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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八门金锁,何为生门何为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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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吾儿在许都啊”韩遂咬牙切齿的说道。

审配眼眸眯起,淡淡的回道:“中原若破,那司隶、许都之地将落入韩将军之手而且吾主在邺城还为韩将军准备了从辽西之地买回的一百乌桓胡姬”

韩遂冷呼一口气。

审配说的已经足够明白,若是关中兵东出潼关,过武关攻伐中原,那到时五路诸侯平分中原,许都、洛阳此司隶之地归于他韩遂与马腾之手。

他的子嗣若是活着也就罢了,哪怕是死了,袁绍也补给他一百名胡姬,让他生更多的子嗣

再说了子嗣

对于韩遂、马腾这等关西诸侯,身居边塞,常年与胡羌争斗,生生死死早就见得太多了

一个质子,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决定

哈哈哈

审配看韩遂心动了,眼眸望向马腾。“马将军,吾主也为马将军准备好了一份丰厚的礼物”

试探

审配开始试探马腾

很显然,他这番话术颇有成效。

哪曾想不等马腾开口,韩遂抢先道,“不够,你们想要西凉靠拢,又以吾儿生死为赌注,只司隶之地算什么只一百胡姬,算什么这些胡姬,只要我想要,随时可以与羌人、胡人讨要,犯不得冒这个险”

呵呵

这话脱口,别看韩遂是拒绝,可审配心头的大石头反倒是落下一多半,对方动心了,而只要动心了,那就是筹码的问题了,一切都好说。

“哈哈,好说,好说”

审配再度望了眼一旁的钟繇一眼,眼眸中满是戏谑。

就好像再说,门口那沸腾的油锅,今日你下定的

旋即,他很豪爽的说道。“噢,是我疏忽了,西凉不似中原,西凉最缺乏的东西不是胡姬美女,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粮食啊”

“哈哈哈,吾主派我来此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为了亮出诚意,只要韩遂、马腾两位将军东出武关,那每家,吾主赠予十万石粮草如何只要兵至许都城下,吾主必即刻奉上。”

“除此之外,待得剿灭曹操之后,吾主必奏请天子封两位将军为大司马、爵封西凉侯、关中侯,司隶、三辅均划入西凉而治如此可一劳永逸的解决关中缺粮的难题哈哈如何”

很显然,审配如此豪爽的许诺,让韩遂、马腾脸色一惊

诱惑,简直太诱惑了。

比之如今曹操给他们的,简直要诱惑十倍,百倍

“好”韩遂拍案而起。

要知道,与吕布一样他也是极端的利驭主义者,这样的人,不可能放任这般好处从眼前溜走。

再加上,五路齐攻曹操便是曹操,便是有隐麟助阵他又能挡得住么此时不东出潼关,不入武关分一杯羹,更待何时

韩遂就打算答应下来

哪曾想,马腾却是拽住了他的胳膊,“文约兄慌什么元常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呢咱们今日痛饮的这酒还是元常的,不妨听听元常的高见。”

说着话马腾把眼眸转向了钟繇这边。

这下,整个中军大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这边

一道道锐利的眼芒射来,换作别人,怕是早就被这寒芒射穿,可钟繇不同,他依旧是保持着一贯的气定神闲

这就是气场,来自大书法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场。

“元常还有什么想说的么”韩遂也问出一句

所有人,包括审配,都期待着钟繇的回话,甚至审配都做好了一系列的说辞,准备与钟繇舌战一番。

哪曾想。

“没有”钟繇缓缓起身,摆了摆手,“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登时,审配就有一种一拳挥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可钟繇的话还在继续,依旧是和缓至极,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曹司空派我到此关中,可不是左右韩将军、马将军决策的,若然我提出什么,或是许诺什么,岂不是喧宾夺主”

“再说了,我临行前陆司徒反复叮咛的是,一切顺其自然,韩将军、马将军想要东出潼关,我不拦着。可有一言我却必须带到,那就是局势尚未明朗,两位将军不妨等上一等哈哈五路诸侯进犯中原说的这么可怕那战报呢呵呵,可能是我年龄大了,愿意相信眼前的东西,没有战报单凭审别驾的一番口舌,老夫实在不信,万一各路诸侯没有进犯中原呢那是不是韩将军与马将军就被人耍了呀”

别说,钟繇这一番话与“针锋相对”、与“唇枪舌剑”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可偏偏,和风细雨中,字里行间又很有道理。

是啊

战报呢

韩遂与马腾彼此互视一眼,他们打算东出潼关,逐鹿中原去分这一杯羹的大前提,是其余四路齐进,中原已经到了狂澜即倒、大厦将倾的局面

可现在,审配说的再好,也不过是一家之言、一面之词算数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一下子

韩遂与马腾默契的点了点头。

审配亦是会意,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道,他出发时,便听说江东孙策派二弟孙权北上攻广陵城,刘表大军也在集结,如今大胜之下,势必刘表、刘备都会有所动作,保不齐曹操的南阳、徐州都已经沦陷了,战报已经在路上了,钟繇啊钟繇你又能拖得了几时呢

心念于此

“哈哈无妨”审配拱手道:“钟先生,不妨咱们两个都在这上郡住下如何反正帐外的油锅添上些许柴火,也能多烧些时日,不急于这一刻,局势如何咱们拭目以待”

“再好不过,再好不过。”钟繇缕着胡须,他的自信让审配很不舒服。

审配心里就嘀咕着,你钟繇哪来的自信

只是

他哪里知道,钟繇之所以笃定局势没有恶劣到“狂澜既倒”的程度。

核心便是源于陆羽

钟繇有信心

他这位师妹养大的隐麟,势必不会让局势陷入这般的被动

“那就烦劳两位将军了这几日,也要叨扰了。”

“好说,好说。”马腾笑着挥手道。“来人,上酒,今日不醉不归”

烤羊,温酒

一时间,这上郡城,西凉军驻扎之处的中军大帐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而与此同时

通往关中的官道上,渐渐天黯淡了下来,此刻月色点缀下,此间官道早已是黑茫茫的一片,那在空中流动的风,犹如一柄柄冰刀一般不断的呼啸,使得这本就荒芜的关中之地,更添得了几分森然、可怖

遥遥数里之外均有西凉军的明哨,守护着官道,不许陌生人进入其中。

这些甲士口中呵着白气,脸色早已被冻得僵硬,缩着手,似乎是抱怨着这鬼天气。

而官道上万籁俱寂哪有什么人烟

只是就在这时。

在漆黑的尽头,遥遥亮起一点点星微的光点,紧随而至的,是马蹄声急促的传来。

这使得西凉守军们打起了一些精神,在苍茫中,但见得一人一马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的钻出,马上的骑士,也似乎冻僵了,而坐下的马,浑身灰蒙蒙的,口中打着响鼻

“急报江东急报江东急报”

听到这骑士的呼喊

西凉守军认出了这是自己人,忙是下意识的后退,不敢阻拦。

只是。

一般而言,西凉很少会收到江东急报,因为此间相聚太远了,除非是那边巨变

等等

一干守军彼此互视一眼,心里嘀咕着,难道真的是江东出事儿了

荆州,新野城通往宛城的官道上,此间路途有一处山谷名为博望坡,恰恰位于宛城与新野城的正当中。

这是一条山道,若要通过必须经一处开阔的要地。

而此时

这片开阔的“要地”不知何时,一座石阵拔地而起。

而身处高处阵眼位置的正是徐庶、贾诩与张绣三人。

说起来

陆羽派他们三个来此阻击刘表北上的攻势,可兵马并没有给予太多,无外乎是张绣所部的两万余兵马。

这与刘景升北上的六万大军相差甚远

不过徐庶倒是不慌,索性在此必经之地布下一个石阵,说起来张绣与麾下两万余甲士,为了搭建出此阵可委实累趴了。

至于

这阵究竟如何能否阻拦住刘表的北上那张绣不知道。

就在这时

遥遥可见远处尘烟扬起,数万人的队伍已经杀过来了,很明显,这是刘表的荆州兵

“来的好快啊”

张绣将长枪背于身后,感慨道:“六万大军徐先生,你这石阵究竟能挡得住嘛,若是挡不住,咱们的将士们如今可累的够呛,怕是更不是敌军这七万人的对手”

哈哈哈

张绣话音落下,徐庶大笑一声,“张将军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假话有个鸟用”张绣不假思索的回道“徐先生,你有话直说呀,怎么尽学贾先生绕这么多弯子呢”

这话脱口

哈哈哈

这次笑的不止是徐庶了,一旁的贾诩也笑出声来。

“贾先生,要不你来给张将军讲述一番”

徐庶笑着提议道。

说起来也奇怪。

眼看着荆州兵来势汹汹,除了张绣之外,徐庶与贾诩倒是有点云淡风轻,不把人家当回事儿的感觉。

“张将军”贾诩扬起手环指向周围的石阵。“这叫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要破这八门金锁阵,只要了解,其实不难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

这话脱口,张绣挠挠头,听得是云里雾里

不过他听不懂,自然而然,刘表也搞不懂啊

“刘景升哪懂这个”

“哈哈哈”贾诩笑着回道:“是啊,只是咱们这阵三天布成,布的也仓促,只有形而没有神,倘若刘表真的率军攻入这阵中,那石阵势必顷刻间瓦解”

啊啊

这话脱口,张绣大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啥啥情况

急行军来此就不说了,三天也没有休养生息,也没有以逸待劳,累的跟狗一样,也不说了

敢情,最后布下的这石头阵一触既破呀,这简直布了个寂寞

有那么一瞬间,张绣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整个人一脸懵逼。

“贾先生徐先生你们你们”

张绣本想说“你们是在搞笑么”可这话到了嘴边,终究是咽下去了,他无辜的看着徐庶、贾诩两人,很崩溃,十分崩溃

看着他这副表情

“哈哈哈哈”贾诩与徐庶的笑声再度浮出。

徐庶摆摆手。

“贾先生何必吓张将军呢”

他的眼眸望向张绣。“张将军莫要担忧,刘表必定不会全力攻阵的咱们不过是替他找了个理由罢了。”

“理由这是为何”张绣还是不懂。

“因为,刘表的性格注定他绝不会冲锋在前,也不会去做这五路伐曹的急先锋,便是为此倘若此前江东孙策大捷,那刘表势必会全力以赴,可如今江东大败,那他刘表也会停下脚步去观望”

“徐先生的意思是刘表会观望”

“正是”徐庶细细的解释道。“偏偏这位汉室宗亲还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主儿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否则就无法向袁绍去交代,故而,咱们设下这石阵,个向袁绍作秀的样子才是真,所以张将军莫要惊慌,一切尽在掌握”

噢噢

听到这儿,张绣那原本握紧长枪的手顷刻间松弛了不少。

徐庶这么一解释,他全懂了

敢情,这群诸侯都斗着心眼儿呢。

都说人心齐、泰山移,呵呵张绣就“呵呵”了,说什么五路伐曹,其实这一个个的诸侯各怀鬼胎,能成事才怪呢

“哈哈哈”

这次,总算是张绣笑出声来。

而能清楚的看到,近了更近了,荆州兵的脚步已经很近了。

“来了,总算是来了。”贾诩眯着眼,似乎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的心头略有感慨。“元直啊,陆司徒颇为器重你,可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贾先生但问无妨晚辈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面对贾诩,徐庶表现的很谦虚。

说起来,贾诩算是为数不多能让徐庶佩服的人

“元直,别那么客气,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觉得陆司徒最高明的地方在哪”

“攻心”徐庶不假思索的脱口回答道

“再想想”贾诩摆摆手,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徐庶挠挠头,一下子,他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还请贾先生赐教”

“哈哈”贾诩笑着说道。“依我之见,攻心只是表现,而陆司徒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布局,就如同这刘景升,就如同关中的韩遂、马腾,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棋盘上,他们再厉害也超脱不过这棋盘逃脱不了陆司徒布下的这个局,不是么”

讲到这儿,贾诩顿了一下,最后感慨道:“在陆司徒的布局下,呵呵他们终究不过是棋子而已而这才是他真正的高明的地方。”

别说,贾诩这么一分析,徐庶觉得他好像更多的看清楚了陆羽或者说,更清楚的看懂了隐麟一层

天下如棋,谁主宰谁又为执棋者呢

尘烟滚滚,飞沙走石。

当七万荆州兵行军至此博望坡,面对眼前高耸的石阵,一个个脚步停顿,踟蹰不前。

统兵的将军蔡瑁也是眼眸紧凝,急忙去亲自禀报中军的荆州牧刘表

不多时

刘表在一干骑士的护卫下也驾马驶来,他抬起头遥望着这高耸的石阵,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入口该何处进入又从该从何处杀出呢

重重的呼出口气,鲜有人注意到,刘表的嘴角不漏声色的一咧,竟是露出一抹隐晦的笑意。

“主公,依我之见,不如路是对的,也总有一路能闯出去。”

言及此处,蔡瑁就打算吩咐部将去冲阵。

哪曾想

“等等”

刘表的声音传出,他的眼眸凝起,不住的摇着头。

“万一八门都是死门呢”

“这怎么可能”蔡瑁当即反问

刘表却依旧摇着头。“蔡将军你回首看看,咱们这七万余荆州子弟们,那就是七万个家,七万个家里的顶梁柱啊,他们追随我出征,那我刘表就理应把他们带回去,若然枉死于此阵中我能对得起他们的家人么我的良心会痛的”

“可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蔡瑁还是在劝

刘表却是摆手。

“就地安营扎寨听闻蔡将军的姐夫黄承彦不是精通这五行窥究竟呢北伐就不是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多耽搁些日子,不过是多消耗些粮草罢了,这些比起咱们荆州将士们的性命微不足道”

听话听音

这一句话脱口,蔡瑁算是懂了。

说白了主公刘表就是想要再观望一下

请自己的姐夫黄承彦不过是拖延些许时日的借口,而真正的目的,似乎是与方才传来的江东大败有关。

呵呵

如此算来,这石阵倒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台阶呢

“喏”

想通这点,蔡瑁拱手一拜。“我这就派人去请姐夫出山”

“不忙今日行军至此,将士们也劳累了。”刘表提议道。“让他们休整一日,明日再去请也不迟。”

呵呵

听到这儿,蔡邕就“呵呵”了,摊上这么个主公,他也是醉了

做为将他都想着征伐许都,进击中原,成王霸之业可主公刘表啊,委实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这性子,守着荆州这一亩三分地固然是够了,可若是开拓进取,总归是缺了那么点儿野心

唉蔡邕无奈的摇摇头,守城之主,座谈客尔他也是醉了心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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