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郡通往濮阳城的官道上。
三千谯沛骑兵正在疾驰,这是曹操麾下最精锐的部队由曹仁、夏侯渊、李典分别率领,他们要即刻赶赴濮阳,阻拦境内三十万蛾贼的北上劫掠。
“传令,全军休息半刻钟”
曹仁一声吩咐,三千骑兵下马,有的去补充水源,有的则去小解,陈留郡通往濮阳城三百多里,纵是急行军也得一天一夜才能赶到。
如今疾行半日,所有骑士脸上满是疲倦之色。
却在这时。
先行的斥候从官道上返回。“将军,将军”
声音迫切,像是有急报。
“前头前头十五里处,有数十万蛾贼驻扎,他们驻扎的地方靠近湖泊,我等斥候部队摸了一个时辰,没有发现暗哨。”
此言一出,曹仁一下子精神了,双眸放光,疲惫的面容里荡漾起色彩:“确定是贼军么”
“可以确定,里面有大量妇孺、老幼如此大规模的部队,又是老幼混杂,必是那群来自青州的黄巾贼”
曹仁眉头一下子凝起,好家伙,他们北上,蛾贼也在北上,他们骑马,而蛾贼只能步行,故而竟在这半道上碰着了
“子孝,这可是个天赐良机啊。”一旁的夏侯渊急忙提醒道。“我三人可三路齐进,一鼓作气,必定能重创蛾贼”
李典颔首点头,俨然颇为认同夏侯渊的话
毕竟是深夜偷袭,敌军又毫无防备,若是统略得当,是能够大胜的
言语间,夏侯渊与李典已经有些跃跃欲试,就打算集结各自兵马
“两位将军,且慢”
曹仁赶忙喊停了他们。“两位将军莫不是忘了孟德的交代”
讲到这儿,曹仁重复了一遍大哥曹操临行前的话语。
“孟德言,此战万不可正面迎敌,以偷袭、骚扰为主,凡是偷袭不求大胜,只求小捷,三队骑兵轮番休息,日夜不停的侵袭”
铿锵有力的声音
这是曹操根据陆羽提出的那“论游击战”的理论,从而制定的战术、方略,是经过权衡利弊,反复推演过的。
嘶
闻言,夏侯渊与李典均是回忆起来,的确,曹操是有过如此部署。
李典不明所以,夏侯渊却是知道,这是陆羽别具一格的谋划。
来之前,他还琢磨着怎么具体实施,一路上竟忘了个精光。
“子孝你说咱们该怎么打”夏侯渊当即问道
曹仁眼眸微眯,朗声回道:“且牢记那十六字真言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既是咱们三队轮番骚扰,那我来打头阵好了”
言及此处。
曹仁立刻朝众人大吼一声。“凡我部骑兵全部围拢过来,听候本将军的命令。”
谯沛军团军令如山,一干骑兵迅速涌来,不光是曹仁麾下的一千骁骑,夏侯渊与李典麾下的骑兵也跟随着凑了过来。
曹仁则跳上一块巨石,眉目凝重,颇为激动的说道:“前面十五里就是蛾贼的营地,防备松懈,我部千余骑兵即刻偷袭、侵扰”
“你们听好了,这次作战只是偷袭,待得蛾贼有所反应组织起反击,所有人即刻撤离,不得恋战,违者军法处置”
这话脱口一下子,将士们的眼眸中释放出嗜血的寒芒
蛾贼在兖州境内烧杀劫掠,他们谯沛军团早就恨不得迎头痛击了,只是此番军令似乎只是小规模的偷袭、骚扰倒是缺了些一鼓作气、不死不休的豪情与霸气。
但,军令如山,将军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打
“上马”
随着曹仁吩咐,当即,千余谯沛骁骑呼啸杀往官道的尽头。
留下的两千骑士则是面面相觑,曹仁将军的队伍杀过去了那他们呢
“将军”有副将询问夏侯渊,“咱们呢不掩护曹将军么”
“哈哈哈”夏侯渊一缕胡须。“告诉弟兄们按兵不动,都给我好好休息,两个时辰后,就该轮到咱们登场了”
讲到这儿,夏侯渊望向李典,李典登时会意。“夏侯将军既如此说了,那我就四个时辰后再出击好了”
“这群蛾贼今夜有的受咯”
此言一出,夏侯渊与李典均默契的笑出声来,今夜,游击战正式打响。
说起来,这是“天纵奇才”陆羽提出的方略,这方略到底是纸上谈兵还是切实可行,今夜,即可见分晓
初平三年的这个秋冬之际,似乎比以往更冷一些。
月上眉梢,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哒哒哒”
数不尽的马蹄声呼啸杀来
“是官兵是官兵。”
黄巾军中的明哨发觉骑兵杀来,赶忙大声呼喊,试图叫醒那些睡梦中的精壮男人。
但曹仁率领的千余骑兵,纵马疾驰而来,速度太快了。
还没等黄巾贼反应过来,数不尽的箭矢呼啸射来,无穷的战戟更仿似死神的镰刀一般,无情的夺下了百余名黄巾贼的性命。
“快集结,集结反击,反击”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蛾贼中已经有大量的精壮男人从睡梦中惊醒,提起武器就要反击。
可当他们冲向官兵时,却发现,官兵的骑兵早已“没骨气”的溜走了他们的马快,早就消失在官道的尽头,溜得是无影无踪
“官兵一群怂货”
“这兖州牧曹操手下竟是一群饭桶么”
“哼,溜了怂”
望着官道上的尘烟,黄巾军士骂骂咧咧,当即放下武器,回去安抚那些受到惊吓的老幼妇孺
足足个把时辰,好不容易安抚完毕,再度进入梦乡。
可,不过两个时辰又一队官兵的骁骑呼啸杀来,数不尽的箭矢朝黄巾军聚集之处爆射而来,犹如飞蝗一般
短短的片刻,又射杀了百人。
整个黄巾军大乱
到处都有妇人尖叫声,孩子的哭泣声,整个营盘顷刻间变得惊慌错乱
黄巾军中的精壮男人强自打起精神,睁开那昏昏欲睡的眼眶再度迅速集结,想要与官兵决一死战。
可官兵的马快,早就一骑绝尘,消失的无影无踪
“特么的”
“有能耐正面打呀”
“我日你们先人。”
再度的骂骂咧咧,再度的愤怒咆哮,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面对官兵这“敌驻我扰,敌进我退”的战术,黄巾军士唯独怒骂,且叫苦不迭
官兵退去后,各自散去安抚老幼妇孺,然后托着疲惫的身躯躺下来睡觉。
可
两个时辰后,尼玛,官兵的骁骑又又又又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