定会放弃此道的。”
齐誉闻言皱了皱眉,惆怅道:“难道说,就没有其他可行的方法了吗”
殷俊忙回道:“当然有那就是,你必须要坐上内阁首辅的高位。只有那样,你才能以强制的手段作出推行,否则,琼州模式绝无可能在国内推广的开。”
内阁首辅
跑题了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我接下来的身份乃是南洋总督,只负责把辖区内经营好和管理善也就差不多了,至于其他地方的行政,我是无心也是无权逾矩干涉。
叹了一声,齐誉仍纠结地说道:“即使法制不开,那也得重点关注一下百姓民生呀就比如我琼州开展的普惠教育和免费医疗,都是活生生的现成实例,为何不去借鉴一二呢”
殷俊断然地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全都是花钱多而收益少的鸡肋事情,天子又怎么会特别地在意呢更何况,户部那边也撑不起这么大的开支呀”
利益小就可忽视撑不起就可不为
若是这样,还谈什么以民为本
不如回家卖红薯去吧
故,齐誉白了他一眼,刺挠道:“我说,你这人不是挺能谏的吗怎么一到了为百姓谋利的事上就变哑火了呢以民为本,可不只是嘴巴说说,在关键时刻,是要付诸行动的”
听到这话,殷俊的脸色不禁一红,连说话变得都有些支吾了。
良久后,他才怅然一叹,道:“不瞒你说,是我岳父特地叮嘱,在关于改革的问题上少献谏言。他老人家觉得,即使不去唱谄媚的赞歌,也不要去唱得罪人的黑脸。”
切
就这点出息
虽然心中表示理解,但齐誉还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鄙视。
殷俊感觉有点下不来台,于是连忙变换了话题,道:“我曾听公羊玉成在私下透露,说陛下想建造一座简约大气的帝王陵寝。你说咱这山陵,莫不是起了崩塌的迹象”
齐誉闻言一愣,在看了看左右无人后,这才很轻微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便对殷俊耳语了起来。
“什么你说”
“你给我小点声瞎咋呼什么呀,难道是嫌命长了”
“哦,哦,”
待稳定住了波动的情绪后,殷俊这才一脸痛惜道:“咱们俩都是吾皇一手提拔起来的天子门生,知遇之恩甚重,如今将隔世,怎不令人心生悲切”
齐誉也随之一叹,感慨道:“常言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无论是天潢贵胄也好,还是草根庶民也罢,在生死面前,全都是一样的脆弱。想开一点,也就是了。”
叹完了后,他又旋即脸色一正,肃然道:“帝崩之后,国家的政坛必将有所震荡,甚至,还会出现争相夺权的混乱局面。而你我身为是朝廷重臣,必须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挺身而出,竭尽所能来维护住国家和民族的大致稳定。这件事,才是咱们俩应该思考的首要问题,至于争权夺利的勾当,就让给那些佞臣们去奔走钻营吧。这两者孰轻孰重,你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听闻此言,殷俊登感醍醐灌顶。
是啊
在家国大义面前,自己的个人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接下来,二人就针对帝崩之后的大事,做出了深入剖析以及初步计划。
正如齐誉之前所自诩的那样,他手握重兵,盘踞一方,综合势力谁都小觑。可以说,只要他于政坛上那么登高一呼,就足可震慑住萌生异心的宵小。
而殷俊则是坐镇于朝堂,尽一切手段来压制住皇族的众藩王,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藩镇割据的分裂局面。
只要摁住了以上这两点,大奉王朝的江山就不可能冠履倒悬。
“村夫,皇后后面该怎么处置”????
“莫心急,且静观其变。”
“观有什么可观的”
齐誉捋了捋须,说道:“山陵崩后,新太子必将继位,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且没有任何悬念。而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关注一下皇后的具体动作了”
“如果,她引导幼天子布施仁证,有利国民,那我们就不予追究,默许了事。可若是她倒行逆施、祸害天下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被迫地清君侧了”
对于此,殷俊是持反对态度的。
他认为,无论苏琉的理念如何,只要她敢染指朝政,就要予以严惩。
“依我之见,不如趁着陛下暴崩后的国丧之际,一举将她拉下政坛,如此,也算是还了庙堂的朗朗乾坤。”
“我觉得不可”
“为何”
齐誉先从道理上说:“不管苏琉如何失德,但她毕竟是未来皇帝的亲生母亲,咱们做臣子的,又怎能去欺凌国母呢如果悍然地发动报复,必会被天下人所诟。”
一顿,他又从另一个甚是古怪的角度分析说道:“在我看来,苏琉的参政并不见得就是坏事。殊不知,在她的身上,却有一种别人不具备的无上特征。而这种特征,极有可能起到推动整个民族进步的重要作用。所以我才说,只要她不行祸害百姓之事,我就可以予以纵容。当然了,该压制她的还得设法压制,不把她给制服气了,她又怎肯低下头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