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谨言沉默地越过她,从衣柜里抱出一床旧棉被,冷声道:“我今晚去外面睡。”
“等一下。”谢小花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刘谨言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立刻甩开她。
谢小花更加生气了。
“今晚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你要是去了外面睡,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刘谨言讽刺地笑了,“你还怕别人怎么看你”
“你”谢小花气得脸都白了。她本想发火的,可是想想,毕竟她都已经嫁给他了,就算他现在对自己不满,等日子过长了,总有一天,他也会接受的。
临走之前,她娘跟她说过,嫁人后,凡事精神些,能忍就忍,吃不了大亏。
这也算是王氏这个当娘的,难得对她说过的几句体己话。
谢小花记在心里了。
如果她现在把事情闹大了,不仅不会得到刘谨言的心,反而可能让他更加厌弃自己。
想到这,谢小花强压下怒火,勉强笑了一下,低声下气地道:“相公,这么晚了,你出去睡,万一冻伤了身体怎么办还是我出去睡吧。”
说着,她就伸手要抢被子。
刘谨言当然要躲开,谢小花顺势就扑到了他怀中,哦不,被子上。
谢小花连忙伸手,连人带被子一下抱住了。
软身软语地道:“相公,我知道你心里不喜欢我,没关系,反正咱俩是夫妻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别再生我的气了,行不”
想让刘谨言不生她的气,那是不可能的。
谢小花永远不可能知道,刘谨言那天早上醒来后发现他们俩人躺在一张床上时是什么感受,简直比吃下一万只苍蝇还让他恶心。
他从那天就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可能再碰她一下
但是,娘说的对,她已经嫁进来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就算他今晚可以出去睡,那明晚呢后晚呢
日子还长,若是被娘和哥哥嫂嫂知道了,他们又得担心他了。
刘谨言考虑了一下后,怒沉着脸道:“你先放开我”
谢小花怕他再生气,不敢不放手。
刘谨言微微侧过身,不看她,冷声道:“我可以不出去睡,但是这件事,你不准跟任何人说起,就算是娘也不行。”
谢小花只以为他不会离开这个屋子睡觉了,当即高兴地答应。
随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刘谨言把被子铺在了地上,躺下,背过身去。
谢小花张口想喊,却又紧紧握住拳,忍了下来。
好歹他已经让了一步,至少别人都知道新婚夜她的相公是在房里过的,这也够了,起码保住了她和刘家的脸面。
谢小花气呼呼地独自上了床,扯过床上大红鸳鸯锦被,也背过身,面向墙壁睡了。
她以为只要忍得这一时,将来刘谨言总会对她好一些的。
却不知,她和刘谨言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夜。
这一夜,谢薇有点莫名其妙地失眠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世,她都极少有失眠的时候,但是今晚却有点例外。
在翻了好几次身,还把小桃吵醒了后,谢薇决定起来了。
夜半三更,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静谧。
她坐在院子里,欣赏着天上明亮的圆月。
今天是十五,月亮特别圆。
再过一个月,就是中秋了。
时间过得还挺快的,她都来到这里生活四五个月了。
正感叹间,忽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一个人在院子里干嘛呢”
秦湛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打着哈欠出来了。
他坐在谢薇身边,一同抬头看了看月亮。
“中秋,你想要什么礼物”
秦湛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把谢薇都问懵了。
“中秋,礼物”
“是啊,不是快到中秋节了吗”秦湛笑道,“虽然我那时候可能还在边疆的战场上,不过,我可以让人备一份礼物送给你。”
“不用了。”谢薇拒绝道:“你好好打你的杖,别再受伤就行了。”
秦湛笑得更开心,“你怕我再受伤”
谢薇翻了一个白眼,“你要是觉得受伤好玩,那随便你。”
“切,明明就是心里关心我。”秦湛有些傲娇地说着,心里更加美滋滋的。
谢薇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跟她在一起住这么久,他要是还看不出来她的性格,他也白活了这二十年。
谢薇被他这没脸没皮的话说得有些接不上话,只好转移话题道:“这仗,大概还要打多久”
提到这个话题,莫名有些沉重。
秦湛叹口气道:“至少还要好几个月吧。等入了冬,南疆每年都会降大雪,大雪封了路,这仗,也能消停一下。”
“南疆国为何要一直攻打我们大虞”
自古以来,入侵者,无非是想得到一些什么。
对南疆来说,大虞有什么是他们渴望得到的呢
秦湛跟她讲起了南疆国的一些事。
南疆国势弱小,百姓们食不果腹,前几任当权者却暴虐成性,百姓们的生活水深火热。
后来,现任的南疆国国主,励精图治,总算是把南疆国的势力强大起来。
只是,强者还想要更强。
南疆的国土小,他便盯上了大虞这块肥沃的土地。
这二十多年来,南疆国主发动了大大小小几百场战争,想争夺大虞的疆土。
但没一次成功。
南疆国主心有不甘,抑郁成疾,如今整日缠绵病榻之中,朝中的事大多都交给了大皇子来管。
人人都说,大皇子必定是下一任的南疆国主了。
但偏偏,国主又任命二皇子为镇远大将军,令他领军,一定要攻占大虞,扩大南疆的实力。
二皇子骁勇善战不错,但是这些年,他还是输多赢少。
而,经过这些年的战争耗损,南疆国的势力不仅没增加,反而降了。
谢薇听完后,只觉得这个南疆国主的脑子怕是有病
就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却让整个国家和百姓都陷入水深火热的日子中,这人病得不轻。
她冷嗤一声,未置可否。
秦湛看她这小表情和小动作,觉得有趣,“我倒是挺想听听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