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永徽城如此不堪,永徽郡衙也必然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这里不过是几间寒酸的砖瓦房而已,其规模甚至都比不上新叶县的县衙。
为了引起郡衙重视,徐尊早已派侍卫戴龙前来通传,此刻有一个穿着绿色官服年轻官员,正领着众衙役在郡衙门口等候。
这位年轻官员叫做田慕容,是永徽郡衙的郡丞。
由于郡守陶朗被恶鬼所伤,面目全非,伤势严重,现在郡衙中的大事小情全都交由田慕容来处理。
这田郡丞年方二十六,面皮白净,看上去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
看到徐尊等人到来,急忙上前行大礼参见。
“下官永徽郡丞田慕容,不知提刑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请起,请起,”徐尊将其扶起,说道,“徐某得知陶郡守受伤,田郡丞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大人嗯您这是”田郡丞指着后面被缚的紫衣人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厮当众杀人,实在目无王法,恰被本官撞个正着,顺便擒住,由你们来审理查办吧”
说着,徐尊让侯震把那紫衣人推给衙役,吓得衙役们连连后退躲避,甚为忌惮。
“大人,这”田慕容明显为难,却又不知如何启齿,便干脆指着郡衙说道,“您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到郡衙中休息吧”
就这样,徐尊跟随田慕容进入郡衙,来到大堂分宾主落座。
“徐大人,”刚刚坐下,田慕容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卑职已经把永徽发生的事情上书给刺史大人知晓,真想不到,这么快就派您过来了啊
“大人,我永徽地处偏远,郡衙无能,好些事情我们都做不了主啊”田慕容一脸愁容,诉苦道,“现如今,郡守大人又突遭不测,我等实已不堪重负,若有任何怠慢不周之处,还望大人海涵见谅”
说得如此委屈,这田慕容竟然还流下眼泪。
“不知陶大人伤势如何”徐尊问道,“能否探望一番”
“哦,还在郡衙休养,命是保住了,但是”田慕容说道,“大人的面部被鬼怪咬伤,毁损严重,他的精神也很不稳定,每日大半时间都处于恍惚状态,恐怕还得好好休养才行”
“哦好吧,”徐尊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叨扰了,还是先把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听到问话,田慕容当即将事发经过跟徐尊等人讲述一遍,和侯震等人汇报的没有任何出入。
“那”听完之后,徐尊问道,“这大货仓的闫掌柜是何许人也他因何能在这势力纵横的永徽,占有一席之地呢”
“闫森是宋州人氏,”田慕容介绍道,“他收养了一些外地人,起初只是贩卖外地货物,后来干得风生水起,便建立大货仓,成了大掌柜”
“此人为人如何”徐尊又问。
“挺精明的,”田慕容回答,“很会做买卖,他之所以没有跟其他帮派起冲突,是因为他将利润分红分给他们不少。”
“嗯”徐尊思忖一番,又问,“当日你是否跟在陶大人身边”
“没有”田慕容回答,“卑职嗯那日有些事情,没有跟着陶大人去码头。”
徐尊一直在仔细观察这位县丞,仅凭他的反应来看,便知道他绝对没有说实话。
“好吧”徐尊站起身,说道,“你现在马上把当时的目击者找来,然后跟我一起去查看现场”
“哦是不过”田慕容突然给徐尊跪下,说道,“徐大人,您要办案,卑职不敢阻挠,但是望求大人开恩,小的只是小小郡丞,那紫山派杀人的事,小的真是做不了主啊”
“什么”徐尊想了想,骂道,“混账你是郡丞,我大玄堂堂七品官员,在你的辖下当众杀人,难道不该由你们来审判么”
“大人大人”田慕容哆哆嗦嗦地跪下说道,“我都跟您说了吧,我这个官就是买来的。
“我我还想活命啊您不知道,若是我得罪了这紫山派,我我就没命了啊”
“哦”
徐尊意识到事情超出自己想象,真没想到在大玄,还有官府管制不了的地方。
不但管治不了,而且还深深惧怕。
“紫山派一个小小的门派,”徐尊言道,“难道还敢杀我朝廷命官不成”
“大人,”田慕容给徐尊磕头,只说了四个字出来,“家常便饭”
短短四个字,却道出了这里的无尽凶险
“竟然如此猖狂”徐尊皱眉,赵羽等人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谁也想不到,一个江湖门派,竟然还敢掌控官府的生杀大权,怪不得他们敢当街杀人呢
“大人”田慕容带着哭腔说道,“其实我这个县丞,就是从他们那里买来的,您说,这个人我怎么审”
“什么”赵羽忍不住插嘴,“还能买官江湖门派啊那可是”
呼
徐尊端坐在太师椅上,以前只知道永徽民风彪悍,却没想到会彪悍到如此地步
不过,徐尊的算力惊人,他想到的却不仅仅是眼前。
太后如此点名让自己前来永徽,难道除了让自己破案之外,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吗
是不是,太后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那她为什么不派一支军队过来,把这些干扰朝廷的势力剿灭呢
靠
难不成,在这些势力背后,还有太后也不想直面得罪的东西
“大人”这时,那阿修仔前来汇报,“已经审清楚了,那个杀人的紫衣人叫高成,被他杀的那个人是大货仓的。
“之所以杀他,就是要抢大货仓的地盘。如今闫森已死,大货仓的地盘几乎都被两帮一派给瓜分了”
尼玛
徐尊在心里骂道,这简直成古惑仔了,都这么无法无天吗
“徐大人,”田慕容说道,“这个高成是紫山派新一辈的大师兄,深受长老们器重,如果抓了他,恐怕咱们郡衙很快就会被围啊”
“娘娘个熊,那不是造反么”赵羽忿忿骂道,“真是岂有此理还敢围困郡衙”
“是啊”火阿奴小声嘀咕,“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难道还要经历第二次”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徐尊却胸有成竹地站起来说道,“既然犯罪事实已经充分,那么杀人偿命,国法不容”
说着,他冲赵羽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就把这个高成就地正法了吧顺便祭祭旗”
什么
听到此话,以田慕容为首的衙役们登时齐刷刷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