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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聚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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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内阁衙门里一片喧闹。

“嚯”

孙传庭,史可法等内阁重臣,拿着奏报对看了几眼,一个个摸着斑白的头发,心脏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

“又宣战了”

不是,这次是被宣战了。

被当今世界第一海上强国宣战了。

老大人们脆弱的心脏,实在有点遭不住了。

这才几天呐,平定东瀛之战还没打完,这,这又和世界第一海上强国荷兰开战了。

“沙俄,东瀛,荷兰”

大明王朝的一长串宣战名单,让几位老大人觉得头晕眼花,这是和全世界开战了呀。

这也对。

这可是大航海时代,世界霸主只能有一个,西班牙,荷兰,大不列颠儿为了争夺世界霸主,自己也打的头破血流呢。

可老大人们实在遭不住了。

“小兔崽子。”

就连亲爹周国辅也坐不住了,小声骂道:“本官,本官这把老骨头,早晚要被这小兔崽子折腾死。”

“哎”

孙传庭赶忙劝了几句:“不至于,不至于。”

史可法掐着胡子,一脸的哭笑不得,如今大明的地盘越来越大,可阁老们心中越来越不踏实了。

都是自幼苦读圣贤书的好人呐,一辈子追求的是王道,教化的理念,如今心中都有点慌了。

“议一议吧。”

几位阁老商议了起来,与荷兰王国宣战这事儿有点麻烦。

主要是财政撑不住了。

如今大明百废待兴,民生,建设,造舰,造枪炮处处都要用钱,财政已经十分紧张。

可明军又处处开战,漠北,中亚正在对沙俄用兵,漠西蒙古各部蠢蠢欲动,平倭之战还没打出个结果。

还有一个在河西走廊称王称霸的吴三桂

“还要大规模的造舰,又要与荷兰人开战。”

兢兢业业的史可法,史阁部将账本一推,财政已经入不敷出,这个账已经没法算了。

他在内阁里是主官财政的。

史阁部气的眼冒金星,撂挑子了:“老夫无能,你行,你来”

“没钱”

史阁部翻了个白眼,一句话,没钱

内阁首辅孙传庭,一时间苦笑连连,赶忙走过去劝了几句:“不至于,不至于。”

可现实摆在这里。

如今的大明朝廷钱来的快,可花的更快,漠南的矿山正在大量开采,西伯利亚的野生资源尽在囊中,朝廷日进斗金。

可大把龙元好似流水一般撒了出去。

依旧入不敷出。

阁臣里主官财政的史可法,一个劲的摇头。

并且台湾府这个地方

是真的贫瘠

这么大一个岛,丘陵,山地占三分之二,能耕种的面积不到五分之一,地震,台风又多,实在太不适合居住了。

攻下来还得驻扎重兵,得不偿失呀。

“且慢。”

这时黄道周猛然发现,这奏报里头还夹着一份清单呢,黄阁老将清单取出,看了看。

老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古怪。

“这”

这份清单出自那位周贤侄之手,一笔标准的馆阁体,是关于战后向荷兰王国东印度公司,发起战争索赔的一干事宜。

“战争索赔”

五位阁臣纷纷错愕,啥意思

内阁衙门里一阵安静。

“都看看吧。”

众阁老接过清单,传阅了起来。

一时无言。

打仗还能索赔

这么新鲜的事情,一下子让阁老们安静了下来,接过清单翻看了起来,说是索赔不就是勒索么

还能这样

“这不就是岁币么”

这事儿可真是太新鲜了。

几千年了,咱华夏天朝和外敌打仗,打输了,赔出去的岁币不少,可好像打赢了,也从来没有索取过赔偿

咱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怎么能公然勒索呢

可。

众位阁老神情不由得有些古怪,这事儿,怎么琢磨着都有点二五仔,凯子,冤大头。

对呀

大明王朝的阁臣们愣住了,打仗嘛,打赢了为啥不能要岁币,为啥不能索赔,为啥不能勒索

“岁币”

史可法呆了呆,接过大都督周世显亲自拟定的索赔清单。

看了看。

“战后索赔一千万荷兰盾”

这还真是战争赔款,还没算那些荷兰贵族俘虏的赎金呢,赔款和赎金都加上,这得是个天文数字了。

“嘶”

史阁部有点蒙,摸了摸胡子,他还在盘算着一千万荷兰盾是多少钱呐,这笔账他还真不会算。

荷兰人的钱和咱大明的龙元,不互通呀,这笔账该怎么算

可周世显给他算明白了。

这笔钱得按照实际购买力计算,折合大明龙元八万万

“噗。”

一听到口热茶喷了出来,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

八万万龙元就是八亿,相当于如今大明王朝两年的财政总收入,这不是,这不是公然抢劫么

可。

也没什么不行呀

“打”

一瞧见这个数字,史阁老一下子就变了,咬了咬牙,决断道:“钱粮军械,挤一挤总会有的。”

“本阁附议”

周国辅也一下子变脸了,狠狠道。

不管怎么说,自己家孩子在外头惹了祸,咱得给兜着呀,总不能让红毛人骑在头上吧。

“本阁附议。”

“附议。”

下子让内阁重臣们眼不花了,手不抖了,心里也踏实了。

收复台湾之战就这么定了下来。

可。

“打仗还能赚银子么”

史可法又摸了摸胡子,眼珠子一下瞪的溜圆,越琢磨这事儿越靠谱,要不怎么说还是周贤侄脑袋瓜子灵光呢。

打仗也是一门生意

众位阁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世界观又一次被颠覆了,好在阁老们对周贤侄的奇思妙想已经习惯了。

早已经拥有了一定免疫力。

“这事儿靠谱”

城内,魏国公府。

七月末的江南十分炎热,可太上皇日子过的还算舒坦,正在魏国公家的书房里啃着冰镇西瓜。

一口冰镇西瓜一口冰镇酸梅汤。

透心凉。

美滋滋。

“嗯。”

将瓜皮随手一扔,崇祯爷满意的擦了擦嘴,瞧着墙角里的冰桶,一时间百感交集。

炎炎夏日,可这些冰块是哪来的

是那些去漠北发财的探险队,雇佣商船从极北之地运来的,这次运回来的大冰块数量极多。

如今这漠北之地,已经被大明探险家和商人们,开发成了一门生意。

什么野味,海鲜,海冰都能卖。

这些都是奢侈品,贫民百姓未必买的起,可商贾之家,权贵们趋之若鹜,如今早已成为了一种时尚。

“嗯”

享受着夏日里的阵阵凉意,太上皇又戴上了老花镜,拿起一份报纸翻看了起来,报纸上刊登着一些科普小知识。

“传说极北之地,天寒地冻,还有一个终年积雪不化的大冰盖。”

这冰盖方圆数万里

“嘶”

这些诡异之极的歪理学说,崇祯爷本来不信,可如今也只能信了,若不然,这家家户户随手可得的冰块是从哪里来的

“又打胜仗了。”

京都大捷,琉球大捷

崇祯爷威严的龙颜实在绷不住了,猛拍大腿,叫了一声:“好”

再怎么他也是大明人,还当过大明的天子,明军威武,胜仗一个接着一个,这样的喜悦是本能的,发自内心的。

潜移默化之间。

大明人对捷报已经免疫了,好似官兵不打胜仗才是新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荣誉感。

皇朝荣誉。

帝国荣耀。

“哎哟。”

这下子拍的太狠了,有点疼。

太上皇揉着疼痛的大腿,龇牙咧嘴,心情真是太复杂了,他开始思索人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无能。

和当年他掌权的时候比

别提了。

再怎么刚愎自用的人,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眼睁睁看着大明蒸蒸日上,大捷一个接着一个

也总该检讨一番了。

“哎。”

无人处,一声幽幽轻叹,如今虽说他退位了,成了没有实权的太上皇,可内阁,大都督府对他的孝敬从来没缺过。

什么西伯利亚的野味,远东的海鲜,云南的玉器从来没缺过,甚至还给他送来两匹顿河马

“嘶”

崇祯爷这小日子过的还挺舒坦。

“其实。”

太上皇心中生出一丝动摇,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呀,不用上朝,不用起早贪黑,不用为朝政操劳,每天还能吃喝玩乐。

这不是挺好的么

他对自己的能力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动摇。

“陛下。”

这时魏国公从外头匆匆走来,信息道:“陛下,您瞧瞧谁来了”

崇祯爷一抬头,便瞧见了几位中年儒生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瞬间不由得十分错愕。

“张若麟,龚鼎孳”

这俩都是他当皇上那些年,一手提拔的朝中大员,一个当过松锦之战的监军,另一个是和钱谦益齐鸣的大才子。

魏国公将二人让了进来。

“陛下,陛下呀。”

张,龚二人扑入书房,扑通跪下了,抱着崇祯爷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让太上皇也有些伤感了。

“起来,都起来。”

太上皇赶忙将二人扶起,抹了把眼角的老泪。

“来来,吃西瓜。”

崇祯爷眼角含泪,这时候哪里还有皇上的架子,赶忙招待起这二位夕日旧臣,心中不由得唏嘘感慨。

“坐,坐。”

君臣相见,不胜欢欣。

“陛下近日可好”

张,龚二人恭敬坐了,与太上皇闲话家常,寒暄了一番,可聊着聊着就有些不对劲了。

龚鼎孳使了个眼色,张若麟走过去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二位爱卿”

崇祯爷也不傻呀,一看这副见不得人的架势,心中便咯噔一下,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四下无人,龚鼎孳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塞了过来。

书房中一片死寂。

这竟然是一封吴三桂的亲笔信

瞧着这封耸人听闻的密信,太上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放下书信,端起茶盏,掩饰着心中的惊骇。

“喝茶。”

张,龚二人赶忙端起茶杯,稍作片刻便起身告辞:“如此,微臣告退,请陛下早做决断。”

瞧着二人鬼祟的走了出去。

“咯咯。”

崇祯爷拿着茶碗的手战栗起来。

房中,冷风嗖嗖。

太上皇在书房中枯坐了半个时辰。

“啪。”

手中的青花茶碗终于端不住了,手一抖,掉落在地,价值昂贵的元青花茶盏化为碎片。

“呼。”

崇祯爷深深的吸了口气,才硬着头皮拿起那封密信,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本以为两位昔日朝臣是特地来探望他的。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带着目的来了。

“陛下,臣吴三桂敬上”

一行字迹,映入眼帘。

不出崇祯爷的预料,盘踞西北,坐拥河西走廊的吴三桂,怂恿他这个太上皇出山,助他复辟。

一刹那头皮发麻。

张若麟,龚鼎孳这几个崇祯朝的旧臣,江南才子,复社余孽和盘踞西北的吴三桂,这是勾结起来了呀。

连派来接应他的细作都安排好了,只等他一句话,便可接应他逃离南京,去西北投奔吴三桂这个大忠臣。

复辟只在旦夕之间。

可。

大明太上皇双目微闭,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想到了人在洛阳玩到失联的结发爱妻,皇子,还有女儿。

想到了少年天子。

还有即将再一次陷入内乱的大明。

“咯咯。”

牙关战栗的崇祯爷枯坐书房,身体剧烈战栗起来。

这一坐,便坐到了第二天早晨。

“吱。”

书房的门打开了。

大明太上皇带着一双熊猫眼,从书房走出,挥手将一个丫鬟叫了过来,耳语了一番。

“带着信,去内阁衙门找孙阁老。”

丫鬟不敢怠慢,赶忙接过密信,匆匆离去。

“呼。”

将这封事关重大的密信交了出去,崇祯爷松了口气,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塌陷的腰杆又挺了起来。

好似整个人超脱了。

或许是舒坦日子过的久了,许是放不下亲情,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位爷实在不愿意搞什么复辟了。

想开了。

两日后,大阪。

平倭战事暂时平息,攻下京都之后,丰臣家已经重掌东瀛朝局,在明军支持下开始招兵买马,重建武装,准备着进山围剿德川家残部。

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治安战。

此时。

明军终于腾出手来,开始向着琉球,松江一下集结兵力,准备着掉头收拾荷兰人设立在台湾淡水城的总督府。

大阪城的风,微微发凉。

“报。”

“进来。”

新上任的军情司长官陈永华,穿着一声笔挺军服,风风火火的走入官厅,手里拿着一份从南京发来的加急密报。

刚上任就遇到了谋反这种破事。

陈永华嘴唇上都起了水泡。

“大人,南京急报。”

“嗯”

周世显接过急报看了看,先是冷然一笑,很快错愕,笑容僵在了俊朗的脸上。

“太上皇主动举报乱党”

“咳咳。”

周世显咳嗽了几声,被口水呛到了,乱党只是个笑话,魏国公府这么重要的地方能没几个眼线嘛。

崇祯爷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都在他的耳目之中,区区一个吴三桂勾结了几个江南才子还想发动叛乱。

闹呢

区区乱党,不足挂齿,张若麟,龚鼎孳这两个不开眼的二货,如今应该已经在刑部大牢里了。

可。

太上皇的态度叫人一头雾水。

主动揭发

“呵,呵呵。”

周世显摸了摸头,觉得这事儿匪夷所思,难不成太上皇这颗榆木脑袋开窍了,奇经八脉都打通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

“呵。”

周世显忍不住摇头失笑,随手将急报一扔,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既然如此知趣,不愿复辟。

日后君臣二人,也可以成就一段佳话。

“走。”

去琉球。

两日后,琉球。

大福船缓缓靠岸,周世显带着一干部下,丰臣家的人,还有朝军将领踏上了琉球的土地。

大战过后,一片狼藉。

整个琉球军港烧成了白地,房舍,建筑被摧毁了十之片废墟。

“真不易呀。”

可总归是一场大捷。

内阁照准,大明王朝将战争的矛头对准了盘踞南洋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一场针对台湾府的奇袭正在酝酿。

步战队,水师精锐云集,朝军也已经就位,连丰臣家也派出了两千名精锐武士来协助作战。

周世显一手打造的东亚朋友圈已经形成。

一个好汉三个帮,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人家欧洲列强,盎格鲁撒克逊人懂得抱团。

咱东亚也得弄个朋友圈呀。

大明,漠南蒙古,朝军,丰臣家,这个东亚朋友圈一旦形成,还有安格鲁撒克逊人什么事儿

“呼。”

琉球的风,透着淡淡的硝烟气味。

随着一艘艘运兵船赶来,两千名身穿黑衣,黑布蒙脸的东瀛武士,规规矩矩的趴伏在面前。

这些是丰臣家招募的武士,确切的说是一群忍者,一只两千人的忍者军团。

“呵。”

周世显瞧着这一大群忍者,兴致一下子上来了,领着陈永华,丰臣结姬二人进行了一番检阅。

丰臣结姬在一旁充当通译。

“这是伊贺家的。”

“越后,信浓”

忍者其实没那么神秘,什么忍术,隐身扯的太远了,忍者其实就是战果时代东瀛各家蓄养的死士,细作,特种兵。

随着战国时代的落幕,这些忍者世家大多凋零,死的死,散的散,没死的也被德川家杀的差不多了。

站在德川幕府的角度,天下都统一了,还留着这些不安定分子干嘛,自然要清除掉。

所以江户幕府时代,这些战国时代曾经显赫一时的忍者世家,日子都过的很惨,甚至活的还不如狗。

这些忍者恨死了德川家

可。

如今随着丰臣家复辟,东瀛再一次进入战乱时代,忍者这个行业悄然复苏,再一次兴盛起来。

丰臣家顺水推舟,以重金利诱,收买了大量忍者家族的后裔,重新将忍者军团组建了起来。

“呵”

周世显微微一笑,劝勉一番:“日后在军情司好好干,本镇这里从不吝啬军功赏赐。”

“哈依”

两千名忍者趴伏在地,轰然应诺。

将这些东瀛忍者交给陈永华,顺手编入了军情司,也让荷兰人尝一尝东瀛武士的厉害。

挥了挥手,微微一笑:“永华,你来讲。”

“遵令。”

陈永华微一躬身,瞧着这些东瀛忍者,嘴角微微抽搐起来,以后这都是他的部下了。

这叫什么事儿呀

可说点什么呢。

总舵主想了想,还是接着画大饼。

“本官这里分九阶军功,斩首三级,可为一阶,若有人立下九阶军功,本官可保你等一个大明户籍。”

“哈依”

两千多忍者兴奋了起来,赶忙应诺。

能当人,谁愿意做狗呢

跟着大明天兵讨生活,立军功,兴许还可以加入大明籍,那可就是真正的天朝人了。

期待写在每一个人脸上。

“呵。”

周世显点点头,笑了笑:“这个办法好。”

九阶军功激励,以大明户籍作为奖赏,可比他想的还周全,不愧是咱总舵主,画大饼的本事是一绝。

随着大明的国力蒸蒸日上,户籍自然越来越值钱。

可。

又有几人能立下九阶军功还活着呢

“鬼知道。”

微微一笑,放眼望去,隔着茫茫东海,从琉球到台湾府区区两三百里,朝发夕至。

决胜负的时刻到了。

当夜,月黑风高。

台湾府,澎湖。

“哗,哗。”

潮起潮落。

一艘艘荷兰战舰如临大敌,在澎湖水域游弋着,不远处便是一座坚固的海防要塞。

荷兰人也在集结兵力,从爪哇,从香料海岸,从马六甲将一艘艘战舰,成群结队的仆从军集结起来。

可集结兵力需要时间。

一夜无话,一直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艘艘战舰,运兵船从澎湖东北方的海域悄然出现。

躲在了几个巨大岛屿的后方,放出了一艘艘小舢板。

一眨眼,密密麻麻的小舢板涂满了黑色的油墨,瞧着好似一艘艘幽灵,很快铺满了整个海面。

今夜风平浪静。

旗舰上,周世显屏息以待。

“哗,哗。”

一道道黑影跃入海中,上百名水鬼向着外海游弋的荷兰战舰,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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