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堂。
县令邱永年来回踱步,焦头烂额。
徐尊却坐在后面的太师椅上,在思考着这场突如其来,且诡异离奇的怪案。
“禀大人,”捕头赵羽报告道,“捕快们搜遍方圆十里,并未发现其他异常现在,只留了一队人沿河搜索。”
“嗯,知道了”邱永年搓了搓手,冲身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说道,“姚师爷,你现在去把咱们遇到的情况写成信,然后派人送去郡守府,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咱们不能不报了”
“是”姚师爷应诺,转身离开内堂。
此人名叫姚金,之前只是邱永年的管家,因为会些笔墨,被提拔成了师爷。
“大人,”赵羽问道,“刘主簿的家眷那里,咱们现在通知么”
“刘主簿家里还有什么人”邱永年问。
“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开棺材铺的老张家”赵羽回答。
“棺材铺”邱永年瞪大眼睛,“这么巧”
“大人,”赵羽明白邱永年的意思,当即说道,“老张家咱们还是比较了解的,要命也弄不出来这么一副铁棺材啊”
“也是,”邱永年道,“别说他,恐怕整个秋叶县,也做不出这等铁棺材来吧可是,为什么刘主簿他怎么会唉我看,还是先不要通知了,等等再说吧”
“哦。”赵羽允诺。
这时,邱永年转身看了徐尊一眼,眼神中颇有无奈。
徐尊身为县尉,县内的所有刑事案件都由他来处理,这案子理应是第一责任人。
可是,邱永年了解徐尊,知道他不过是个靠关系上位的糊涂县尉,所以并未对他抱有太大希望。
此刻,但见徐尊双眉紧蹙,凝神思忖,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于是,邱永年还是好奇地向他问了一句经典名言:“吉英,这件事你怎么看”
谁知,徐尊想得入神,竟然没有听见。
“吉英”邱永年提高嗓音,“你在想什么呢”
“哦,”徐尊这才抬起头,回答,“大人,此案来得蹊跷,我在想,凶手这样做的目的,会是什么”
“目的”
“对,”徐尊言道,“如果只是为了杀人,那么只管杀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搞这么一副棺材
“搞一副棺材也罢,居然还是一口铁棺,是故弄玄虚,还是想要向我们暗示什么信息呢”
这
徐尊的话引人深思,顿时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
“暗示”邱永年亦是陷入思索。
“另外,为什么会一棺双尸”徐尊又道,“上面一个来历不明的道士,下面却是我们的主簿刘章
“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刘主簿”邱永年说道,“他为人忠厚老实,兢兢业业,人缘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似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
“是啊,这么多年了,”赵羽抱着肩膀回忆道,“从没听说刘主簿和谁闹过矛盾啊”
“所以,我们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徐尊说道,“第一,我们要查一下那个道士的来历
“我感觉,凶手将铁棺和尸体放在张桥,一定有着什么目的,这个道士或许和我们秋叶县有关”
“有道理此人身份非常重要,”邱永年点头,对赵羽嘱咐道,“给这个道士画个像,挨家挨户地去问”
“是”赵羽应诺。
“第二,”徐尊又道,“我们还要重新调查一下刘主簿的情况,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邱永年再次附和,“昨天我还看到他神色慌张,心不在焉的样子,的确得好好查查”
“第三,”徐尊直接对赵羽说道,“我们最好派几个人去保护一下县丞大人”
“啊”听到这话,邱永年脸色骤变,“吉英,你不会是觉得,罗县丞也有危险吧”
“以防万一,”徐尊说道,“咱们之前说过,整个秋叶县只有两个人最清楚当年铁棺案的情况,一个是刘主簿,另一个就是罗县丞,所以”
“明白了,”赵羽领悟,“既然刘主簿出了事,那么就只剩下罗县丞了,可不能让他有事,要不然,我们就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了好,我这就派人去罗县丞老家”
“对,这也是我们要做的第四件事,”徐尊继续说道,“我们应该尽快搞清楚当年铁棺案的情况,只有了解情况,才能明白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我们不能傻傻地等着罗县丞回来,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好,事不宜迟”邱县令说道,“就按吉英所说去办,我们立刻召集县衙所有官差衙役,全力去办这些事情,争取在郡守大人到来之前,能先查出点儿眉目来”
“是”赵羽应诺,准备去召集人手。
“还有最后一件事,”徐尊却拦住他又道,“把仵作叫来,我们得把那两具尸体查验一下”
“哦,尸体已经运到了义庄,”赵羽回禀,“老王头就在那里住,估计现在已经验着呢”
一提起仵作,徐尊立刻想起昨晚的事情来。
他已经感觉到,在查验尤大郎尸体的事情上,这个仵作绝对有问题。
正好,待会儿再去会会这个人,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报,”谁知,徐尊刚想到这里,外面便跑进来一名捕快汇报道,“二位大人,赵捕头,我们找遍整个义庄,也没找到王顺才”
“什么”徐尊蓦地一愣。
“这个死秃子,又到哪里浪去了”赵羽生气地质问一句,而后命令道,“赶紧派人去找,这尸体已经发臭了都”
“是”捕快领命。
靠
徐尊却在心里骂了一句,只感觉眼前迷雾重重,自己越陷越深。
“行了”他冲那名捕快说道,“甭找了,还是我自己去查验吧”
说完,徐尊快步向外走去,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这”邱县令看着徐尊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念叨,“这个吉英,怎么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是啊,”赵羽亦是喃喃附和,“尤大郎那一棍子,难不成是把他打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