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帛书,荒借着月光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一遍,不由得神色复杂起来。
金文翻译过来:帝获罪于天,灵气断绝,大药枯萎,寿命短暂。
帝曾获蚩尤之神虫,将士服之,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于战场上,所向披靡。
后,公获帝泽,获神虫后裔,从此大军无所不破,逐霸于天下。
将两卷帛书收好,藏于腰间,荒示意相里渎查看铜盒,然后将其放于原来的位置上。
对于帛书上的信息,荒不置可否,有些东西难以确定真伪,特别是金文书写,很多人都会金文。
而且做旧之术,并不难,也有人从岁月之前就故布疑阵的可能。
月光暗淡,天地一片漆黑,大郑宫中,伸手不见五指。荒与相里渎席地而坐,等待天明。
这几日是最好的时候,申不害奔袭侠氏,公厘氏,段氏封地。新郑宫中的精锐,驻守政事堂守卫韩武,以防贵族功勋铤而走险。
如此铺排,导致新郑宫中,除了政事堂之外,其余各大宫阙防守都极为的疏松。
这便给了荒可乘之机。
就着清水,啃了几口准备好的干粮,天色见明,大日初升,天地间骤现光明,大郑宫中恢复了正常。
两人观察了一会儿外边局势,见没有守卫士卒巡视,也没有人过来,于是开始继续打量四周。
大郑宫的书架上,存放的竹简不少,但是它们泾渭分明。
最开始是竹简,到后来便是经过特殊处理容易保存的羊皮卷,到最后则是一排排非金非玉的帛书记载。
对于这些非金非玉的帛书,荒产生了巨大的兴趣,根据他的消息,中原之中,这种技术好像已经失传了。
如果说大郑宫中,最符合黄帝时期的物件,只怕就是这些了。
打开帛书,荒脸色阴沉,其上的记载文字,不是金文,也不是甲骨文,更不是鸟虫篆。
而是一种特殊的字符。
它们看起来很简单,但又很神秘,在质朴中蕴含着天地奥秘。
打开准备好的包袱,荒将这种帛书一一装好,相里渎脸色微变,向荒开口,道。
“家主,这样做我们容易暴露,这大郑宫中的东西,能不拿还是不拿最好。”
闻言,荒摇头:“我也不想拿,但这上面的字符,非金文,非甲骨文,也不是鸟虫篆。”
“是一种在字。我们进入大郑宫的事儿,韩武迟早都会知道。”
“下一次进入这里,此生未必有机会。”
相里渎也不多言,继续寻找,快要天黑之际,两人翻遍了整个大郑宫,找到了一个怎么也打不开的古老铁盒,看着铁盒,就给人一种岁月沧桑的气息。
在这个时代,铁开始修炼多了起来,但是在这之前,冶铁技术艰难,中原大地上的铁,借来自于陨铁。
故而,铁十分珍贵。
更别说是打造成如此精细的铁盒了,这证明铁盒的主人,不仅势力强大,麾下更有能工巧匠。
除了铁盒和这个帛书外,两人再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物品,天色已经暗了,荒准备四更时分,离开大郑宫。
至于居高临下观察大郑宫,现在根本那样的条件,他只是刚入暗劲,在军中弓弩下,必死无疑。
要知道韩国以其著名的兵器弩和利剑,为中原各国所畏惧。
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
韩国的弩能射八百米之外,远者括蔽洞胸,近者镝弇心;除此以外,韩国的剑也异常锋利,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只是平常,当敌则斩坚甲铁幕。
在这种情况下,荒可不想立足新郑王城最高处,成为韩国弓弩手的活靶子。
等以后,光明正大的来。或者等以后足够强大,能够不惧弩箭,再行观察。
“家主,大约四更了。”相里渎一直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一道四更天,便立即叫醒荒。
“好。”
惊醒过来,荒低声,道:“小心一点,尽量不要惊动对方,可若是不能避开,则杀无赦。”
“以最快的速度破开阻拦。”
“诺。”
点头应承下来,相里渎在前,荒断后,离开大郑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整个国师府中,身手最高的便是相里渎与荒,但从相里渎这边就可以看得出来,墨家之中高手不少。
那一日,荒约见了玄奇,在双方不欢而散的那一瞬间,玄奇突然爆发,恐怖的气息直冲荒。
这也是荒看着玄奇从容离去,最后沉默不言的原因,他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当时府中无人是玄奇的对手。
就算他亲自出手,也只能依靠前世杀敌经验堪堪拖住玄奇,最后的结果,玄奇重伤,而他身死。
韩国是一大国,宫阙之中,肯定藏着比玄奇更强大的人,只不过对方隐藏不出罢了。
虽然韩秦落魄,但是一国之力,其底蕴远非一人,亦或者一个普通势力可比。
也只有传承古老的老氏族,门生士子遍布天下的诸子百家才有资格与中原七雄一比高下。
从暗道离开,荒松了一口气,与相里渎二人,迅速藏匿于新郑附近的山脉之中,等待天色大亮。
现在的新郑一片混乱,若是此时行走在新郑街巷,会立即引起申不害的怀疑。文網
这里终究不是栎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荒决定能苟一点便苟一点,最近他得罪的人,可不算少,而且大多数都是疯子。
“申相,我们的人传来消息,秦国师一直在府中未出,安分守己。”黑衣人朝着申不害禀报。
闻言,申不害眉头紧蹙,荒给了他墨家盯上他的消息,这导致他手中暗子的精力,全部都用来监察墨家游侠。
但,他总有一种感觉,荒示好他,绝不会是看好他,而是别有所图。
毕竟秦韩是大敌,他是韩相,而荒是秦国师,双方地位天然对立。
最重要的是,像荒这样的人,不趁乱给他找事就不错了,又岂会真的安分守己,两日不出府邸。
“立即彻查秦国师行踪,两日未曾露面,除了其安分守己外,也有可能,对方从未在府上。”
“墨家关注一事,也许并不仅仅是警告,也是障眼法,用来吸引我的精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