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月晚上喝了很多酒,整个衙门里,除了当差的,其他人都请去了醉仙楼。
大家一个劲地恭喜她,林织月心里很高兴,对别人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
到最后,每个人都喝得烂醉如泥。
宴席散了后,林织月踉踉跄跄地往家走。
然而,她心底深处还是觉得有一点空落落的,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走到了南岭县衙的后门。
从这里进去,就是县衙的后院,离江元廷住的地方很近。
林织月坐在后门的台阶上,也不敲门进去,就靠着门,一脸醉意地微微仰着头,望着夜空。
今晚的月亮很圆,又大又亮,星星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
院墙边有一颗高大的桃树,有一束桃枝伸出了院墙外,刚好在林织月的眼前。
一阵微风轻吹,满枝头的桃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带来一阵清幽的香气。
林织月眼神朦胧,嘴角咧开,呵呵地傻笑出声。
她今晚是真的很开心,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开心过。
以后,她终于可以做一些她自己想做、喜欢做的事情了。
这份喜悦的心情,她想跟所有人分享,甚至这一晚,她都不想太早结束。
后院的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林织月半个身体靠在门上,忍不住往后一倒,幸好有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不然的话,她就要摔倒了。
林织月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扶她的人,当她看清楚那张脸时,忍不住傻笑起来,“是你啊,大人。”
江元廷处理好公务后,站起身来到后院活动一下筋骨。
他就站在那株桃树下面,原本是准备回去了,可他突然听到后院的门边传来轻微的响声。
他这才打开院门,准备一看究竟。
谁知道竟然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林织月。
扶住了快要摔倒的她,江元廷微微诧异地拧眉:“你怎么在这里”
林织月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冲着他笑:“我我在这里”她想了想,脑子里还有些晕乎乎的,“哦,我是回家,回家去”
林织月转身看了看四周,“咦我家呢我家在哪”
江元廷:“”
看到她这幅样子,江元廷就知道她是喝得醉糊涂了。
眼看她转身往后退,下面就是台阶,稍不注意就会摔倒,江元廷连忙伸手抓住她,沉下声道:“林姑娘,以后你当值期间,禁止饮酒。”
林织月醉成这样,可江元廷的话,她却奇异地记住了,酡红着脸,她满口信誓旦旦地保证:“是大人,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当值的”
江元廷满眼无奈,他甚至有些后悔,今天不应该答应她的。
他几乎可以预想到,以后衙门里有她在,他该一直头疼了。
这丫头,看样子就会给他找事、惹事,真是个麻烦精。
看她醉成这样,他又不可能真的不管她。
江元廷无奈之下,只好喊来江福,主仆二人一起把林织月送回了林府。
路上,在马车上已经睡着的林织月,突然一下惊醒,并且紧紧地握住了江元廷的手,满脸认真地跟他说:“大人,真的很谢谢你”
江元廷:“”
林织月说完,眼一闭,又继续睡着了。
江元廷目光有些微怔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他的手,还被她握着。
那双温暖柔软的小手,包裹着他的大手。她的手很细很白,修长的骨节,还有一些力道。
他知道她练武,骑术也不错,可能因为这样,她的手似乎跟其他大家闺秀的手有些不同。
他没握过别的女子的手,也没被别的女子握过。
在她之前,他一直谨言慎行,恪守礼教,从没有逾越过。
但是,他这样被她握着,他却没什么太多的反感。
甚至,还有其他的什么
江元廷盯着林织月的那张脸,清黑如墨的眸底,不由得深了几分。
第二天,林织月神清气爽地穿上了一身衙差的衣服,眉眼间,都是一抹无法忽视的笑意。
她今天早起后,跟家里人说县令大人同意她当衙差了,虽然她爹和娘还是不同意,但是她大哥已经同意了,还试着劝爹和她娘,让她试一试。
她也不忍心她爹娘一直伤心难过,所以就跟他们约定,也算是一种妥协和让步。
“两年为期,两年后,不管我这个衙差当得怎么样,我都会乖乖回家嫁人。”
这样,她爹娘才勉强算是同意了她来衙门当差。
能得到家里人的支持,对林织月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她来到江元廷面前,神情愉悦地跟他正式报道:“大人,我来当值了。”
江元廷抬眸睨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当值期间,休得嬉皮笑脸。”
“”林织月立刻敛起嘴角,一脸严肃。
林织月本想来谢谢他的,她听大哥说了,昨晚是他和江福把醉醺醺的她送回家的。
可看江元廷一脸冷肃的样子,她估计他心情不好,算了,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吧。
孙二狗很快就被抓捕了。
本来这件案子很棘手的,幸好有林织月无意中的提醒,江元廷和谢薇才能很快想到了破案的思路。
其实想抓捕他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承认是他杀了蔡氏”这件事。
针对这个,他们想了好几种办法,都没讨论出一个结果。
江元廷是想利用谣言,先散布“蔡氏是冤死的,冤魂会缠在杀人凶手身上”的舆论,让杀人凶手恐惧,从而自己承认。
谢薇觉得不好,她想的是“扮成恶鬼吓孙二狗”。因为她听说孙二狗其实很胆小。人在极度惊恐之下,会更容易说出自己违背良心的事。
林织月的方便则是简单直接粗暴,她想的是把孙二狗直接抓回来,一顿严刑拷打,逼他承认。
不管哪一种,都有不妥之处。
最后,他们还是集思广益,采取了“装神弄鬼”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