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句,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
马帅见机,又继续说:“别人家的汤池都卖二钱,可洛阳汤池却卖一钱四,而且他们二楼进门足足要八钱”
“一楼赔本赚呦呵,二楼又贵的要死,洛阳汤池拿什么赚钱大人,您也知道的,李洛阳乃是我县巨贾李白的儿子,我猜李洛阳肯定是在卖惨搏他父亲的可怜”
“他只有印更多的票,拿去给他父亲看,他父亲才会继续投钱给他。”
李洛阳某一刻,忽然站起来,指着髯须大汉的鼻子怒道:“你血口喷人,我李洛阳堂堂正正,做的是正经生意,才不需要别人可怜”
“可你亏本是事实”
李洛阳:“你”
哪知姜佑走到二人中间,拉来李洛阳,再这样下去,众人非得被秀才马帅给绕进去不成。
怪不得马帅是秀才,却偏偏要下海做生意
这人心眼多着呢。
见姜佑上前,马帅立马不吭气了,他知道面前的这位举人心眼比他还多。
“你说,是李洛阳让纸坊制作假票的”姜佑问。
马帅点点头,但是他加了一句:“不是假票,是真的那天李洛阳拿来票的样本,纸坊掌柜说能做”
“可据我所知,洛阳汤池的票都是有李家本家开办的纸坊制作。”
马帅反驳道:“他装可怜自然不能用本家的纸坊。”
“那好,你说你们的票不是假票,有何证据”
马帅咧起嘴笑了,耸耸肩:“这还需要什么证据,眼下都卖了这么多张,真的假的,买票的人还分不清楚吗”
“错”
姜佑又走到李洛阳身边,从他怀里掏出两张票,一张白色一张紫色。
白色是一楼的票,紫色是二楼的票。
他把这两张票放到刘县令的桌子上,说道:“县令大人,这两张是母版,是我和李洛阳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说罢他又转回身,从今日纸坊里取回来的物证,那一摞假票抽出一张,也放回县令的桌子上。
“县令大人,您看看这两者有何不同”
刘县令按照姜佑所请,把桌上的几张票仔细瞅了瞅。
无论是纸张的材质,厚度,还是上面的花纹,以及颜色的深浅,还有就是出票掌柜的签名。
并无什么不同。
如果混在一起,几乎分不清哪一张是母版
马帅和纸坊掌柜见状,心里乐开了花早在造票之初,他们就请了高手专门制作,比真的还真。
“男爵,这”刘县令拿着票,有些无所事从。
姜佑猜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便示意县令拿起来,映着光亮看
刘县令见状,拿起两张票,高举过头顶。
阳光映着票的背面,可以清晰地看见票的空白处,一张有明显的“洛阳”字样,一张没有。
姜佑解释道:“制票之初,我们汤池可是花了大功夫在票上,此物为水印,可以用作防伪,在抄纸过程中,通过预制专用的模具,改变纸浆纤维的密度,在迎光透视时,就会因纸张密度的规则变化,呈现出相应的图案。”
“一张呈现洛阳,一张没有,有的则是母版,没有的则是假票”
刘县令把票递给身边的主簿,让他也瞧瞧。
主簿把两张“一模一样”的票映着太阳光,这么一瞧,果然看到姜佑所说的字样
主簿又把票递给其他人,这传阅过后,票又回到刘县令手中。
“啪”
惊堂木一响,马帅和纸坊掌柜浑身一震。
“你们还有何话说”
马帅强忍着咽下一口唾沫,喉结蠕动:“大人,是是李洛阳提前没告知”
事到如今,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此刻,又有捕快上前,盛上一本账册:“大人,此物是从纸坊墙砖里面搜到的。”
马帅脖子僵硬地扭了扭,看向纸坊掌柜。
纸坊掌柜现在已经四肢无力,像只乌龟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胆子本来就小,如今物证齐全,人证那更不用说了
看完捕快呈上来的账册,刘县令气不打一处来:“马帅,账册里面详详细细记录你们分赃的多少,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不成”
“来人呐,大刑伺候,押入大牢”
刘县令不给马帅再辩解的机会,当即下令,捉拿他们几个下狱。
“天好蓝呀”
李洛阳走出长安县衙,没来由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蔚蓝天空。
碧蓝如洗,高高挂起的白云宣誓着第一阶段的斗争正式结束
姜佑和李大春从后边走上来,姜佑叉腰也看了看天空,说道:“你有十天时间,制作假票不是多大的罪,只能在牢里关十天。”
“十天,能不能成事,就靠你的了。”
李洛阳回过头,扭了扭脖子,好像在疏松筋骨,他沐浴在阳光下:“人不欺我,我不欺人,十天三天就够了。”
“你们在说什么”
原来二人组好基佬,现在突然插进来第三者,刘大春并不知道这二人说的是什么,于是问道。
李洛阳一个富二代,李大春一个官二代。
二人之前并没有太多交集,在互相看不顺眼的边缘试探。
如今姜佑身为中间人,二人也只限于朋友未满的阶段。
“没什么,还要多谢大春兄鼎力相助”姜佑抱拳谢道。
县令公子哥亲自领衔捕快捉人,长安县独一份
大春兄
刘大春汗颜不已,对这个新执事的看法又加深不少,相比那个早就挂掉的执事,这位新执事好像还不错
“走,我请二人到我的书铺一饱圣贤书如何”姜佑搂着身边两位兄弟的肩膀,建议道。
二人都一阵鄙夷
请客哪有请看书的不应该是去酒楼里胡吃海喝一顿,或者到青楼找两个小娘子玩玩吗
“不了不了,我还有要事,就不陪姜兄了。”
李洛阳率先脱离,如今马帅一干人等暂且被关押大牢。
汤池届的几个头领被一网打尽,这点空档期,他可要好好利用。
“我也不了。”
刘大春也拒绝姜佑的好意,看样子是要折身回县衙。
姜佑悻悻,只好摇摇头,自个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