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战败的将领,若是不能惩罚反倒给予重用的话,会给军中的将领有着错误的理解,那便是他们只需要得到袁绍的重用就能在军中平步青云,极大的影响军中将士的斗志。
此番并州军进攻邺城的时候,采取的是攻打箕关之时的方法,在最大程度上消耗守军的锐气和实力,让守军在霹雳车的进攻下,士气被削弱到最低。
并州军在城外出现,冀州军不可能无动于衷,在张郃的命令下,守军出现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霹雳车手亦是停了下来,之前城上霹雳车手的攻击,在张郃看来更多的是为了震慑并州军罢了,却不能在真正意义上给并州军造成死伤。
并州军的霹雳车突然停止了攻击,张郃的眼中闪过一道警惕之色。
接连不断的巨石攻势终于停了下来,不少守军长舒了一口气,在并州军的霹雳车下,不少的冀州军士卒死伤,而今他们有着城墙的优势,只要并州军攻城,他们就能够给并州军一个惨痛的教训。
霹雳车停下,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少守军向城外观望。
蓦然,城外的霹雳车一起逞威,巨石铺天盖地而来,不少守军见此,急忙躲避在女墙的后面,反应不及的士兵,在巨石下哀嚎。
这一次的进攻,让城上的守军提高了警惕,不敢在轻易向城外观望。
战鼓声仍旧在隆隆的响着,张郃却是突然想到了并州军进攻箕关的时候采取的方法,硬是凭借霹雳车的优势,将箕关在一日之内攻破,箕关是何等险要的关卡毋庸置疑,当然这种方法也为诸侯得知。
“传令城上将士,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得出现。”张郃命令道。
这道命令对于守军来说无异于天籁之意,虽说巨石有可能攻打到女墙上,给他们造成一定的死伤,然而这样的几率是很小的,躲在女墙后面,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他们的安全。
吕布得知冀州军迟迟不露面,心知守将定然是对并州军的攻城方式有了一定的了解,命令道:“传令井阑上前。”
战场上形势变化多端,作为一名将领就要及时的根据战场上的形势做出相应的判断,固守以往的方法很难取得胜利。
推着井阑的士兵,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邺城靠近,在并州军攻城的时候,他们就是并州军最大的依仗了,一旦开始真正的攻城,己方的霹雳车能够起到的作用极为有限,不可能在并州军的士卒攻城的时候,还将巨石往城上抛,而井阑的作用就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现,井阑上的弓箭手若是能够给守军造成更大伤害的话,就能掩护己方的士卒。
伴随着命令,云梯兵向着邺城发起了冲锋,一辆辆冲车,向着邺城的城门而去,作为冀州的州治所在,即便是面对敌军围城,邺城也不会将城门彻底的封死。
一旦将城门封死之后,就意味着冀州军彻底的没有了退路。
“弓箭手、霹雳车准备”张郃沉声命令道,一旦识破并州军的意图之后,只要有了相应的准备,不给敌军可趁之机,则守住邺城就简单了很多。
一架架云梯架在城墙上之后,并州军的士卒顺着云梯以极快的速度向上攀爬,井阑的弓箭手亦是不停的收割守军的性命。
拥有城池之利的优势,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并州军想要与冀州军短兵相接,就要登上城墙,从城下到城上这段距离,就是并州军经受最大考验的时候,纵然是登上城墙的士兵,想要真正的在城头上立足,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应对来自更多敌人的进攻。
攻城的时候,对于士卒的损耗是最大的。
日落时分,并州军才鸣金收兵。
张郃见此,长舒了一口气,并州军虽然数次登上了城墙,皆是为冀州军赶了下去,今日的交战对于冀州军的士兵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鼓舞,只有经过战争之后,那些加入冀州军的新兵才能更快的成长起来。
但凡是军中的将领,最不喜欢的就是新兵,让一名新兵成为老兵,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就如同守城一般,老兵懂得在什么时候使用什么样的东西,而新兵则是显得有些盲目,甚至在敌军没有到达射程的时候就拉弓上箭,很难给敌人造成有效的杀伤。
在战场上,新兵之中能够有四成达到将领的要求,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接连十日,并州军开始了顽强的攻城战,有着霹雳车和大量的井阑作为掩护,并州军在攻城时的损失被降到了最低。
并州军猛烈的攻城带来的是军心浮动,尤其是看到一名名受伤的士兵从城墙上抬下来之后,无人问津任由其自生自灭,不少冀州军将士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从军更多的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真正愿意为冀州军拼命的没有多少,昔日的袍泽承受这样的待遇,让他们难免会想到同等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自从回到邺城之后,许攸就变得更加的低调了,面对逢家对于许家的处处排挤,许攸保持了沉默,这样的情况,让逢纪欣喜不已,最近一段时间,逢家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并州军撤退之后,逢家就能成为冀州第一大世家。
夜深了,许家来了一名客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很难看清他的脸庞。
许攸的书房内,听到管家的话语后,许攸起身道:“让此人进来。”
屏退众人,确认四周无人之后,许攸将目光投向了来者“张将军镇守城东,让并州军难以寸进,乃是莫大的功劳,日后成为河北四庭柱之首,也是未尝不可能的。”
来者正是张郃,之所以打扮的如此神秘,也是为了防备有心之人趁机刁难,毕竟张郃是军中的大将,而许攸在这种时候却是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对于张郃,许攸暗中没少倾注心思,一般人是不知道张郃与许攸的关系的,而对于许攸,张郃是极为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