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此议论何事”纪灵喝道。
原本一身铠甲身材雄壮手持三尖刀的纪灵就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了,而今一嗓子更是吓的不少百姓战战兢兢,过往的百姓也是小心翼翼的躲避,唯恐招惹到了场内的士兵。
“草民见过纪将军。”老者急忙上前行礼道。
纪灵神色疑惑的问道:“你如何认识本将军”纪灵自问在河东没有熟人。
“昨晚幸亏有纪将军出手,否则草民一家尽皆遭到毒手了。”老者再拜道。
纪灵看着老者,有了一点印象,昨晚到现在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纪灵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你们为何聚集在此”
老者道:“将军昨晚在草民家中言称并州百姓之事,左邻右舍也是好奇,于是就聚拢在了这里。”
纪灵细细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百姓,见不是什么恶徒,也是放下心来,笑道:“好,就有劳您了。”
对于宣扬并州好处的百姓,纪灵相信吕布也是乐于见到的,不管并州如何,距离河东始终有些距离,而城内的百姓惦记王邑好处的不在少数,若是能够让他们切实的体会到并州军统治河内带来的好处,对于并州军也是极为有利的。
“将军,昨晚草民听得不是很真切,有劳将军再次为我等解释一番可好”老者听见纪灵对他的称呼也是感觉到很亲切,以往见到将领哪个不是趾高气昂威风凛凛的,别说称呼“您”了,不直接推到一旁已经是万幸了。
纪灵沉默片刻道:“好,不过本将军军务在身,只能简单的解释一下。”
四周的百姓见纪灵非但没有为难他们,反倒耐心的解释,纷纷聚拢上来,在纪灵的面前渐渐汇集了上百名百姓,这些百姓无不目光灼灼的盯着纪灵,生怕漏过了每一个细节,他们知道,以后河东的主人可能就是并州军了,提前了解一点,心中也好有点底,纪灵那粗犷的外表此时在百姓眼中也不是那么的可怕了。
“在并州,只要是在州牧府登记在册的百姓,皆可分得田地,每人是一亩良田,两亩中田,四亩下田,若是家中家人从军田地翻倍,且无需赋税,直到士兵离开军队为止,若是士兵战死沙场,家人享有无需赋税二十年”纪灵娓娓道来。
并州军最初制定的规矩只是初步的,这些年也在逐渐的完善,即使如此,百姓将孩子送往军中的热情不减。
纪灵的话在百姓心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这些东西他们之前是从未接触过的,若说没有怀疑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并州百姓的待遇在他们的眼中太幸福了,至于说家中有人从军减免赋税,更是闻所未闻,这些东西,河东的世家也不会允许普通的百姓知道,百姓在世家心中的地位虽然不怎么样,但仍旧是世家赚取利益的重要来源。
如这次蝗灾,世家暗中抬高米粮的价格,赚取了很大一笔。
纪灵离开后,围观的百姓也是三五成群的离开了,最初那名老者却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子已经成家,如今也有了孩子,并州军对于他们家有救命之恩,明日就前往军中问问让长子从军之事。
终于占据了安邑,吕布的心情却是没有那么开心,攻占安邑,飞鹰士兵竟然折损了五十人,飞鹰士兵共有三百人,虽然这些年也有不小的折损,但每次的折损都在承受范围之内,纵然是执行很危险的任务,折损的人数也从来没有超过三人,在吕布的心目中,飞鹰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主公,此番能够夺取安邑,皆是飞鹰士兵的功劳,当抚恤战死城内的飞鹰士兵。”贾诩似乎是体会到了吕布的心情,上前道,自从知道飞鹰的存在之后,贾诩就明白这样一支军队对于并州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吕布点头道:“这是理所当然的,飞鹰士兵乃是本侯亲手训练而成,折损一人,本侯都会心痛,城内之事已经暂时安稳了,本侯这就前往军中一趟。”
赵数受伤之后亦是承受着巨大的疼痛将安邑的城门打开迎接大军入城的事情贾诩也是听说了,执掌并州情报的他,接触到的消息,远远不是寻常将领能够知晓的,这次对安邑的偷袭,正是贾诩一手促成的。
“主公,朝廷使者蒯越和兖州使者戏策多次求见。”
吕布的脚步微微一顿“让他们先等一日,攻打河东,受伤的是本侯的将士。”
贾诩无奈的拱手应喏,不过此时安邑已经在并州军的手中,只需要将河东稳固即可,至于说害怕诸侯的言论,似乎并州在诸侯中的风评很差,这又如何,只要能够有远超诸侯的实力,纵然是背后说并州的坏话,表面还是要恭恭敬敬的,他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河东被并州军占据之后,就算是卫家和裴家的人重新返回河东,也休想得到太多的好处。
到那时,河东的军队不仅换了面孔,就连他们奋斗的目标也改变了,城内的百姓更不会因为世家而和并州军作对,他可以想象的是一旦并州的那一套挪到河东之后,会引起何等的震动,就如当初幽州一般,在时间的推移下,他们的心会向晋侯逐渐靠拢,吕布要的是民心,而不是世家之心。
吕布亲自前往受伤将士所在的营房,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他们中很多人大多是远远的看过吕布一眼。
“拜见晋侯。”一些受伤的士兵听到前面的喊声之后,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床上爬起。
“你们都是并州的好儿郎,赶紧躺下养伤。”吕布道。
一名实在是起不了身的士兵,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吕布,在他的心目中,吕布就是天,为了吕布的一道命令,他可以去死。
令这名士兵诧异的是,吕布竟然向着他的方向走来,而且蹲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吕布亦是看到了这名士兵的惨状,受了如此重的伤势还能够在战场上存活下来,极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