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越这个帝师面对的是一个孩童,而且这个孩童的身体有些羸弱,甚至有些胆怯,有时王越也会怀疑,这样人物是如何能够登上至尊之位的,但是接触到了权力之后,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董卓进入京师,破坏掉了他原有的一切,纵然是他武艺高强,面对手握重兵的董卓又能如何,只是每日看到那些臣子以泪洗面,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保护在皇帝的身侧罢了。
李儒毒死汉帝之后,他也是看明白了一些,在强大的军力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就算是再强,又能如何,似乎是为了拉拢王越,他又成为了新的帝师,不过这个时候的王越,追逐的不仅仅是名利了,还有权力。
世家的所作所为让王越渐渐的看清楚了一切,即使是汉室动荡、董卓把持朝纲,依旧不能改变世家的地位,虽然每日都会有人被处死,王越也不止一次的向世家示好,得到的无非是世家的讥笑罢了,不管怎么说,他是江湖人士的身份,是难以洗刷掉的,而这样的人,在世家的眼中,除了有些武力之外,别无它用,即便是帝师了,依旧难以改变。
李傕郭汜等乱长安,他虽然拼劲全力,还是没能将汉帝救出,心灰意冷之下,王越选择了归隐,他也是渐渐有些后悔当年为了名利不顾妻女的举动,让他欣慰的是还有史阿不离不弃的跟随在他的身旁,他也待史阿如同己出,教导其箭术亦是不遗余力。
史阿也知道,王越归隐,不过是出于无奈罢了,若是有诸侯在汉帝身死之后向王越招揽,定然能够成功,然而数年过去了,却是没有任何的音讯,人们似乎把王越这个大汉帝师遗忘了一般。
回去之后,史阿向王越详细阐述了在河内和并州的遭遇以及吕布的邀请,王越决定跟随史阿到并州走上一遭。
经过多年的沉浮,王越的身上不仅仅有着剑术大家的凌厉,还有着官场中人的精明,从史阿的话语中,他能够感受到吕布的招揽之意,这也是多年来他收到的第一个来自诸侯的邀请,王越不想就此沉沦下去,不过在选择的时候也会更加的谨慎。
这些年,晋侯强势崛起,从默默无闻到成为执掌一方的诸侯,麾下亦是有精兵猛将数万,更是占据了并州、幽州、河内、河东之地,在诸侯之中也是属于顶尖的人物。
并州在王越的认知里是贫瘠的,进入并州之后,却是让他有些震撼,水泥路他在其他地方是未曾见过的,如此道路,需要花费多么大的代价,在他眼中,并州已经不是荒凉之地了,随处可见村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行人。
“史阿,以你观之,晋侯是何等人”王越目光深邃的看着不远处的晋阳,缓缓问道。
史阿恭敬的行了一礼“恩师,以弟子看来,晋侯乃是杀伐果决而有情有义之辈。”
王越诧异的看了史阿一眼,须知当初闻名天下的袁术,亦是被史阿贬低“此言何意”
“恩师,晋阳能够如此繁华,乃是因为晋侯的强势,当初晋侯刚入主并州之时,铲除城内世家,分发田地,令天下震动。”史阿道。
提及世家,王越的眼神有些发冷,当年他可是没少受到世家中人的为难,浑然未将他这个帝师放在眼中。
“晋侯对待属下虽然严厉也不失宽厚,如李肃、贾诩,是董卓帐下之人,进入并州之后,却是得到了重用,赵云曾在并州危难之时仗剑相助,而今赵云与晋侯乃是结拜兄弟,此事天下皆知。”史阿道。
“但是你不要忘了,这天下,势力最大的终究是世家,纵使晋侯治下的世家很老实,一旦在并州动荡之时,仍旧是巨大的祸患。”王越语重心长的说道。
此时进城的队伍来轮到了二人。
“前往城内所为何事”城门处的士兵见到王越和史阿腰间的佩剑,神色顿时警惕起来。
史阿急忙上前道:“将军,在下乃是奉晋侯之命前来。”
士兵闻言一愣,细细打量了一眼史阿和王越,抱拳道:“二位稍待,在下这就告知将军。”
王越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无论是在何处,身份和地位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方才的士兵,虽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阿谀,仍旧在听到二人的身份之后,态度上有所改变,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一切事物,在王越的眼中都能转换成权力。
片刻之后,一名将领匆忙赶至,抱拳道:“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史阿上前耳语了一番,将领急忙放行,对于二人携带佩剑进入城内也没有为难,至于说二人身份的真假,腰悬佩剑,会是城内的士兵重点关注的对象。
王越冷笑道:“手中没有权势,就算你有通天的能耐,也休想有太大的作为。”
史阿没有反驳,这样的情况在天下是极为平常的,即使是看守城门的士兵,也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区别对待,虽然并州在这方面已经做的很不错了,依旧能够从士兵的神色间看到一些恭敬,王越当年是江湖中的第一剑客,实力可想而知,这等人物,真正走进官场之后,碰撞多年之后明白了很多。
迟迟未能制作出肥皂,吕布索性将这件事连带着玻璃的事情,直接交给了匠作坊来处理,而今白波谷的匠作坊正在打造之中,并州匠作坊也开始逐渐向白波谷转移,这件事没能瞒过诸侯的眼线,毕竟车辆浩浩荡荡,无法隐瞒。
“主公,正午时分,史阿带着一人进入晋阳。”典韦上前低声道。
吕布点头笑道:“料想是史阿将帝师带到了晋阳。”
“听闻帝师王越剑术超越,天下无人能及。”典韦兴奋的说道,王越在世家的眼中或许只是一个小角色,然而在普通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凡事只要能和皇家扯上关系,便是厉害的,何况王越是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