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两千名波兰重骑兵挡住了明军追击,小叶尔马克带着哥萨克人残部跑的飞快,一夜过后。
早已不知所踪。
一夜之间蹿出去五六十里,小叶尔马克才回头看了看,东方之地白茫茫的地平线上。
一轮红日高高升起。
“嘶。”
冷风灌入熊皮大氅,让元帅阁下抽了口凉气,荣誉固然重要,可牺牲是要有价值的
他可不想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
“驾”
马鞭子狠狠一抽。
“跑”
只剩下东南方向五十里开外,两千多东欧重骑,在明军漠南骑兵的撕咬,围堵之下,好似一头发了狂的笨熊,徒劳的挣扎着。
冰天雪地中,成群的棉甲骑兵平端的火枪,冲了上去,将黑洞洞枪口对准了笨重的铁罐子
“砰,砰。”
一阵杂乱的火枪爆鸣过后,一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骑兵枪的波兰重骑兵,被四面八方射来的铳子打的全身冒血,倒了下去。
在中世纪不可一世的欧洲重骑,那闪闪发亮的昂贵装具,并不能阻挡火药之力驱动的铳子。
贵族骑兵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就这些人,连五百年前使用弓箭作战的蒙古游骑兵都打不过。
遇到了使用转轮火枪火枪作战的明军中型骑兵
更加不堪。
“轰”
一个个铁罐子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零落成泥。
“马,马”
撒了欢的明军骑兵大叫起来:“别伤了马”
瞧着这些高大的欧洲马明军骑兵们口水流了下来,这马,可不一般呀,都是血统高贵纯正的上好战马。
“上,上”
狼群在冰天雪地中奔走着,打马飞奔,踩着迷踪步,开始绕着一具具铁罐子奔走起来,好些人还亮出了草原神器。
套马杆。
等到重骑兵精疲力尽了,举不动骑兵枪了,便成群结队的围了上去,将一个个铁罐子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五百年一个轮回。
还是同样的味道,同样的配方又来了一次。
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三万八千明军铳骑,将这些炮灰重骑兵撕咬致死,又向着逃窜的哥萨克人残部。
追了过去。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出现了,一边逃跑,小叶尔马克元帅一边诅咒这该死的老天,为什么又不下雪了
他期盼着再下一场大雪,厚厚的积雪,或许可以掩盖住马蹄印,让明军失去他的踪迹
可,这一次老天并没有眷顾他,天虽然阴沉沉的,可是只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东西伯利亚的旷野间。
深深的马蹄印一览无遗,顺着马蹄印记,过了短短不到两天时间,成群结队的明军铳骑又追了上来。
“砰,砰。”
杂乱的火枪爆鸣声好似催命符。
大宁都司衙门。
指挥使黄斐被放了出来,正在陪着少帅周阿布喝茶,他已经几天没睡好了,眼窝都有些陷了下去。
“罢了,罢了。”
几天时间他好似苍老了十岁,大捷的背后,是大宁军民经营多年的天量财富,化为灰烬。
损失无法估量。
“黄叔。”
周阿布端起一杯热茶,轻道:“今日之殇,小侄对天立誓,必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黄斐苦笑连连:“好,好。”
除了点头他还能说什么
“老了,老了。”
黄斐摸着头发,瞧着这位初战告捷的少帅,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生出了十分清晰的认知。
像他这样的辽军老人该让位了。
“大明镇军”
在一场又一场军事胜利中,大明数十万镇军的大换血完成的十分顺利,东线的周阿布,加上西线的李定国
帝国双璧的格局已经形成。
大明双璧
正如当年的大汉双璧,卫青,霍去病那般,一出道便光芒万丈,横扫声戎马从未吃过败仗。
“嗯。”
瞧着这位少帅,黄斐不禁在心中盘算着,李定国,周阿布这大明双璧,比之大汉双璧如何
“哈哈。”
这一比较下来,辽军老将不由得放声大笑,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心中少许抑郁便不翼而飞。
口中喃喃自语着:“这一次。”
这一次大明能走到哪一步呢
同时间,城内。
大宁交易所。
“别挤,别挤”
大清早,几百位漠南王公哭丧着脸色,挤在矿山股票交易大厅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
一个个欲哭无泪。
“砰砰砰。”
有人疯狂的敲着门,可大门纹丝不动。
“造孽呀”
哭喊声震天,这才短短一个月,十几万俄军杀气腾腾而来,可又铩羽而归,大捷来的如此之快。
让这些放羊娃出身的王公们,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谁能想的到呀”
仗打完了,朝廷大胜,矿山还好端端的耸立着,那些被他们一折甩卖的矿山股份
股价又涨回来了呀
“吱。”
终于,终于等到了日上三竿了,因为战乱停止交易的大厅,再一次敞开大门,漠南王公们疯狂的冲了进去。
抱着交易所官员的大腿就哭
“哎”
交易所官员笑眯眯的,摊开了手:“买股票呀,好,好,登记去,一手钱,一手货。”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这下子王公们傻眼了。
“钱”
哪里还有钱,整个漠南贵族阶层,积攒了几百年的财富,早已经被这些炒上天的股票吸干了。
“没钱”
官员一下子便翻脸了,从热情变的冷漠:“没钱来玩什么股票”
“来人呐。”
“轰出去”
如虎似狼的军兵蜂拥而上,将一个个放声哭嚎的王公架了出去,稍有不从便是狠狠一枪托砸了上去。
“啊”
几声惨叫,几个胡搅蛮缠的王公被砸翻在地,拖了出去,剩下的人打了个激灵,瞬间变的乖巧了。
完了。
王公们心中一阵冰凉,梦醒了,现实如此残酷,几代人积攒的财富败光了,兵权,土地,羊群也都交出去了。
昔日草原的主宰,富有的漠南王公土财主们成了叫花子。
同时间。
城内最大,最奢华的豪宅里,大妃娜木钟领着护兵,侍女,轻抚着隆起的小肚子徐徐走来。
“买”
一掷千金。
买买买
那些王公的死活她不关心,如今儿子已经成年了,还打了个打胜仗,撑起了大明的半壁江山。
她满腔的心思都放在还没有出生的小儿子身上,此时此刻,这位北元大妃十分傲然。
血脉永远都是最靠谱的东西。
错不了
至于那些漠南各部的墙头草,大妃娇艳的脸蛋上,露出了深深的嘲讽,那些个没脑子的蠢猪呀。
早该死了。
当然了,娜木钟是个很明智的女子,她这一次赚了一大笔钱,她可不会学那些土财主,挖个地窖藏在家里。
每天发霉长毛。
她都存进了大明皇家票号。
南京统帅部。
官厅中静谧无声。
大宁之战带来的军事压力,让统帅部上下有些喘不过气,年轻的属官们走路都轻手轻脚的。
生怕惊扰了正在批阅公文的各位军机大臣。
“蹬蹬蹬。”
传令兵从外头匆匆走来。
将个密匣摆在桌上。
“大宁急报”
正在处置公文的周世显,猛的抬头,眼中射出两道奇光,史可法,李岩,郑森也同时抬头。
压抑中。
郑森走过去打开密匣,看了看,徐徐松了口气:“胜了,大捷。”
厅中顿时欢快起来。
“好”
周世显轻轻一掌,拍在桌上,大笑起来:“哈哈。”
他亲自调教的这把快刀一出鞘,便博得了满堂彩,直到这一刻他才刚说,大明已经成长为一个强盛帝国。
“好,好。”
史可法细细翻看着捷报,也长长的出了口气,他虽然领兵打仗不太行,可战略眼光还是一流的。
“哈哈。”
几位军机大臣对看了一眼,欣喜若狂,此战过后,整个东欧极大强国的机动骑兵力量都消耗掉了一大半
沙俄这头强大的笨熊,应该无力东顾了,如此以来,大明与沙俄之争,随着这一场大捷,顷刻间攻守反转。
“这仗打的好呀”
从座位上长身而起,周世显揉了揉额头,一阵疲惫袭来,便挥了挥手:“休沐”
统帅部集体放假,休息。
过个好年。
“此战过后”
一步步走到殿外,看着西北方阴沉的天空,大明洛王殿下眉宇之间,透出难以掩饰的峥嵘。
此战过后,哥萨克人两大分支皆伤亡惨重,且人心涣散,沙俄再无强大的机动骑兵力量。
这世界的格局当可以改写了,剩下的无非是时间,如今的大明最不缺的便是时间了。
同时间,沙俄,冬宫。
十二月末的天气,天寒地冻。
年轻有为的沙皇阿列克谢,惬意的坐在壁炉旁边,翻看着一本来自东方大明的步兵操典,这是一位
沙俄历史上极为英明的君主。
一边翻看着周世显亲自编写的大明步兵操典,沙皇一边时不时的点头,甚至有些惺惺相惜了。
“这”
这可真是个强大的对手呀。
可阿列克谢沙皇并不觉得害怕,甚至心中还有几分兴奋,纵观他的一生,从五岁起开始识字。
起初读的都是圣经里的诗篇和使徒行传。
七岁开始学习写字,九岁开始在教堂唱诗班学习,等到他十二岁的时候,把他读过多的书积攒起来。
足够建立起一个小型的家庭图书馆。
此外这位年轻沙皇还学习语法,地理,外交礼仪,乐器演奏、骑射等科目,还成为了整个沙俄最有学识的人之一。
这一切。
都像极了一个强盛世界性帝国崛起之前的景象。
“周世显,周世显”
沙皇用生硬的汉话,默默念叨着大明摄政王的名字,可就在此时,几个朝中大臣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陛下”
“陛下哈萨克人,叛乱了”
年轻的沙皇眉头微微皱起,不悦道:“知道了。”
此时他还没有放在心上,刚刚打下来的地盘,闹出几次叛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年轻的沙皇只是挥了挥手,下令血腥镇压
同时间,里海北部。
乌拉尔河静静流淌,当明军的势力渗透到了这里,已经距离沙俄本土不远了。
这是一条什么河呢
亚洲与欧洲的界河
一个大镇子坐落于河口,站在镇子正中,向东走一步便是亚洲,向西走一步便是欧洲。
这个大镇子叫古里耶夫镇。
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
一队队身穿白色皮肤的东方士兵,从栖身的百姓家中走出,怀中或是抱着一个孩童,或是与本地哈萨克土著说说笑笑。
一起走向了冰封的乌拉尔河口,那里,有一些明军士兵动用了随军携带的火药,正在炸冰。
“嘟嘟嘟。”
一阵短促的哨声过后。
“轰,轰”
几声巨响过后,河面上出现了几个冰窟窿,一条条肥鱼漂浮了起来,镇子里响起了欢声笑语。
这里可是乌拉尔河的入海口呀,渔业资源可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然资源丰富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咯咯。”
孩童们拽着明军士兵的手飞奔过去,白发苍苍的老者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未婚少女暗送着秋波。
这些明军没有说谎。
他们确实是来帮助哈萨克人的,明军一来,沙俄驻军被清扫一空,大批贵族老爷被绞死。
一具具肥胖的尸体吊在镇外示众。
当地百姓,拍手称快。
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哈萨克人,还有一部分鞑靼人,早就恨透了这些贪婪残暴的巴依老爷。
数十万哈萨克农奴揭竿而起了。
在周世显亲自拟定的怀柔政策之下,大举向沙俄腹地渗透的明军,受到了当地人的热烈欢迎。
西北明军统帅李定国也花了血本,把从德里缴获的大量军火,不要钱似的运来,大量发给了本地人。
好似一夜之间,沙俄南部与哈萨克草原的交界线上,到处都是起义军,到处都是背着火枪巡逻的中亚骑兵。
上午,镇子里。
“铛铛铛”
明军任命的镇长,保长纷纷走出家门,敲着锣,打着鼓,将镇子里的百姓集合了起来。
每三天进行一次的诉苦大会开始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绕之下,又有几个沙俄贵族从牢里被拽了出来,一个个五花大绑,脖子上都挂着沉重的枷锁。
“啐”
“啊呸”
口水,唾沫,马粪横飞。
几个贵族在诉苦大会上当场被打死了。
喧嚣中。
一场反抗沙俄农奴制暴政的战乱,正在酝酿之中。
同时间,南京。
年关将至,周世显推掉了一切公务,与娇妻爱女共享天伦之乐,节日的气氛渐渐浓厚了起来。
直到农历小年这一天。
几辆四轮大马车远道而来,在周府门前停下了,一些身穿大明传统服饰,褐色头发,蓝眼珠的洋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周世显抱着爱女,带着大明长公主亲自出迎。
“嚯”
不远处的茶馆里,一些茶客大吃一惊:“这些泰西人是什么来头呀,好大面子。”
能让洛王殿下亲自出迎,自然不是一般人了。
一个说书先生踮着脚尖看了看,不以为然道:“嗨,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些泰西人,是犹太人。”
犹太银行家们突然造访南京,当然是周世显请来的,在他的再三暗示之下,犹太人终于答应
把上千年来积攒的财富存入大明皇家银号了,这事儿,洛王殿下都暗示几次了呀
犹太人心中明白,倘若再不识趣,不把存在欧洲各地的财富转移过来,多半就得挨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