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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千里行飞如电,克敌只在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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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邺城,州牧府中。

许攸将一封战报呈上,这是刚刚并州传回的战报。

“主公,麴义挥兵西进,已经与雁门的贼军交战,据哨骑探报双方杀得是昏天黑地,损失惨重”

“而颜良、文丑两位将军已经秘密抵达新兴郡的南部,张郃、高览两位将军也抵达新兴郡的北部高干将军更是大军行至平城,再有半日就能到达麴义军寨之所。”

“主公,是时候趁着麴义与雁门贼子两败俱伤,将他们一鼓作气的端掉了”

听过许攸的话,袁绍眉毛扬起。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

麴义,他不可能留的,敢在他袁绍面前提条件的,麴义是第一个,也必须是最后一个。

“好。”

冷然的吟出一个字,袁绍当即吩咐:“传令,五路齐进,无论是雁门贼子,还是麴义,格杀勿论”

听到这儿,许攸沉默了一下。。

旋即提议道:“袁公,不可这麴义武功高强,先登营又是一支劲旅,剿杀的话固然也能取胜,可伤亡难免惨重,不如”

许攸眼珠子一定。

“不如袁公寄信一封,告诉他是派出了五路大军驰援,约定六路齐进让高干将军邀请麴义赴军寨一叙,到时候谋求斩杀,如此这般,先登营群龙无首,可将其重新收服”

“好”

袁绍心头一喜,爽然大笑一声。“许子远此计甚妙,不愧是我麾下智计之士就依你说的办。”

“主公不可。”就在这时,田丰开口了,“当务之急,我军首要之敌人是曹操, 与袁公争夺天下的也是曹操, 同室操戈难免”

田丰是第一个为麴义求情的, 当然,这个求情仅仅代表着个人,而非他们冀州才俊这一派的意思。

说起来麴义昔日与韩馥为敌, 冀州才俊却是效忠于韩馥,双方以前就势同水火, 断不会为他求情。

可田丰是站在大局考量。

如今局势下, 剿灭麴义容易可那于袁营而言, 无异是自断一臂。

“并州本就是贫瘠之地,主公南下势必需要一骁勇军团驻守并州, 麴义虽倚功自傲,可却能替袁公驻守这西大门哪纵然要对他动手,也需得在与曹操决战之后阵前斩将, 这这不详啊”

田丰的话有依有据, 可偏偏这话脱口, 袁绍的怒火一下子就飙升了。

“砰”的一声, 他猛然砸向案牍。

“田元皓你这是一派胡言”袁绍冷然道:“昔日曹操追逐董卓,荥阳大败, 老底穷尽,扬州募兵,又遭逢新兵背叛, 眼瞅着在这乱世中就要消亡。”

“便是因为我妇人之仁,接纳了他, 给他粮草让他替我驻守南大门,可几年过去了, 哼,曾经的曹阿瞒今朝却变成了我袁绍的劲敌难不成你还想再让麴义重复那曹阿瞒的故事养虎为患, 让他成为我的下一个劲敌”

呃这

田丰一愣,眼珠子微微转动,继续劝道:“可可曹操有隐麟,麴义麴义”

“我意已决,无须再劝”袁绍一摆手。

说起来,一贯有选择恐惧症的袁绍,此番的抉择倒是格外的坚决。

说白了, 袁绍这人度量狭隘,在他面前装逼就是拼着自断一臂,拼着鱼死网破,他也不会让你好过

“袁公英明”许攸嘴角扬起, 浅笑一声。

不多时,一封快马自冀州发出,八百里加急送往并州前线。

“哒哒哒”马蹄声响彻

似乎,在袁绍与许攸看来,正在奏响那麴义与先登营的送葬曲

两日后,并州,高干军营。

高干,作为袁绍的好外甥,出身大汉名门望族陈留高氏的贵公子。

此刻的他手中捧着好舅舅袁绍寄来的急件,心头浮想联翩

好舅舅袁绍是让他擒贼擒王,一鼓作气杀掉麴义,以此收编先登军团。

按照舅舅的吩咐,高干已经派人去请麴义,也在大帐外布下了刀斧手,只等摔杯为号,任凭麴义武功再高,也能把他劈成无数段。

哪曾想

事态的发展与他预先的有些不同。

“禀报高将军,麴将军他他不来”一名小卒连连禀报。

“不来”高干一愣,“你没有告诉他,是袁公派五路兵马驰援,让他来共商剿贼之计么”

“说了,统统都说了。”小卒很无辜。“可可麴将军说什么,大战在即,与雁门贼子厮杀在即,他要坐镇指挥没功夫没功夫来这边,还说说”

“说什么”

“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说要商量,请高干将军去他营寨商量”

听到这儿,高干一愣。

计划有些变故啊

可偏偏,人家麴义说的也算是合情合理,根据哨骑来报,先登营与雁门贼兵杀得是昏天黑地,整个战场飞沙走石、尘烟漫天无数惨叫、哀嚎从其中传出,异常的惨烈,甚至一些哨骑想要就近观察,都被当成的敌军直接斩杀

可谓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如此大战的关键时刻,麴义哪有功夫来寻他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

毕竟明面上还是五路支援,六路伐贼,麴义又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若是他高干不敢去麴义的大营,反倒是会让麴义起疑。

等等

高干猛地想到了什么。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几路兵马还有多久到”高干大声问道。

有谋士回禀道:“半个时辰内,四路兵马均可抵达此处”

听到这儿,高干眼珠子一定,计上心头。

“派快马去告诉他们,就说让他们抵达此处后,不许停歇,直接进攻麴义的军寨”

这话脱口,那谋士一惊。

高干的话还在继续。

“呵呵,如今麴义的大军在前面与敌人厮杀,我带人去他的营寨又有何妨待我直接刺杀了他他的军中必定大乱,而那时候你们与四位将军的兵马大举进犯,他们如何不降此为攻心之计哈哈”

高干大笑出声,似乎还为自己的小心机而窃喜不已。

谋士的脸色却依旧凝重。

“这这太冒险了吧”

高干却是摆摆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言及此处,他一挥手。“来人,召集亲兵随我一道去麴将军的军寨”

不多时

门外百余亲兵罗列,高干翻身上马,他们一道往麴义的先登营疾行而去

高干以为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哪曾想却落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陷阱之中。

霜寒刺骨的天气里,在高干军寨附近的丛林处,无数矛戈剑戟在曜日下反射出森森冷光,鲜亮整齐的甲胄显示出了此间队伍的威严。

特别是为首一人,带着银白色的面具,手中方天画戟似乎闻到的血的味道,锋芒处愈发森寒了许多。

待得高干与他的亲兵走远,整个军寨的戒备一下子松懈下来之际。

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响彻而出。

“格杀勿论”

“一个不留”

一支苍鹰起于林间,振翅直上九霄

数不清的长矛、战戟自林间露出了杀意。

“杀杀”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此刻,先登军寨,中军大帐。

一处篝火在此间生起其中,一个羊腿烤的是焦酥里嫩,而麴义与杨修分别坐在篝火的两侧,闻着这羊腿的香味儿,杨修竟流出了口水。

好久没吃过羊肉了

此番,还是麴义将军亲自烤的,意义非凡哪

此时,有甲士端来一大堆菜肴,放在篝火旁,似乎是烤羊腿的点缀

麴义一边用小刀划下羊腿焦脆的位置,盛于碟中给杨修递了过去,一边好奇的询问道:“杨公子,你说高干会上当么”

杨修才刚刚把一口羊肉塞入口中,咀嚼了一番,味道极美,格外的香脆

当即笑吟吟的回道:“自然会上当哈哈,毕竟是袁绍的亲外甥,谁不想在舅舅面前好生表现一番呢,最想当并州王的可不是麴将军,而是这位袁绍的好外甥啊”

“再说了,咱们雁门郡那边不是打的正火热么”

说是打的火热,其实是演的火热

雁门郡与先登营根本就没打,双方聚在一起,只是一个劲儿的嘶吼,做出一副惨烈之状。

外围早有马儿托着树枝来回跑动,激荡起的尘烟,飞沙走石,就好像是数万兵马在往返厮杀。

甚至

无数羊血被放出,就像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如此模样下

任凭谁的哨骑也窥探不出其中的情况,当然了,耳朵里的喊杀,眼前的血腥都无比的真实。

“不愧是陆统领的学生,此番用计攻敌攻心,倒是有几分陆统领的神韵了”

麴义称赞一声。

“差得远呢”杨修摆摆手。“我与恩师的差距,那是萤烛之火与皓日的差距,那是繁星点点与朗朗乾坤的差距,不过有一句话,麴将军倒是说错了,我杨修可不是恩师的学生,而是恩师的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这四个字很装逼呀

这段位一下子就蹿升了一大截。

“哈哈哈”

麴义笑了,他发现,论及傲气,论及装逼的功夫,他是彻彻底底被这杨修给比下去了。

这小子比他更傲,偏偏人家是陆羽的关门弟子,那就有傲气的资本了。

“来,尝尝这烤羊腿,近十年来,我这烤羊腿的手艺,杨公子还是第一个尝到的。”

就在这时。

“报将军”

“高干带一队亲卫赶来,说是要面见将军,谈论围攻雁门贼兵之事”

一名甲士从账外走来,连连禀报到。

听到这儿,麴义眼珠子一转,他下意识的凝望了杨修一眼,旋即补上一句“来了多少人”

“一百一百余人”小卒如实道。

“哈哈哈哈”当即麴义就笑了,朝杨修笑了。“果然,不出杨公子所料,这高干是自投罗网了,哈哈哈”

麴义笑的颇为怅然。

杨修却是起身,眼眸眯起,朗声道:“这高干一来,他那营寨不就群龙无首了么最多半个时辰,足够被荡平了”

是啊,杨修琢磨着,吕布出马,那自然是摧古拉朽顷刻间荡平

心念于此,杨修浅笑一声

“呵呵至于高干嘛”

刹那间,他的眼眸中闪烁出一抹寒芒。

“麴将军不妨搜下他们的身子,这高干既然赶来,那势必就没安好心,他们的铠甲中势必藏着匕首等利器,人赃并获,到时候看他如何狡辩。”

杨修这话脱口

“何必那么麻烦”麴义大手一挥。“管他藏不藏利器老子直接把他们绑了,剁成肉泥”

言语间

麴义大喊道:“来人”

“末将在”门前末将拱手一拜。

“点好兵,跟本将军去杀鸡”麴义眼眸微凝,他的手已经握住了佩刀。“杨公子先吃着这烤肉,容我去去就来”

踏踏

坚实而厚重的脚步声响彻而出,一百余先登甲士跟着麴义往寨门方向大步行去

从他们的背后,杨修看的清楚

每一名先登死士背部的腰上都别着一把森然的匕首。

呵呵

这场面,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还真不一定呢

距离麴义军寨十里外的袁军军寨

“袁”字大旗与“高”字大旗迎风招展

因为将军高干不在,无数甲士也难得能偷个懒,在这白日里打个盹儿。

连日的行军,他们也真的累了,再说了,先登营与雁门的贼兵在前线杀得火热,他们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就在这种心情下,整个营寨格外的懒散与懈怠。

恰恰就在这时。

“轰隆”

“轰隆”

没错,这是比雷声更大的声响,是万余战马冲锋时的马蹄声

这一刻,万余战马在红袍红马战将的带领下,化作钢铁洪流。

千米之距,只在瞬间

一阵大风在袁军军寨处吹过,树丛中树木也被吹得摇摆不定,数不胜数的飞沙于空气中蔓延

近了

更近了。

当此间军寨的哨兵看到这一道道身影时,他愣在了原地。

无数白马、黑马、棕色的战马从平原处呼啸杀来,数不胜数的马儿就如同各种颜色的流海一般,不断的出现在眼眶里。

不等他发出呼喊提醒守军戒备。

这群战马已经杀到了近前

杀、杀、杀、杀

在这哨兵的眼眶中,那为首骑红马手持方天画戟的面具男人,宛若一个战神一般,在军寨内不断挥斥出一道道殷红的血液

他的马快,单人匹马跃入军寨之中,往返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而很多军寨中的袁军士卒反应过来时,早已被方天画戟穿刺而过。

“啊”

“啊啊”

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在那红马红袍将军的感染下,万余骑兵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与怒吼。

他们宛若一把锋锐的长刀,直直刺入这军寨之处。

三万余并州兵毫无准备,此番又是群龙无首,各自为战。

刹那间就被撕开一个裂口,而这个裂口还在深入,还在扩大,就像是被蚁虫啃食的堤坝,瞬间就变得千疮百孔。

“杀杀”

“一个不留”

喊杀声还在继续,在愈发凶猛的攻势下,无数袁军前仆后继,无穷无尽,这里,没有弱者的悲呼,只有强者的怒吼

而那红马面具的将军,就宛若乘风破浪的战舰,在数万敌军中肆意纵横,为所有将士们领航。

“嗖”

就在这时,一柄战戟劈落而下,没入了这红袍面具将军的肉里,因为精钢战甲的缘故,伤口不算深

可血还是流淌了下来。

这挥舞战戟的敌将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下一刻,他却发现想要收回战戟时,被什么东西扯着。

顺着战戟望了过去,紧接着他的眼眶瞪大,眼眸中放出的那恐惧的光可以清楚的看到。

而后

这红袍战将竟是一手握住了他战戟的一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紧接着在这股目光的牵引下,方天画戟单手挥舞而至

接着

在这敌将的视野中,世界突然转了好几圈,等定下来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他自己的身子手中还握着战戟,但脖子上面,已经没了脑袋

紧接着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不过半个时辰

万余骑士的战甲均被染红,在阳光映照之下,变得璀璨无比。

而并州兵终于终于抵挡不住这般攻势,除了长眠于此地的甲士外,一个个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而这支奇袭他们的军团也没有去追逐。

“将军敌军撤了是否要追”有甲士禀报道。

闻言

这红袍战将收起了方天画戟,此时的他,哪怕是面具都是殷红色的,宛若一个血人或者说是一个恶魔一般。

而尤自可见,他那方天画戟的锋芒处尤自滴下丝丝血迹

“不用追”

“告诉张燕将军、公孙将军,按照计划埋伏于南、北两处山谷,敌军四路兵马若至,让他们有来无回”

沙哑的嗓音,可每一个字却是铿锵有力。

“喏”

甲士答应一声就驾马前去通传。

而这红袍战将撕下一块布擦拭了下面具上的血迹,眼眸却是冷然的环望向周围,环望着这血色骄阳下的平原战场。

“一群杂碎”

嘴角扬起,冷傲的语气接踵而出

“这雁门处的无敌,还真是寂寞又让人兴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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