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清军入关,阮大铖自然又毫不犹豫的投靠了清军,还自告奋勇当上了清军的向导,领着清军一路南下。
“这是什么路数”
阮大铖拿着红彤彤的粮票,觉得有点懵逼,可他打心眼里不相信这件事,给百姓发粮食,让百姓吃官府的白食
闹呢
天底下会有这么傻的人
他觉得周世显,史可法是两个大傻子,他不能理解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骗局”
阮大铖将粮票随手撕了,拍了拍桌子:“南京城有三十万人,每人十斤精米,这就是三百万斤米粮”
三百万斤精米如今在江南值多少银子
南京米价已经被他炒到了二百文铜钱一斤,按照最新的米价这算,这就相当于六万两银子。
“呵呵。”
阮大铖扒拉着手指头算账:“十斤精米才能吃几天”
也就能吃上三五天,可三五天之后呢
“嗯。”
“有理”
这笔账很容易算,阮府中一个个米铺掌柜听的直点头,这粮票看着挺唬人,其实就是个幌子。
难不成史可法,周世显会变戏法,真能从石头缝里变出无穷无尽的粮食
“谁信呐”
“呵呵呵。”
阮大铖发出几声冷笑:“耗着吧”
一时间阮府群魔乱舞,喧哗大作。
“耗着,看他有多少粮食可以发”
“对”
“看他能撑几天”
阮府一时间吵闹声大作,杀气腾腾。
三天后,长江口。
又有大批粮食从朝鲜东瀛两国运到,这一次,军宪司司官石亨亲自押运,随船而来的还有几位朝鲜王公。
这几个衣着光鲜的朝鲜王公一瞧见周世显,史可法两人,赶忙点头哈腰的大礼参拜。
“皇明朝鲜国执政金斗焕,叩见总镇大人,部堂大人。”
三个响头磕在地上,咣咣响。
“嗯。”
周世显点点头,对这个朝鲜执政的态度很满意,如今大明这个宗主国有难,让属国冲在前头不过分吧
这才有点属国的样子嘛。
好好跟着人家大不列颠儿,跟人家西班牙儿,跟人家美帝学学嘛,人家是怎么当宗主国,是怎么拿捏殖民地的。
“嗯”
史可法,黄得功瞧着这个磕头如捣蒜的朝鲜执政,人都麻了,吃惊的看了过来,背后直冒凉汗。
这小子到底背着朝廷在海外干了多少坏事啊
朝鲜国什么时候多了个执政
朝鲜李朝政权什么时候换人了
“贤侄,你”
史部堂脸色都变了,这小子手下有个军宪司,这事儿他是知道的,可这个军宪司到底在朝鲜干了什么
他突然想起来去年,李朝皇族被灭的事情了。
“嚯”
黄得功外号黄大胆,觉得头皮都快炸了,敢情去年那伙冲进朝鲜王城的兵马不是倭寇,也不是海盗
“哈哈。”
黄总镇眼皮直跳,伸了个大拇指:“驸马爷威武”
他还真敢干啊
“嗨。”
周世显赶紧含糊过去,又将石亨引荐给史,黄二人,一阵寒暄过后,一件更加让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夜里又有一伙人从粮船里爬了出来。
这竟然是一伙东瀛人。
十几个东瀛武士保护着一个东瀛女子,偷偷摸摸的下了船,走进了长江口的提督衙门。
这个东瀛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竟是个三十来岁的绝色尼姑。
十多个东瀛武士加一个尼姑跪在面前,比朝鲜执政金斗焕跪的更低,一个头磕在地上,口中吐出生硬的汉话。
“总镇大人,拜托了”
提督衙门里十分安静,诡异难明。
这场面也太诡异了,还有点香艳。
周世显微微一笑:“起来吧。”
“来人。”
他叫亲兵将这些东瀛人,还有那个绝色尼姑安排在步战队大营里,先住下,以后慢慢调教。
东瀛武士簇拥着绝色尼姑,点头哈腰的走了。
史可法,黄得功大眼瞪小眼,偷偷问道:“贤侄,这又是什么人”
黄得功直摸头,看了看周世显,不由得坏笑了起来,这怎么还弄来一个东瀛尼姑,虽说是人间绝色可岁数已经不小了。
这尼姑都三十多岁了呀。
万万没想到驸马爷还好这口
“嗨”
周世显哭笑不得,忙附耳过去,轻道:“部堂,这是东瀛丰臣家的。”
厅中一阵安静。
黄得功一头雾水,还是听不懂。
“哦”
可史可法恍然大悟,原来这伙人是丰臣秀吉的子孙呀,丰臣家就是东瀛战国时代的落败者,也是如今德康幕府的死对头。
史可法是治世能臣,对东瀛的朝局略有涉猎。
“不对呀”
史大人摸了摸头,一脸狐疑:“丰臣家没人了呀。”
其实丰臣秀吉有一个孙子,国松丸,不过个孙女活下来了
好像丰臣秀吉的孙女出家了。
“哦”
史可法终于知道这个东瀛绝色尼姑是谁了,这个尼姑就是丰臣家唯一还在世的血脉,丰臣秀吉的嫡生孙女
“丰臣结姬”
他一下子知道周世显要做什么了。
“嘶”
史可法冷汗流下来了,脑海中有一道灵光划过,他看着俊朗无双的驸马爷,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小子把丰臣秀吉的孙女弄来做什么
不会是想在东瀛搞政变吧
“嚯”
黄得功也大喘气,伸出一个大拇指:“驸马爷威武”
黄宗兵只恨自己读书少,除了伸出大拇指说一声威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咱大明这摊子破事还没理顺呢,这位大明驸马已经跑到东瀛,去扶持丰臣家的子孙后代搞政变了。
“嗨”
周世显含糊了过去,撇呢。
在东瀛搞政变哪有那么容易,丰臣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在东瀛早就没什么力量了。
在东瀛搞政变很难,不过搞一场叛乱不难,他清澈森冷的眼中,好似看到了东瀛之地,叛乱四起,陷入长期的动荡之中。
“这”
史可法摸了摸头,一时无言,不过眼皮不听话的跳动着,咱大明这位驸马爷胆子也太大了
可琢磨了一会儿,又觉得挺痛快。
“哎。”
史可法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迂腐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很快史部堂说服了自己,又赶回南京去发粮票,给百姓发粮食,忙里忙外的还挺乐呵。
“咯咯。”
史部堂一走,柳如是,王微就笑弯了腰,几双媚眼瞟了过来,又一位皇明大员上了贼船。
这位南京大员,江南巡抚大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和咱们驸马爷同穿一条裤子了。
“什么叫贼船”
一听这话周世显就不乐意了,说的这么难听,伸手就抓过去了,这几个小娘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咯咯。”
王微,陈圆圆娇笑着跑开了,可柳如是近视眼,一个没留神跑的慢了点,就被当场捉住了。
“别呜呜。”
她挣扎了半天弄的面红耳赤,半推半就也就依了。
十天后,南京。
一转眼十天过去了,天气越发阴冷。
可人心是火热的,每天都有大批南京百姓拿着粮票,去衙门领到或多或少的一袋子精米。
随着大批海外粮食运来,周世显又叫人在长江口晒盐,南京的米盐价格不涨反跌,物价一天天的稳定了下来。
人心思定谁还跟着闹事
不用花钱就有精米吃,百姓能不拥护么
南京西郊,阮府。
奢华的前厅里,气氛十分压抑。
嘈杂声四起,一个个粮商,盐商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一个个都神情焦急沉不住气了。
阮大铖一脸铁青的说不出话,人都傻了,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下头一个个粮商,盐商开始有了怨言。
一双双埋怨的眼睛看了过来。
马总督,阮大才子一声令下,叫大伙儿抱团取暖,给南京人断粮,断盐,一两天还行,可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呀。
大伙都是做生意的,总不开张算怎么回事
并且粮食在仓库里放着可是会发霉的,不但发霉还招老鼠呢,好些米铺里的粮仓都被老鼠啃了
“哎。”
粮商们急眼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盐商就更急了,江南的盐商大本营在扬州,可扬州如今是凤威军的地盘,好些盐商已经被抓起来了。
凤威军还在长江口晒盐,说不定还会弄个盐票出来,晒盐这事儿也没什么成本,只要势力大谁都能晒。
这谁受的了
“告辞”
“哼”
江南盐商先顶不住了,一个个起身告辞,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什么马士英,阮大铖的面子也不好使了。
“呃,在下也告辞了。”
盐商们走了,起了个很坏的带头作用,几家大粮商的东家也纷纷站了起来,抱了抱拳,找出各种借口开溜。
再这么下去囤积的米粮,就算不被老鼠啃光,可店铺里那么多伙计,帮闲的工钱都发不起了呀。
“走走走。”
很快阮府人去楼空,作鸟兽散,这本来就是个利益集团,都是些酒肉朋友,平时称兄道弟挺热乎。
可一旦自己的利益受损,这些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哼”
看着空荡荡的前厅,阮大铖一脸铁青,这第二回合的交手他又是完败,可他一点也没在乎。
这个人唯一的有点就是不要脸。
抗击打能力超强。
南京,兵部衙门。
随着一家家粮商重新开门营业,炒上天的江南米价回落了,从两百文铜钱一斤,回落到了五十文。
这已经算是很正常的价格了。
史可法松了口气,赶忙擦了把汗,这一局可算是胜了,发粮票这是非常手段,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可周世显又冷冷一笑:“粮票要继续发。”
“啊”
史可法一呆,还发
“嗯”
周世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些蠢材竟然敢投机倒把,哄抬物价,那小爷就教他们玩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