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德”看到那糜威领命而去之后,一旁的直接拿出来了一副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刘备一样的表情,“你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嘛”
“当然知道,这是他要的”
“他要的你就给了”简雍用自己最后的理智来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刘玄德,我们的确是喊你一声主公,也是从心里那你当成我们的主公。
但那也是我们的侄儿,说句不好听的,他本应该在我们的呵护之下成长。
可是你看看现在他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是他一个年不过双十的孩子应该承受的事情么我们如此拼命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的子孙不受我们这份儿苦
可是你看看他,现在受到的苦比我们还多。,
如果之前我们找不到他,没见到他也就算了,可现在他明明就在你的身边。
你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装死尸才能活下去的刘玄德了。
你是大汉的雍州牧啊,你是大汉皇叔,怎么就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
“保护的了。”刘备回答的非常平淡,“我若是想要护住他,这确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可若是今日我护住了他,那明日谁来护住这天下的无数百姓
宪和,正如你刚刚说的那些。
我刘玄德当年不过就是一个义军的首领罢了,在幽州我连一个正式的官职都没有,甚至当初我还硬着脸面不去寻找伯圭。????
天真的觉得,凭借我自己也能打出来一片天地
可是我们一败再败,我们一路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追着撵着,那么丢人啊
当初的你们为什么对某家不离不弃呢
是因为某家有什么过人之处
宪和,你也好,云长益德也罢,说到底只是因为当初我刘玄德给你们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我们不会再有被极寒之苦而波及的家人,不会再有战乱让我们流离失所。
在这个梦里,我们可以让这个天下恢复他本该有的样子。
现在仿佛所有人都醒了,就我们还活在这个梦中”
刘备说着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在嘴巴在笑,肩膀在颤抖,头却是越来越低。
“本来,我也该醒了的。
或许睡醒了也就是一种选择,或许睡醒了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孩子他出现了,他他他还在梦里,并且把我又拽了回去。
他让我真的看到了,这个梦或许有实现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这对于我等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最起码我现在还不想放弃。”
刘备看着一旁的简雍,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既然想做,那我就让他做,在这一条路上,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没有选择,我们也同样没有选择。
生在了这个时候,那就是我们的命。
他不希望我儿女情长,那我就满足他
我只知道,他是我刘玄德的儿子,他不会害我,哪怕我这一辈子也等不来他的一声爹”
简雍走了,走之前只是留下了最简单的一句话。
“你刘玄德够伟岸,你公正无私,但是我得去看看我家侄子,别真让你给打死了”
鞭挞八十,纵然是糜威得了命令,留了手没有用死力,这也是足足八十鞭子。
哪怕是糜威将专用的刑鞭换成了普通的马鞭,这片。
整个人最后都是被人抬回去的。
长安的医者再次被调集了起来,当他们看到床榻上这个受伤的老熟人之后,一群人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刘峰在长安的这些年可是没少折腾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动辄就是吓唬他们,要把他们满门都给屠杀了不说,还逼着他们带徒弟。
带的不好还不行的那种。
在这长安的医界中现在都已经流传一句话,在刘峰手下当医官,比做徭役还要苦三分。
为此他们还默默的流传出来了另一句话。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今日看到刘峰这恶鬼变成了这幅凄惨模样,说心中不暗爽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当他们看到了那一双冒着凶光的眼睛
这群人知道了,若是救不好这一身伤,他们全家算是真完了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这么凶狠,上辈子是个万人屠不成么”
此时这句话不知道出现在了多少人的心中。
与此同时,司隶校尉府中也同样往许都传去了一封奏疏,那是钟繇在长安办事不利,自请离去,转入洛阳治理关中的请罪奏疏。
当他发出这一封奏疏之后,并没有失败的那种颓废,反倒是一脸淡然的走到了庭院之中。
身上裹着大氅,看着寂静的夜空,以及那刚刚赶过来的弟子刘荏。
“明日你就要回去了,日后跟着那小子,你莫要忘记老夫教导你的东西。
这段时间你我能够坐上一阵师徒,也算是一种缘分。”
年幼的刘荏看着这个裹着大氅的高大先生,再一次朝着他躬身行礼。
“多谢先生”
刘荏已经可以开口了,只不过还是显得十分费力。
“当年你年幼的时候就不断遭受奔波,见到了太多的慌乱和血腥,杀戮于心坏了你的天性。
让你开始慢慢口不能言,胆子也变得有些猥琐懦弱起来。
如今虽然不能教你太多,但是让你慢慢走出来也是老夫的一大幸事了,日后不管你走到哪一步都要记得这天下的百姓。
莫要让他们,也受到你当初的那些慌乱和惊恐。”
“诺,小子谨记先生教诲”
“嗯,早点去休息吧,还是那句话。
日后在他身边,不要改变你的习惯,好好修习,学到肚子里面的东西,才是你自己的。”
刘荏点头,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只是在最后他还会有些犹豫地停了下来,然后看着钟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
“先生和大哥是敌人”
“是,生死仇敌”钟繇点头,语气坚定,“若是在战场上,我们都会将斩杀对方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就算不是在战场上,他也无数次想要杀我,我也曾数次差点将他斩了。”
“那先生教我为何”
“因为我们是朋友。”钟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犹豫了,甚至还有些可笑,“对,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如果不是这乱世的话,或许我们真的会成为忘年之交也说不定的。
他行事看似是不择手段,做事卑劣下贱。
可却有着自己的底线,他习惯于将代价压制到最小的情况,看似无情却又有着大义。
同样,在选择上,他也会更加倾向于百姓一方。
他懂我们的规矩,但是却又不完全接受我们的规矩,他一直在给某些人争抢些许利益。
这一点,他和曹公以及我等都很像。
可以说,我们两个人为敌是因为我们要走的路不同,这是方向之争。
但是我等心中的大义都是一样的,都是要让天下安稳下来,用我们的方式让天下按照我们的走法去走下去。
他觉得我等的办法是错的,但是我等也不认可他的想法。
因此,我们敬佩对方,却又恨不得杀了对方。
在战场上和谋划上,我们会算计彼此,但是在这种无关大雅的事情上,我们却也是很好的朋友。
为了朋友,教导一下他的幼弟,对他有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钟繇说完还走到了那刘荏的身边,抚摸着他的脑袋轻声说道。
“你可以管这个叫做公私分明,也可以管这个叫做人性。
当然,用那家伙的话来说,这就是贱得慌
不过,老夫贱得慌,他这小子又何尝不是贱人一个
杀了吕布却因为自家兄弟的事情护住了吕布女儿的性命,人前跳着脚骂娘,背地里却将自家仇敌的亲眷护住。
你还不能说他优柔寡断和心慈手软,或许这就是最简单的人性。
就如同,事情不能仅仅用对错黑白来分辨一样,人性也不能只用脑子而不用心。”
刘荏并不是很明白,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去休息吧,现在和你说这些还太早了一些,日后你再长大一些自然会明白这些道理的。
那个时候,你就能够理解我们了。
去吧”
带着一脸的笑容,钟繇把这个小家伙送回了房间之中。
之后便一个人独自坐到了那庭院中的凉亭里面,看着那漆黑的夜色,坐在略高一些的胡床之上一脸淡然。
没有什么好友,没有什么美酒,更加没有歌姬舞女。
就这么一个人在夜晚的寒风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孤单和安静。
从半夜,直到清晨。
当鸡鸣声再次响起,枯坐了一夜的钟繇也终于站起身来,回到了房间之中将自己收拾妥当。
刘峰麾下的游楚已经来了,带着刘峰的手令将刘荏和他的几名伴读带走。
最后还给钟繇微微行礼。
“那小子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带给老夫的”
游楚摇头,转身离开。
看到这决绝的动作,钟繇也是嗤笑一声。
“真是一个狠心的家伙啊,不过这长安的事情结束了,老夫在洛阳等着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