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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荣者自安安(求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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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在历练场景中,羌兵两不相帮的行为令马谡很费解,吃不准伐同此刻的真实想法,是拥汉反魏,还是只想静观其变。

再加上魏护羌校尉郭淮为阻止蜀汉与参狼羌搭上线,将参狼羌纳入蜀汉版图,做出了极富针对性的部署。

可以预见, 路上设置的卡点和流动哨骑只是普通的外围手段,郭淮必然在中心部落还留有更强大的后手,即更多的军队。

因此,马谡推测,郭淮此次带来的精锐兵马当在三千以上。

如果是在现实中,这点兵力根本无法阻挡他一统西羌的步伐。

但参狼羌也是有两万羌兵的,羌王伐同选择两不相帮的前提是, 马谡只身前来。如果马谡带着组建好的两万羌骑杀奔参狼羌, 将会引发无法预估的后果。

伐同定会认为蜀汉想以武力吞并参狼羌, 进而不再保持中立,并和魏国联手抵抗外敌。

基于这一点考量,无论是历练场景中还是现实中,只身前来,都是攻略参狼羌的最佳方式。

但只身前来就要对面郭淮和数千兵马的阻挠。

绕不开的死结。

“有点难办啊。”

烛火昏黄的帐篷里,马谡眉头紧锁,刺绣同时思考着对策。

第二天。

一行人刚化整为零潜入参狼羌中心部落,就被一小队巡逻的魏兵在街上迎头截住。

“站住鬼鬼祟祟意欲何往”

领头的军官见他们一行九人相貌迥异,女的娇媚、男的粗矿,还有人带着伤,浑身血迹斑斑的模样,警惕地问道。

马谡深吸一口气,深知此刻已是龙潭虎穴,不宜发生冲突,便对阿大使了个眼色。

阿大连忙挤出一个笑脸,凑上前,用叽里呱啦的羌语说道:

“军爷, 我们是参狼羌外围的族人,本来是来给我王进献牛羊马匹和财宝的,但路上遭遇了一伙不明强盗,所带牛羊马匹悉数被劫,所幸财宝还幸存了一些。我们拼了命才逃出来,还有几个族人受了重伤,留在外面医治,我们想要觐见大王,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阿大满脸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串大钱,哗啦啦放入军官手里。

那军官一触碰到大钱,仿佛接到了一个核弹,脸色忽然大变,立即将一串大钱丢在地上,猛地后退几步,同时拔出腰刀,大喝道:“来人,把这几个蜀国奸细抓起来”

呼啦一下, 十来个手持长枪的魏兵将九人团团围住。

卧槽,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马谡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情况,当场瞪大眼睛。

看了一眼地上的大钱,旋即恍然,意识到问题出在钱币上。

因为三国货币是不相同的。

魏、蜀、吴三国不同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形态,导致不同的货币流通形势。

曹魏地处中原,地大人众物博,商品经济相对发达,因此币制亦较稳定。立国初期以谷帛为币,后仅用了七个月即废止,继而又恢复流通五铢钱,形同汉制,钱体较汉五铢稍小。五铢钱外圆内方,中有正方形孔洞,背面光滑无字,正面左侧刻着一个繁体的“五”字,右侧刻着一个繁体的“铢”字,极好辨认。

孙吴地处江南,物产较丰富,百姓亦较富裕,所以孙权实行的大泉当千、大泉二千和大泉五千几个币种。大泉钱比五铢钱略大,亦是外圆内方,中有正方形孔洞,背面光滑无字,正面顺时针刻着四个繁体字“大泉一千”、“大泉二千”或“大泉五千”,同样极好辨认。

蜀汉地处巴川,自然地理条件优渥,是为天府之国。但刘备入川较晚,根基浅薄,为使府库充盈,便铸了直百五铢这种虚值大钱类似于漂亮国直接印钞收割全世界财富的做法,一枚直百五铢相当于一百枚五铢钱的价值,当然,魏国和吴国是断然不认同直百五铢的。所以蜀汉百姓通常将这种五铢钱称之为大钱。

直百五铢钱比大泉五千略大,外圆内方,中有正方形孔洞,背面光滑无字,正面按照上下左右的顺序刻着四个繁体字“直百五铢”、顺时针念起来就是“直五百铢”,同样极好辨认。

尽管阿大是羌人,说的是羌语,但魏兵军官还是从他掏出的直百五铢钱中,一眼看出了阿大的底细。

因为参狼羌一直处于魏国管控之下,这里要么以物易物、要么流通的是五铢钱。

蜀汉印钞出来直百五铢这东西连蜀地百姓都不太买账,何况其他地方。

这天下间的钱事,并不是你印出来一个铜钱说它是普通铜钱一百倍,它就真的值一百倍。

现场剑拔弩张,气氛几乎凝固。

阿大不愧是七兄弟的大哥,吃的盐比较多,危急关头,他只微微一愣,便立即扑过去抱住魏国军官的大腿,大喊大叫起来:

“来人啊,卑鄙无耻的魏兵抢钱索贿啦,一贯大钱都嫌少,竟然还要向我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穷苦牧羊人索要银子,金子”

闻言,大街上的各族百姓纷纷聚拢过来,对着散落在地上大钱和一群魏兵指指点点,个个义愤填膺。

甭管阿大说的是不是真的,在他们的臆想中,这事魏兵干的出来。

甚至比这更无耻百倍的事情,魏兵也干的出来。

他们都被魏国欺压多年,苦魏久矣。

魏国军官瞬间懵逼了,举着刀僵在原地,急忙对众人解释:“大家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索贿,我只是例行盘查,他们是蜀汉奸细”

但四周百姓谁愿意听他解释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杀魏狗,要自由”立即就引爆了众人积压已久的滔天怒火。

呼啦一下,暴动的人群瞬间淹没了十几个魏兵。

如果在平时,别看魏兵人少,他们并不惧怕这种阵仗,只要血腥的屠杀掉几个无知羌人,就可以震住所有人。

但今天他们忽然发现根本做不到这一点,领头军官刚举起刀,想要剁了抱住他大腿的阿大,后脑上就挨了一记重击,眼前一黑,然后人事不知。

另外十几个魏兵手中长枪还没刺出去,就满身爬满了大汉,又撕又咬。

远处,闻讯从四面赶来的几队魏兵不由地停住脚步,紧张的张望着这边,想来支援,又怕沦为众人泄愤的出气筒;想退走,又磨不开脸面。

一时间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阿秀用屁股顶着马谡后退两步,展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一双明眸瞪得圆圆的,简直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

她无法理解普通人竟然也可以迸发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力量。

马谡对此丝毫不觉意外,只是微微惊讶于阿大竟能说出这等煽动性的话语,所以就操着手静观其变。

看看阿大的上限有多高。

能不能颠覆了伐同的统治。

只是片刻功夫,十几个魏兵就被打到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众人犹不解气,仍挥舞着各种器具,朝地上乱打一气。

阿大掰开一双又一双大腿,从众人裆下灰头灰脸爬出来,站在圈外举着拳头高喝:“族人们,魏人在我们地盘上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们能忍吗”

众人停下手,纷纷回应:“不能忍”

“魏人勒索我们的牛羊马匹,强制我族中青壮去当兵打仗,能忍吗”

“不能忍”

阿大左右看了看,一翻身爬上一处高台,环顾众人道:“那大家还等什么刀在手,杀魏狗,夺自由”

众人的响应愈发热烈:“杀魏狗,夺自由”

乌泱泱的人群在七兄弟带领下,犹如飞蝗掠空、又如狼群出动,在中心部落每一条街道,每一块区域,搜寻起穿魏军服饰的人。

但凡看到魏兵,人群便争先恐后一拥而上,片刻间将其撕碎。

很快,昨日被马谡策反的四百羌兵和一百多羌人也加入了暴动人流。

随着时间推移,加入暴动人流的羌人越来越多,驻扎在中心部落的魏兵则越来越少。

很多魏兵见势不妙,立即脱下军服,光着膀子加入猎杀队伍,反过来对魏兵发起了猎杀。

三层高的王宫顶层,伐同极目望去,眼里全是将部落中的暴动景象。

大将治无戴拍着女墙,气得七窍生烟,大叫道:“反了,反了这群族人反了我要镇压他们,来人拿剑来,牵马来,随我冲”

“稍安勿躁”伐同抬手将治无戴唤来的亲兵屏退,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后者:“大将军难道不觉得这是好事”

“好事”

治无戴茫然不解。

正纠结间,忽然一个声音喊道:“大王为何迟迟按兵不动”

君臣二人转头看去,正看到魏国新任护羌校尉郭淮领着一票护卫,噔噔噔跑上来,大踏步走到两人身前,语气格外盛气凌人:“伐同大王,为何不派兵制止你的族人我的士兵都被杀光了”

郭淮紧紧盯着伐同,语气不善:“你是怎么回事从昨天到今天,你的士兵全部跟木头人一样,对所有事都无动于衷,任由事态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嘶莫非欲你反我大魏”

郭淮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急后退两步,抽出长剑冷喝:

“伐同,你这是在自取灭亡”

伐同面无表情望着郭淮:“郭大人,我的族人为何屠杀你的士兵,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什,什么原因,本官不知。”郭淮气势一滞,顾左右而言他:“他们定是中了奸人的挑拨离间”

伐同叹了口气:“郭大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若无前因,即使再挑拨也是无用。况且,你的士兵对我族人之所作所为,本王一清二楚”

郭淮对麾下士兵的所作所为并不太了解,只是知道个大概,好像对羌人确实过份了点。

要说当初上任的时候,徐邈就劝过他,要对羌人汉人一视同仁,万万不能任由士兵在羌地胡作非为,欺凌羌人。须知羌人能拥魏、亦能反魏,切不可麻痹大意。

考虑到魏国是参狼羌的宗主国,他又带着五千精锐前来,郭淮便对此不以为然。

但是今天的严峻态势让他意识到,此前放任士兵对羌人予取予求的做法,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而且伐同这一副不太友好的态度,也把他气得不行。

所以郭淮立即打断伐同的话:“废话少说,你欲如何”

伐同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郭大人,你的士兵已经全军覆没了,为了平息族人的怒火,本王欲借大人一物一用,不知大人肯割爱否”

郭淮舞了个剑花,剑尖指着伐同,冷笑一声:“你想取我人头呵呵,且凭真本事来拿吧”

闻言,十余个亲卫纷纷抽出兵器,紧紧护卫在郭淮周围,并隐隐将伐同和治无戴堵在王宫三层的角落里。

看情形,是要来个鱼死网破。

伐同摇了摇头:“误会,郭大人误会了,小王无意与魏国为敌,小王的意思是:借郭大人服饰佩剑一用,寻一替尸穿上,对外宣称大人已死。等我族人怒火平息,大人便扮作扶灵人,逃遁而去,如何”

闻言,郭淮面色犹疑,沉吟不语。

老实说,这个计策很不错。

但他无法断定伐同是否真心放他走。若是真心,他应该能逃出生天;若是假意,那他必死无疑。

现在外面的情况很严峻,到处都是暴动的人群,见了魏兵就发疯。

亲卫附耳提议道:“大人,不若劫持了伐同作为人质,再谋求脱身之策”

郭淮又看了眼立在伐同身侧的治无戴,深知他们即使人多,也没有多少胜算,就算打败了治无戴,劫持了伐同,也逃不出参狼羌部落。

暴动的人群是不会管人质死活的,哪怕这个人质是羌王伐同。

所以,赶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郭淮抬手止住了后方的亲卫,望着伐同说:“好,就依大王之计。”

“大人”

“别说了,我意已决”

郭淮摇头,示意亲卫们不可妄动。

他主动扔掉佩剑,脱下铠甲,接过一个羌卫递来的仆从服饰穿上,而后强忍着屈辱,和十几个换过衣服的亲卫一起退到一旁,低下头。

王宫内务总管带着一队羌兵,抬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走上来,穿上郭淮的衣服,将尸体抬到担架上,并放好佩剑。

伐同倒是没有食言,环顾众人,沉声对治无戴说:“你来宣布死讯吧。”

治无戴斜瞥了郭淮一眼,吩咐道:“把尸体抬出去,就说郭淮已经被心系族人的大王给斩杀了,另外,告诉所有族人,今日参与暴动的所有族人,免缴牛羊马匹一年。”

“是。”内务总管连忙躬身领命,大摇大摆走了下去,治无戴又瞥了郭淮一眼,对地上的尸体努了努嘴。

“郭大人,请吧。”

郭淮只好硬着头皮和亲兵抬起尸体,往外行去。

一路上也算顺利。

伐同并没有在背后做小动作。

一行人抬着尸体,顺利出了王宫,来到大街上,顺利走出去老远,四下里仍是一片平静。

郭淮长长的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同时又暗暗发狠,“伐同,马谡,你们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正咬牙切齿发狠,忽听身后传来声大喝:“大家伙快来啊,郭淮的尸体在此,弄他”

声音方落,便响起一阵密骤脚步声。

踏踏踏,踏踏踏

郭淮来不及哀嚎,就被数以万计的人流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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