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还在店里等消息,李洛阳回来后,带来了利好消息。
李白胸中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并拉着李洛阳吩咐道:“赶紧去找老叶,将府中地段好的十间铺子,亲自送到姜佑手中,务必请他收下”
见李洛阳迟钝,李白干脆上脚,做儿子的这才去办。
抚抚胸口,李白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落座,心里一个劲地念叨:还好还好,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醉酒误事醉酒误事呀
酉时二刻。
冬日天短,酉时二刻天色就黑了。
鹅毛大雪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自天幕上垂下,纷纷扬扬,落得行人头上,肩上,连眉毛上都是一片白色。
行人口中吐出的热气似在抗议这寒冷的冬日,一伙衣着华丽的锦衣公子,蜷着袖子低头进入大通街新开的一家店。
抬头瞧一眼新店匾额,何济心情复杂,陪笑进入火锅店内。
要了一间上好的包间,还是天字一号房,不过进门前,刘县令家中独子刘大春有些奇怪,支会后面请客的何济,不解道:“何济,你家的店怎么改成了这个鬼样子”
还像往常,何府公子何济请几位狐朋狗友,到自家酒楼吃喝,其中刘大春是常客,与何济关系要好。
刘大春一身绿袍儿,红光满面,脖子上围了一条白色的狐裘围脖,双手捧着小巧暖炉取暖,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少爷。
“不急不急,先上楼,先上楼。”何济一改往常,没了往日叫嚣,而是叫众人先上楼说话。
众人奇怪,但也没揪住不放,撩摆登上二层楼,在伙计的引领下进了天字一号房。
随意打发走年轻伙计,何济给众人拉椅子入座,像个勤快小厮。
众人更加疑惑,何府少爷何济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上来就伺候自己这几人
又给每个人斟满一杯热茶,何济这才开始假惺惺地讲述自己这么多日的遭遇。
刘大春坐在首位上,闲来无事当个故事听。
何济掩面,假意抹抹眼泪,拉着身旁的人先问:“你们可知李洛阳”
“当然,这厮抠门,出来玩从不带钱,上回去芳华阁找小娘子,这厮竟然把账记在我头上”何济身边的瘦弱公子站起来,摊手说道。
自己可是李洛阳的资深嫖友,两人对女人的兴趣相同,所以在以往的岁月里,没少同去芳华阁。
不过最近李洛阳不大喜欢出来了,听说他自己搞了一个洗澡池子,生意还挺红火。
众人哄笑,叫嚣着下回跟李洛阳出来,一定要他大出血一回不成。
“李洛阳是我好友,可就在半个月前,这厮突发奇想开了一家汤池,事先说免费请我去洗,可事后又足足要了我二十两”
“哎呀,何胖子,你怎么还信他的鬼话,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有人将手掌搭在何济的肩膀上,十分可惜。
“就是,李洛阳抠门,出了名的,不过这回他做的可有些过了,说是请客,怎么事后还收钱到底怎么一回事”有人追问,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何济故作神秘,拍拍大腿,也是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而后才说:“就是,请客就请客,他还要了我二十两事后想想觉得亏了,回头找他理论,可你们猜他带了谁”
“谁呀”有好捧哏的,何济也不怕自己的大戏唱不下去。
何济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故意绕到刘大春身后,双手搭在椅背上,十分可惜愤恨的样子,看着众人继续说:“李洛阳这厮带了上将军府的赘婿,姜佑我与他理论,谁知这姜佑不是个东西,靠着他赘婿的名头,骂我一介商贾末流,不配和他说话,当时他手上又带有护卫,不由分说把我打了一顿,勒索我何家一间酒楼。”
何济抑扬顿挫,胖乎乎的脸上小嘴叭叭,说的凄惨无比,说到被人打时,还掀开自己的袖子。
黑紫的痕迹像是拿鞭子抽的,众人凑上前,心想着姜佑还真狠,怎么没说两句就打人。
何济放下袖子,心想自己老爹打自己这事也能派上用场,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但面上却痛哭流涕:“李洛阳抱上了姜佑的大腿,也不管原来兄弟我的死活,说咱们商贾子弟都是社会蛀虫,只知道吃喝嫖赌,败家里的钱财”
“我呸,一个赘婿也敢这样说狗胆不小啊”有脾气暴躁的纨绔子弟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
“咱们商贾子弟也不是面团捏的,他一个赘婿也太嚣张了吧”
“就是。”
“嗯,过分。”
底下议论纷纷,像炸锅了一样,平时与何济鬼混的大都家里有些钱,喜欢胡嫖乱赌,都是商贾子弟出身。
何济咳了一声,压压手悲愤道:“咱们商贾虽不受世人待见,可咱们家里也给朝廷贡献了不少税,他姜佑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赘婿都敢踩在头上骂我们,还公然抢走我何家一间酒楼。”
“不会就是咱们脚底下这间吧”有人联想。
以往来时,这间酒楼可与现在大不相同,连匾额都换了,从“何家酒楼”换成了“洛阳火锅”。
名字奇奇怪怪,不知道卖的什么吃食。
何济抬袖掩掩眼泪,揉揉鼻子:“嗯,往后我何济就请不了诸位在这间酒楼吃喝了,成了别人家的。”
有人咂嘴,有人叹息小胖子何济哪都好,最爱请人吃饭,就是爱哭。
“真是反了天了,他姜佑竟然公然勒索,报官”有富家公子出于义愤填膺,站出来主持公道。
听何济一番哭诉,这酒楼分明就是李洛阳和姜佑联合起来勒索何家,何家是一个受害人的角色
报官
遇到不公找官府
这是大端朝的惯例,富家子弟给何济支招。
“何济,你不要怕,咱们刘大公子在这,定能为你讨回公道。”
刘大春靠在椅子上,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他想说的,可是身份使然,一帮商贾子弟,他出身士族,虽然在士族中排行老末,但与商贾还是有天壤之别。
刘大春的爹乃是长安县刘县令,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官府行列。
众人齐看主位上的刘大春,希望他出来为何济说句公道话。
就算不为公理,大家都是平时在一起玩的好友,为了这一层关系,刘大春也得出来说句话。
看众人期待眼神,刘大春放下手中精致暖炉,取下毛茸茸的围脖,抿了口茶
作者题外话:大春哥在五十一,五十二章有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