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书生对红布指指点点,询问伙计上面写的到底什么意思。
书铺按照原来设计好的说辞,坦然说道:“我家书铺不止卖书,而且在书铺二楼专设雅座,茶水点心供应,共邀广大书友上楼一聚。”
书生点点头,又问了一个大家伙都比较关心的问题。
“先生时常来吗”
书铺伙计拿起手中小锤,往铜锣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回答道:“自然”
“先生可是我家请来的贵客,若是诸位想与先生共同探讨书中内容,请三日后再来”
如今品鉴阁并未对外开放,正在造势,请来张载就是其中一步
本来张载是不屑于过来露面的,但姜佑执意,老头子只好大老远亲自跑一趟。
“哎我现在交定金可以吗,给我一个上好的位置。”
一位书生手中摇着自己的钱袋,可谓是快人一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出自己的钱。
书铺伙计站在高处,叉腰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上楼的价钱可能有点儿贵。”
“不差钱。”
“对,没钱就滚蛋。”
张载的头号铁粉,挤在前面,往书铺伙计手里塞着大把大把的银钱。
张载登上二楼,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里的三人已经起身,微微见礼。
张载在屋子里没看见自己要找的人,就问道:“姜佑呢怎么不见他”
青梧先请张载坐下,奉上一杯好茶,这才答道:“姑爷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张载接过茶,还未喝到嘴里,听闻这话,气的又把茶杯放下,当着三个姑娘的面,还是数落姜佑的不是。
“他当他是谁竟让老夫等他一个书院院长,个把月不在书院露一面,脏活累活全都推到我这把老骨头身上,我是院长还是他是”
“这些老夫也就不说了,想我堂堂大儒,竟然要被他拽来这儿,当个噱头,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
张载看样子是生气极了。
自个自言自语,数落姜佑大约有几盏茶的功夫,唾沫横飞。
就恨不得站在窗户边,对着楼下的人当面数落姜佑的不是。
三女没一个敢上去劝,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张载这么生气。
正当她们没有办法的时候,姜佑回来了。
如今的姜佑,可谓大忙人一个,想见他一面也忒不容易了。
内卫司的事情结束后,他就一心扑到自己的生意上去。
摊子又多,哪一个他都得亲自看看才放心。
这不刚从梧桐街那边新开的客栈过来,这气还没喘匀,就瞧见屋子里的张载破口大骂自己。
姜佑进屋子,二话不说,逮住茶壶往嘴里猛灌两口,打湿胸前的衣裳也不甚打紧。
许久后,他才坐下,浑身瘫在小塌上,还叫青葵给他捶捶腿。
张载看着姜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说道:“姜院长真是大忙人呐,老夫想见你一面都难。”
姜佑抬头看了阴阳怪气的张载一眼,嘿嘿一笑,然后说道:“春闱在即,客栈的房间我已经准备妥当。”
张载愤怒的一张脸上眨巴眨巴一眼,突然一笑。
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他起身坐在姜佑的身边,伸头问道:“当真”
姜佑腿酸的很,他让青葵捏腿加大点力度,然后才回答:“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先生。”
张载抚须,笑眯眯点点头:“如此甚好,甚好”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来京参加春闱学子的食宿问题,想来姜佑已经说处理妥当,那便是真的妥当。
晾他也不敢胡乱诓骗自己。
“哎,对了,刚才我还没进门,就听见您扯着嗓子骂,您骂谁呢”
张载脸色一僵,僵硬地转过脖子。
“没有啊,伯御是不是听错了”
老头装作很无辜的样子,他可不承认自己刚才在骂人。
屋内的三女互相看看,一时间哭笑不得,这老头
但他们又不能真做那个告密者。
日子还要接着过下去,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休息了一会,姜佑才缓过来。
他脱掉鞋子盘腿在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有时候,一杯平平无奇的温水可比价值千金的琼浆玉液好喝多了。
放在嘴边吹了一小口,姜佑慢慢咂着,很是享受的样子。
前几日,“洛阳民宿”开业。
这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老说还是个稀罕物,一连几日一个顾客都没有。
姜佑郁闷极了。
以至于他今早亲自去门店看了看,重新交代一下注意事项,这才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青梧,最近书铺的生意怎么样”
姜佑不经意间提了一嘴。
青梧合起账本,平静说道:“客流量减少了大约四成,有几家书铺仿我们的书,价格也比我们便宜,一部分来买书的被他们吸引走了。”
姜佑听罢,脸上并未有太多的表情波动,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客流减少四成
他还以为至少也减少五成以上呢。
想来自己过于悲观,大家伙还是认准自家的书铺的。
“按照计划,三日后品鉴阁对外开放。”青梧眨着好看的眸子,又说道。
今日张载光明正大的进入书铺,姑爷说这是造势,要让很多很多人知道,书铺请来张载坐阵。
三日后,不怕品鉴阁坐不满人。
“嗯,就按原计划行事,一切慢慢来。”姜佑点点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书铺开业伊始,二楼便一直存在。
只是未曾对外边开放,期间也有人好奇,问二楼到底是干嘛的
书铺伙计缄默不语,说过段日子就晓得了。
一开始的神秘感反而引起购书的顾客无限遐想。
今日,书铺当众宣布二楼的作用,想必那些顾客也会在三日后,出于好奇登上二楼看一看。
这一批顾客也算是有了。
更何况,张载在这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不怕没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