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而来,荒碰见了早已在门口等待的景监,不由得笑:“景监,你在等我”
“国师”
景监行了一礼,朝着荒:“景监心下忐忑,特来向国师求教,还请国师不吝赐教”
“哈哈,你呀”
拍了拍景监的肩膀,荒迈步向前:“别愣着了,进来说。”
“诺。”
景监大喜。
一路同行,相比于嬴渠梁等人,他更熟悉荒,也更了解眼前少年的见识与手段。
他一直认为荒不简单。
特别是在护送公叔痤的过程中,公叔痤死士数量在秦军士卒之上,可最后却将指挥权交给了荒。
这便是明证。
很显然,纵然是魏国丞相公叔痤,也相信荒。
“景监,你先坐”
示意景监在院落中的石墩上落座,荒走进厨房,烧了一壶水,收拾了点点心端了出来。
“见笑了,家中只有我一人,先吃点点心,水刚烧上,还需要等一会儿。”
荒在对面落座,朝着景监:“尝尝,这是渭水古寓那边送过来的,味道还不错。”
“当然了,也送了上好的秦酒,只不过你有差事在身,我也是,就不饮酒了。”
景监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一股兰花香味充斥口腔,刺激着味蕾。
有甜味,却不腻人。
微甜,口感不错。
“不愧是渭水古寓的招牌,甜而不腻,甜味恰到好处。”景监感慨:“国师生活真不错。”
“哈哈,我一直认为最好的点心,便是微甜。”荒轻笑,向景监点点头:“你再吃点,我去看水开了没。”
“好。”
将最后一口点心吃下,景监看着走远的荒,会心一笑,他挺喜欢与荒打交道。
因为荒不持才傲物,言谈举止,让人如沐春风,很温暖。
水开了。
也没有茶叶,荒倒了两盅白水,一盅给景监,一盅留给自己,这个时代有茶叶,但不是炒茶。
秦国的凉茶,他也喝过,味道太让人难以接受,以至于他除了饮酒,便是喝白水。
他倒是有心将炒茶弄出来,只是刚刚过了岁首,不光茶树遥远,不知其踪,就算找到了也只是一颗光秃秃的树。
更何况,他接了前往戎狄的差事,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处理这些琐事,反正喝白水也不死人。
“景监,前往诸国并不难,你有何疑惑”抿了一口白水,荒咬了一口点心,道。
这个时代,并不是儒家盛行压倒一切的时代,虽然也有食不言寝不语,但不会那么严格。
更何况,这条食不言寝不语是要求贵族的,对于底层百姓,以及军中士卒来说太遥远。
“君上让我前往山东六国,诸国虽有奸妄小人,但,以我秦人的身份,只怕没有人会信任”
这一刻,景监神色凝重,眼底深处暗藏慌张,这是他第二次执行嬴渠梁的任务,也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自然心下不安。
“这简单啊”荒咽下点心,看着景监笑,道:“那就别以秦人的身份去了呗,亦或者以秦国商贾的身份前去。”
“走之前与君上商议一下,选择一家大商贾,亦或者捏造一家商贾,各种社会关系都捏造齐全。”
“你去了,看情况应对,别提秦国,会让你安全一点。”
景监也算是秦国朝堂上,他唯一熟悉的人,荒不介意提点一二:“任何事情,无外乎动之于情,诱之以利,晓之以理。”
“更何况,此番你去,带着重金美人,简直就是一尊财神爷,相信我,没有人会拒绝你的。”
“哈哈,国师说笑了。”景监脸红,微微一笑:“那是国府的重金以及教坊司的美人。”
“这个天下,不爱重金美人的人不少,未必就会无往而不利。”
白了景监一眼,荒语重心长的纠正景监这个错误的观点:“你错了,没有人不爱重金美人。”
“之所以表现出不爱,只是你的价格不够,给出的美人一般,不是天下绝色。”
垫了几口肚子,荒突然提了一句:“魏国,你可以从公子卬身上打开突破口。”
“嗯。”
点了点头,景监起身朝着荒深深一躬:“多谢国师,他日国师但有所命,景监无不从命。”
“哈哈”
将景监扶起来,荒摇摇头,盯着景监一字一顿,道:“我之所以跟你提这些,并不是让你以后报答我。”
“而是你我共事过,一同厮杀过,也曾一起在洞香春听曲儿,你人不错,值得信任。”
“除此之外,就是这秦国朝堂,我熟悉的也就只有你了。”
说到这里,荒重重的拍了拍景监:“此去六国,难免会遇到凶险,注意安全,活着回来。”
“诺。”
点头答应一声,景监脸上浮现一抹好奇:“国师会一直在栎阳么”
“不会。”
撇了一眼景监,荒清楚景监想问什么,不由得笑了笑:“我要走一趟戎狄,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儿。”
“比你还要凶险,一场血腥杀伐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哈哈,国师武艺不俗,此行自当安然无恙。”景监朝着荒行礼:“景监心中疑惑尽解,就此告辞。”
“等景监再回栎阳,必为国师带来上等赵酒,齐酒,楚酒,再一醉方休。”
“好。”
点了点头,荒目送景监离去,默默的开口:“保重。”
这一次前往六国,以重金美人为剑锋,分化六国,这是一招险棋,同样的也是景监崛起的基石。???????
只有成功办好此事,景监才有资格踏足秦国朝堂,成为嬴渠梁的心腹,从而手握大权,纵论风云。
富贵险中求。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想要上位太难了,这是贵族的天下,想要出仕,家庭条件不好,没有名师只能蹉跎一生。
景监与荒,并不是没有战功,只是如今的秦国也没有军功爵位制度,故而,依旧在底层徘徊。
求贤令未发,商鞅还是卫鞅,想要改变自身命运,只有得到君王赏识,只有入了嬴渠梁的眼,景监才能在秦国朝堂站稳脚跟。
这一次分化六国,对于景监极为重要,是出人头地,还是原地踏步,都看这一次的成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