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帽,皮甲,甲页裙,长靴这应该是内卫司的官服。
也不知道防不防火。
刀砍一下应该没事吧
姜佑捏着下巴,咬着下唇下意识地想到。
出去后,自己也是内卫司的一员,想来也能领到一身类似的官服。
想想都激动,咱也当官了。
“瞧够了”
当姜佑转身准备回去时,背后突然发出冷冷的声音。
姜佑机械式地回头,陪一张笑脸:“老大,我还以为您睡着了呢。”
温衡身子离开栅栏,放下胸前的手,瞪了姜佑一眼后,走到屋子里唯一能坐的地方。
瞧瞧潮湿的褥子和被子,温衡直皱柳眉,很是不喜,侧目吩咐道:“你,把衣服脱下来。”
姜佑不知道温衡要干嘛,紧护胸前衣裳,连带着退后半步:“这不好吧,老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要是把衣服脱了”
“脱”温衡目光坚定。
姜佑思考再三,还是极不情愿地把身上的囚服脱下来,露出白斩鸡的身材。
捂着胸前两颗绿豆,姜佑躲在角落里,满脸委屈。
像是被人那个
温衡把姜佑脱下来的囚服铺在床上,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将短刀拄在自己腿上。
闲来无事就问:“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温衡指的是关于案子的事。
毕竟姜佑一小小赘婿,卷入这场杀害朝廷命官的案件中,他应该有点反应。
比如事后害怕,再比如精神失常。
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但姜佑似乎过于正常昨夜刚亲手杀了四个人,现在却没一点反应,还时不时跟自己贫嘴。
“我问,老大会说吗”姜佑躲在墙角,突然反问一声。
会说吗
不会,此事是皇帝陛下的一手棋,敲山震虎之用,姜佑充其量只是颗棋子,自己犯不着和他说太多温衡心里嘀咕道。
姜佑躲在墙角笑笑,略微有些自嘲:“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选中我,但我猜,很大概率因为我府里那位,上将军陆云起。”
“刚才老大没来之前,我想到很多,确定的,以及不确定的事情。总之,有人布局,想捅破千买买,幼女之事只是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偏偏选中的是我”
“我一个小小赘婿,长安县人,未曾显露人前,为什么偏偏进内城,还进了千音院,还刚好遇见了老大您”
“这一切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可它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所以我就在想,你们是不是一早就选中了我”
“老大您来了,我现在有了肯定答案,是。”
“我一早就被你们选中,在长安县许家茶楼,刘大柄子和刘大春的对话,是你们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好透露给我内城千音院的消息。”
“进入内城,在千音院,老大您亲自出手,促使我一步步地成为那个揭开官员丑陋面具的人。”
姜佑又笑笑,缩在墙角可怜又无助。
想通了这一切后,你就会感到无比后怕。
因为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手推着你往前。
你看似经历的平常事情,其实都是执棋者的谋划,他算到了。
执棋者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把你推过去。
让你完成他想让你做的事情。
而做棋子的感觉实话说,不太好。
姜佑只能这么说。
“你倒是个聪明人。”温衡把手臂搁在刀柄鞘上,轻声说道。
没看出来,姜佑表现出来的平静,原来是他一早就参透了一切。
是的,这几日姜佑的所有动作,都是在内卫司的推手下完成。
许家茶楼,暗桩刘大柄子故意透露千音院的消息,引起姜佑注意。
内城千音院,自己亲自出手,早早迷倒真正的温先生,并派贴请定国公的世子过来一聚。
小六子也是内卫司的暗桩,在他的提醒下,姜佑才得以有办法混进千音院。
通过各方的牵线搭桥,姜佑得以进入千音院,并完成最终计划。
每一步,每一环都至关重要。
“所以,我没有问题想问的。”姜佑神色沉寂下去。
如果对方想告诉自己,千方百计也会让自己知道。
如果不想,就算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知道。
温衡下意识地舔舔自己的娇艳红唇,带着几丝晶莹的手儿在肩膀上拂过,看着牢房里唯一的小窗户,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个时候,自己也和姜佑一样,是颗棋子。
不过久而久之,小棋子当多了,就变成了颗大棋子。
还成了内卫司的司首。
那个男人还真是可怕呀
“此事过后,你们要我怎么办”
说好没什么想问的,可姜佑还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问题。
他在想:自己以后还能不能过安宁生活。
温衡看姜佑可怜,就实话实说:“目前没有接到任何指示,你要出去,得有些手续要办,内卫司的人正在努力。”
“好。”
姜佑站起身,露出白皙的皮肤。
一步一步,十分坚定地走向温衡,说道:“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温衡略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男人的身子她看的多了,所以也不会出现任何的不适。
“学武干什么”
“自保”
“我的功夫可全部是用来杀人的,这样的,你还学”
“学”姜佑十分坚定。
一整晚,姜佑都规规矩矩地坐在榻上,身上披着潮湿的被子,盯着远处桌上的油灯火苗看。
温衡说,这叫练习眼力。
是基础功夫。
姜佑在怀疑:老大,您睁眼睡觉不会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吧
可他没敢问。
既然要学武,师父怎么教,自己怎么做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嘛。
“老大,您的冰魄银针什么时候教给我”
“冰魄银针”温衡侧目,托起下巴看了身边赤裸上身的男人一眼,有些不解。
不过旋即想起姜佑曾经目睹过自己出手。
那一次,自己一出手,便干掉几位好手。
估计在姜佑幼小的心灵中中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你,还远着呢,专心看火苗”
温衡用短刀的刀鞘拍拍姜佑弯下的背,同时抬抬他的下巴。
还别说,这张脸挺好看的。
“老大,您多大了”
姜佑闲不住,开始套近乎。
“问一个姑娘的年龄,你不知道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温衡眯起眼睛,有些嗔怪,姑娘的年龄怎么可能随便透露。
“我,二十三”
还好,我温衡是很随便的姑娘
“哦。”
姜佑哦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意思。
温衡果然比自己大。
“你多大了”女人反问。
“这个,内卫司没有记录吗”
姜佑奇怪,既然这趟任务选定自己做最关键的棋子,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详细资料。
温衡“嘶”了一声,眉头直皱,再看身边的赤裸男人一眼。
总感觉他比自己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