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上位者都喜欢用熟人,在出人头地之后,也会选择拉扯族人。
这就是人情社会,只要是身在局中,就不可能避免。
荒也没想过避免,只要不违背原则,一切都不是问题。
一场篝火宴会,彼此皆大欢喜。
翌日。
荒购置了牛车,付亲自赶车,带着霞,黑九,河丫一同前往,路上,河丫想要和他共乘,被荒拒绝了。
这世道混乱,马贼,流寇,土匪横行,荒不得不提防这一点,他单人独骑,手握大秦龙雀,可以保证最强的战力。
这一刻,荒都有些后悔,他应该带着一什人过来,这样一来,纵然突发变故,他也能够及时反击。
一行人,从临洮出发,沿着官道走走停停,回到栎阳,已经是七月底,卫鞅等人已经访秦一月了。
牛车驶进校场,最后在府邸前车马场停下,荒将马僵递给子车师,然后带着家人走进了府邸。
“我等见过家主,见过家母”侍女走过来行礼,子车师等人也一一来见礼。
见付一脸窘迫,荒挥手:“各忙各的去,都在府中,以后经常会碰面。”
“我先带着阿翁,阿媪去安顿”
子车师等人笑着告退,他们自然是看到了付脸上的窘迫以及霞等人的不安。
他们出身氏族,特别是旁支,附庸,更是让他们对于察言观色,对于人情世故拿捏的恰到好处。
红衣是府中的管家,此刻她进退不得,安顿荒的家人,这是她分内之事。
当初荒本来起名红一的,后来因为太过土气,改成了衣。
负责书房的叫绿茶,收拾寝室的叫白莲,专职采买的名茉莉。
荒带着父母弟妹走进内测石门,指着后院的房间,道:“阿翁,阿媪,这座府邸是三进,第一进,儿用来处理事务。”
“东厢房,住着家臣,西厢房住着侍女和庖厨,至于第二进,目前儿一个人住。”
“第三进空着,阿翁,阿媪,以及小九,小丫就住在这里。府中饭菜有人专门准备,清理与收拾,也有专门的侍女负责。”
性子跳脱的黑九与河丫,满脸惊讶,一路上,震撼莫名,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房子。
付与霞也脸上满是惊容,他们只知道荒成了秦吏,在栎阳出人头地了,从未想过如此厉害。
霞只是个乡下妇人,见识不多,但付不一样,一个会教导自己儿子识字,哪怕是最简单的,也足以看出付的眼界不凡,绝非一个乡下农人。
付一路上过来,观察的很仔细,府邸之外,一片空旷,驻扎着一支骑兵,拱卫府邸。
而府中,有侍女,有庖厨,更有家臣,这让付意识到,荒口中的秦吏,绝不是简单的秦吏。
见父母等人还在震撼中,荒不由莞尔一笑,朝着红衣:“看着收拾一下,缺什么吩咐茉莉去东市购置。”
“再给每人做几身新衣。”
“诺。”红衣应承了下来。
“阿翁,你与媪一路跋涉,想来也乏了,您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处理滞留的事务。”
荒说完,还有些不放心,再一次叮嘱:“您有何需求,吩咐红衣就成,或者直接来找儿都行。”
这个时候,付也回过了神,向荒点头:“你去忙你的,我和你媪这里,你不用担心。”
“嗯。”
回到前院,荒也是松了一口气,付等人一直生活在麻地滩,第一次见到栎阳,见到这样的大府邸,自然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感。
相信,过几日就适应了。
“子车,栎阳城中,那里有学室”荒喝了一口清茶,朝着一旁的子车师,道。
“家主,栎阳城中没有学室,氏族之中自行教授学识,一般人也进不去。”子车师摇头。
他见到了黑九与河丫,清楚荒询问此事,必然是为了两人,但,秦国文风不盛,私学更是没有。
不像齐鲁,私学蔚然成风。
“明日,你带着黑九与河丫,让他们跟着将士们一起识字,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想了想,荒决定让黑九两人先识字,现在的黑九与河丫不至于目不识丁,但认识的字有限。
不管学什么,先识字总是没有错的。
“诺。”
点头答应一声,子车师抬头:“家主,练武之术,要不要交给他们”
“暂时不用练,等他们熟悉了栎阳的生活,身体养起来了再说。”荒摇了摇头,向子车师:“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朝中可有事发生”
“没有太大的事儿。”子车师神色肃然,朝着荒一字一顿,道:“不过上大夫等人与君上政见不合,已经明显了,彼此的斗争彻底展开。”
“支持上将军继承君位的呼声,水涨船高,已经形成了一股潮流”
“目下上将军执掌兵权,朝野上下,都有些躁动”
“哈哈,公子虔若是想要君位,君上根本无法继任,不过是这些老氏族散播出来的谣言罢了。”
一卷求贤令,震动山东诸国,无数士子奔赴入秦,如此声势浩大,又岂能不在秦国引起动荡。
喝了一口茶,荒笑着说道:“君上颁布求贤令,树立国耻刻石,变法之志,坚硬如铁。”
“秦国变法,势必会损害老氏族的利益,这个时候,他们若还是沉默,才是咄咄怪事。”
“家主,拂水房得到消息,最近诸子百家之一的墨家秘密进入了栎阳,而且与君上熟悉的一名女子,拂水房怀疑是墨家传人。”
央快步而来,向荒禀报:“只是此人大父乃百里氏后人,其人与卫鞅,与内史,与君上都有关系。”
“”
闻言,荒眉头轻皱,他清楚央没有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荒与百里老人也有关系,至少两人认识。
这个时代,诸子百家都不安分,各有政治主张要传播,特别是墨家有游侠,这一刺客团。
“墨家,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主,让拂水房的人,暗中盯着,先别惊动对方,但也不要让其离开我们的视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