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早上,陈父接到陈云死亡后还来不及禀报,自己也一时糊涂。如果不是邻居相告,恐怕明天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陈家现在就只有陈云一个独苗,他这一走,这偌大的陈家家产难道要便宜旁系了吗?!”
陈巍然紧锁眉头,陈家的解释没有丝毫纰漏,陈巍然虽然也知道甘莉他们夺取永乐城的时候绝对会出现死伤,但他绝对没想到,死的人中会有陈云。
“我本来以为以陈云那欺软怕硬的性子,就算遇到起义军也会立刻举手投降,总不至于被打死。但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啊。”
“是啊,族长。我陈家在永乐城可是第一家族,平时的一举一动都被普通百姓敬仰,如果我陈家发生这种断后的事。家产是一回事,受人嘲笑那是肯定的。”
陈家瞅准时机,见陈巍然面带苦恼之色时,立刻跟风煽动陈巍然。
“陈云的事确实很重要,但这也不是你突然向我下跪的借口吧,说吧,你此次究竟前来所为何事。”
姜还是老的辣,陈巍然不愧是作为一族之长几十年的人,虽然一开始听到陈云死亡的消息时一时间被愤怒和苦恼冲昏了头脑,但在思考一会过后,还是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没错,正如族长所说,在下确实有一事相求。”
眼看被陈巍然说中,陈家也不再掩饰,直接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对陈巍然拱手说道。
“什么事?你本身也是从旁系过继过来做我的接班人的,我并不反感你从旁系那里过继个孩子过来。除此之外你应该没事需要求我的吧?”
“正如族长所言,晚辈我请求的不是这种事,而是、、、”
说到一半陈家突然停下来环顾四周,抛给给陈巍然一个请求的眼神。
“无妨,这里和外面没有其他人,你但说无妨。”
陈巍然面带不悦的对陈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陈家要说什么,但在他看来不需要这样谨慎。
“而是请求族长替天行道,带队起义吧。”
陈家不在乎陈巍然的反感,依旧小心翼翼的趴到陈巍然耳朵边上说道。
“什么?!你、你!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你居然敢在县衙里跟我说,你眼中究竟有没有王法?!”
陈巍然彻底怒了,原本继承人陈云死亡的事已经够让他心情烦闷的了,现在陈家有突然跟他说这些,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掀起来,指着陈家的鼻子破口大骂。
“族长啊,我的族长,您真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几年来每年少交的盔甲和箭矢,和不断建设并填满的粮仓和金库,您的心思我只是说出来了而已。”
面对飞溅而来的唾沫星子,陈家面不改色的用衣服挡住,继续刺激陈巍然。
“胡说!这里是官府衙门你怎么敢在这里讨论这件事,况且你是从和知道的?”
陈巍然脸部肌肉瞬间抽搐了一下,脸色惨白,一边急急忙忙的否定,一边慌慌张张的观察四周,从他转来转去的眼珠就可以判断他说的究竟是不是谎话。
“我之前也是无意间发现不对的,从家中炼制铠甲的账本上,偶然发现需要的铁块总重量和成品总重量有巨大差别,详细调查之后我才发现不对的。”
“哼,你既然观察家里的账本都这么仔细,那怎么也不观察观察这是什么地方,官府衙门!万一让甘莉那帮人听见,今天咱俩一准人头落地。”
陈巍然冷哼一声,面带不屑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对陈家半嘲讽半劝告道。
“是是,族长您教育的是。今天这不刚好遇到这么一个好借口,可以顺理成章的对甘莉他们开战的理由吗。所以就迫不及待想来实现您的梦想吗。”
听到陈巍然对自己的劝告不是不准做这件事,而是不准在特定的地点说这件事,陈家就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要成了。
“我只有陈家兴旺这一个梦想!”
陈巍然气呼呼的指着陈家,严谨的把陈家错误的理解出来。不过要是真的一丝不苟的理解陈巍然梦想的话,会发现他自己说的和陈家说的都可以算对。
“是是,不过没说兴旺到何种程度不是嘛。或许以后陈家就住进了龙皇城不是。但话又说回来,您究竟是做个打算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族长。”
陈家眼巴巴的看着陈巍然,他知道陈巍然其实已经在内心深处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只不过几十年来对朝廷的顺从心理还要阻挠着他,而自己只需要在一旁做做助攻,要不了多久陈巍然就会服从他心中的欲望。
“这不是小事,底蕴越多越好。我去拿陈云的事问一下甘莉她去吧,如果她是能控制的人,那么我们就先暂居人下,借助她的名义再发展发展也不错。”
思索良久后,陈巍然终于给了陈家一个能接收的答复。现在他已经默认了准备起义的事情,接下来自己只需要听他的命令准备起义或者继续积攒底蕴就可以了,
“是,那么请族长您好好考虑一下,现在陈家家兵约三万人,相较于甘莉的一千人军队,我们的优势巨大,优势在我。我就先下去处理陈云的后事了。”
“嗯,你下去吧。不!等一下,既然你都发现不对了,那甘莉他们会不会也发现不对?”
陈巍然突然想起这个重要的事,假如甘莉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那么这次叫自己前来还不会是个斩首骗局,或许是想要刺探一下自己的虚实吗?
不,从前一天的会面过程和结果来看,应该不是这样,甘莉压根没旁敲侧击关于盔甲数量减少的事或者直接杀了自己。
“大概率没有,您做的账本十分详细,如果要查的话需要的时间和对细微事物洞察力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再加上已经是很多年的旧账了说不定早丢了呢。”
“嗯,有道理。行了,你走吧。”
送走陈家后,陈巍然坐了一会,思考完与甘莉会面时应该说什么、怎么说后,也动身前往了甘莉平时办公的议事堂前。
、、、、
“什么?!不见?你有没有好好通报,说是我想见面?”
得到自己被拒绝见面的消息,陈巍然当场傻眼。自己可是四大家族第一的陈家家长,平时来衙门找太守都是不用禀报的,现在你突然跟我说不见?!你究竟把我当什么?!老夫我不要面子的吗?!
“真是岂有此理!”
再一次得到守卫肯定的回复后,陈巍然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心情,自言自语道。
随即快步逃离这个让他自认为丢了面子的地方,但他在回到住所后,又接到了甘莉要求下午来自各县的所有人再次集合议事的消息。
“可恶!”
陈巍然当场暴跳如雷,他认为甘莉这是故意不单独见他,是想羞辱他,告诉他,在自己眼中他和那些弱小的家族是一个地位。
“哼,虽然现在实在是气恼,但倘若不去的话也就不能尝试将甘莉控制在自己手中。仔细算算,假如让其他家族的人给抢占先机,那么总归是不好的。”
算计了一下利益,陈巍然最终打算“屈尊”就听茉莉的话,下午去一趟议事堂。当然他可不会就这么听话的按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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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议事堂内除陈巍然以外,其他人已经早早到来。
“陛下,已经到了陛下吩咐的时间,可是这陈家族家长陈巍然却迟迟不见踪影,臣认为如此不敬必须严惩!”
明明已经到了通知集合的时间,陈巍然却不见身影,议事堂内除了陈家人外其他人都面带不悦之色。这其中林秀君率先开口说道。
在封建社会能与皇上爽约,这怎么想都是无可饶恕的事情吧。虽说这陈巍然从我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他有些高傲,但居然能到这份上吗?
不过也罢,正好用这个借口惩罚他一下。以引起他的不满,并诱导他起兵和其他三个家族打起来。
“是啊是啊,陛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奉陛下的命令居然还敢迟到,实在是该诛三族!”
继林秀君之后,王遮就像是抢功劳一样,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也赶忙补充道。
不过诛三族是不是也有点太狠了,那和全家问斩也没啥区别吧。这些倒戈的二五仔对自己之前的主人是真狠。
“家父年老,行动多有不便,请陛下和各位多多海涵。”
听到林秀君他们的提议,陈家人脸上从容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不解。
不过也是,毕竟是前几天还顺从自己的小弟,今天却突然对自己露出了凶恶的獠牙,在震惊之余浮现的更多情感自然是疑惑。
“抱歉抱歉,老夫年老体衰行动多有不便,迟到一会请各位多多包涵。”
就在此时,陈巍然才姗姗来迟,笑嘻嘻的对在座的所有人拱手行礼,看他腿脚利索的样子,鬼才会相信他行动不便。
“大胆!陈巍然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