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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珍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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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和假的也许用眼睛看不出来,可是用手一摸就摸得出区别。触手的柔软并不属于肌肤,而是棉花和锦缎。

寒竟风触电一样飞快地将他从腿上连着被子抛到了床上,“你…”

萧珠抱着被子暗叫不好,寒竟风已经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站在床畔,“我还能问你问题吗?”

“啊?”

“你究竟是男是女?”

萧珠抬眉看她,他好像还没见过寒姐姐这么阴沉的脸色,她摆明就已经确认他是男孩了。怎么办,这下他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会被她发现他刚才就该自己先说出来了。

“寒姐姐…”

“够了。”

“什么够了?”

“换回男装,我找人安排你换房。”寒竟风甩袖转身,萧珠一急,身子从床上探出去揪着她的衣摆不给松手,“寒姐姐,我又不是故意要骗你,再说我也没说过我是女孩。”

“那还是我眼拙?”她回过身挑着眉,他连连摇头,双手一起揪着她的衣摆死活不给放,“姐姐,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我给你挪房间。”

“那你干嘛这种表情,我不挪好不好?”

“哼。”

“你还说没生气呢。”萧珠手里拽得更紧,可是寒姐姐挑着眉毛冲他哼哼的表情真可爱,他忍不住弯了弯嘴,“姐姐,我一个人在外头,穿男装很不安全的,穿女装比较安全,不是为了骗你。”

她的表情似乎缓了一点点,看着他的双手,“松开,我要出去了。”

“那你不生我气了?”

“没生气,你松开。”

“那我也不要挪房间了?”

“你这样子,住我旁边对你名节没好处,我给你换个院子。”

“姐姐,有人要暗杀我哎,你要我去住别的院子?”

“我会给你安排守卫。”

“守卫才没用呢,她们又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保护我。”他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兜住了脑袋,寒竟风正要走,那被子里却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哭声,“姐姐你就是生气了,气得都不肯保护我了,你肯定我最好被那些人暗杀了算了,呜呜,你最好我被杀了,呜呜…”

寒竟风脑袋里轰得一懵,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等阵仗,一时间还真的慌了手脚,“喂,小鬼,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这话了?”

“你要我挪出去,就是那个意思。”

寒竟风在床边坐下,手伸到一半,犹豫了半晌,轻轻拍在那团被子上,“别哭了,我会保护你的,我会派最好的守卫守在你的院子里。”

“呜呜…”那声音又拔高了一分,寒竟风捋着那团被子,“小鬼,别哭了,再哭我真的轻薄你了。”

她本想吓他,谁料那哭声真的越来越闹,她没了办法,只得将那团被子重新抱回腿上,颠来倒去重复着别哭了,我没生气,到最后,胸口那仅剩的一点闷气也都被他给哭没了。她居然开始担心他的嗓子是不是会哭哑了。

她伸手去拉开那团被子,“我还是找人给你熬点润嗓子的汤水。”

萧珠正窝在被子里靠在她身上,断断续续停了哭声,她拉开了被子,第一反应就想用指腹去擦他面颊上的眼泪。

干的,手下只摸得到滑腻腻的软嫩肌肤,哪里有半点泪痕。

***

寒姐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萧珠抬眼看着这个新房间,转了一圈,将自己的身子全都抛进了被子。

他打了个哈欠,趴在床上玩着刚刚她不顾自己揪着他的衣服转身离开被他扯下来的一截衣角,她怎么这么较真,他从小装哭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结果。

萧珠抱着那截衣角一觉睡到了天亮,揉着眼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想起那些珰珠雕件,他今天还有正事要做。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刚睡醒的慵懒凤眼半耷拉着眯了一眯,好吧,寒姐姐,今天开始他换回男装,不撒娇也不撒谎,不玩也不闹,给你个木头人看看。

***

“寒小姐,早安。”

“早…咳。”可怜寒竟风,被自己一口茶水给呛了,看着他福了福身,轻拉裙摆在对面坐下,一顿早膳,他都时刻奉行着食不言的好习惯,小口小口和眼前的食物奋战着,头也没有抬过一次。

“小鬼?”

一直等到他吃完,擦干净手,本来打算不理他让他自己反省的寒竟风终于没能憋得住,萧珠双手安安分分放在桌上,抬起眼乖乖点头,“寒小姐,我叫萧珠。”

“你…”

“我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所以现在我改了。”

寒竟风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希望你撒谎骗我,不是要你像现在这样。”

“抱歉,寒小姐,我原本就是那种人,你要我不撒谎是不可能的。若要改,就什么都改了。”

“小鬼,你就非得和我对着干?”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只要你不撒谎骗人,你爱玩爱闹都可以,你没必要刻意装成现在这样子,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性子。”

他的嘴角扯了一扯,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温婉模样差点破功,不过总算还是撑住了,“寒小姐,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我确实撒了谎,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爹爹说,这个叫善意的谎言,就好像我哄爷爷,哄老祖宗,他们喜欢听的话未必是实话,那你说我是说谎话让他们开心呢,还是说实话惹得他们不开心呢?”

“我…”

“我知道你被人欺骗过,所以对这件事会特别反感,但是请别把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套在我身上。”他站起身来又是一福身,“我要去清点那些珰珠雕件了。”

“小鬼。”寒竟风叹了口气,他已经走了出去,趁着没人注意,大大出了口气,转了转一直僵着难受的脊背,规规矩矩还真不是人干的活。现在该说的话他都说了,下面就看寒姐姐的表现了,如果那个男人的背叛真的伤她太深,她还是坚持他连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都不能开的话,那他还真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

“珰珠寿龟不是应该有三只吗?”萧珠一手抓着放下来几乎和他一样长的羊皮纸,嘴里咬着笔杆。

“没错,是三只,不过小姐…哦不,公子,这一只在路上被压倒了,你看这壳上,有了一点裂缝。”

萧珠顺着那女人的小指指甲瓣看过去,好不容易,终于在龟壳纹路的细缝间看到了一丝丝裂缝。

“你懂什么,乌龟整天在水塘里爬,壳上被磨掉点也很正常,这叫逼真。”

“公子。”

“哎,下去下去。”

萧珠还是抬着腿坐在箱子上,嘴里咬着笔杆子,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腾得一声从箱子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服站稳,一手执卷,一手握笔,娴娴静静地站着。

“寒小姐。”

“寒小姐。”

“主子。”…几乎就是他站稳的瞬间,身后传来了一道道恭恭敬敬的声音,寒竟风的视线在满院子忙碌的人群身上扫过,最终落在萧珠身上。“小鬼,点完了没有?”

“回寒小姐,没这么快。”

寒竟风心里对着称呼别扭得很,叹着气走到他身侧,“小鬼,你到底想怎样?”

萧珠回过身来看着她,一脸无辜,“寒小姐什么意思?”

“你要怎么样才肯恢复正常?”

“我不正常吗?”

“说吧。”

“第一,我要搬回去,第二,就算我撒谎,你也不能生我的气。”

“第二条,我只能尽量。”

“那第一条呢?”

“小鬼,我是为你好。”

“由着我被人暗杀也是为我好?”

“行,我说不过你,今晚你就搬回来。”寒竟风伸起双手表示投降,“不过你以后嫁不出去我可不负责。”

她转身离开,萧珠的眉眼弯弯唇角弯弯,调皮的小舌舔了舔嘴角,姐姐呐,你怎么可能不负责呢?

***

爹爹:

见信如唔,一切安好。

初到时遇人暗杀,你我皆知何人所为,寒姐姐安排我等入住其府邸以策安全,不料男儿身被识破。

我已明自己心意,故此决定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大黑似水土不服,恹恹不安,写完此信我即求大夫入府。

珰珠雕件一切正常,问娘好。

爱儿,萧珠敬上

***

寒竟风站在店堂门口,看着木架底座上一件件闪烁着淡淡金属光泽的温润珰珠雕件,满意地点头,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她转过身倒背着手出来,一旁有人牵了马过来,她正要上马,街尾有一骑马飞驰过来,寒竟风停了一停,等到那骑马驰到,“怎么样?”

“回主子,府内一切正常。”

“那就好。”她点了点头,“回去吧,继续每个时辰都来报我。”

“是。”

“等等。”

“主子?”

“他在做什么?”

“公子请管家出去请了一名大夫入府为那只大狗看诊。”

“大夫?”

“是,管家派人出去,刚巧在路上就遇上了那位经常为族长看诊的王大夫。”

“你说谁?”

“王裕王大夫,我离开的时候王大夫已经在为大狗看诊了,公子一直在一旁。”

“该死。”寒竟风面色一沉,飞身上马,“王大夫对狗毛过敏,她不可能会给狗看诊。那个根本不是她。”

***

“嗷——”

寒竟风冲进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怒嚎,她心下一紧飞奔而入,入目的画面却让她一颗悬着的心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也许,她该同情一下那个没搞清楚状况的女人。

“小鬼,我觉得她的胳膊快被咬断了。”

“大黑,松口。”萧珠喝了一声,那大黑狗松开了口,耷拉着耳朵回到他身边,那女人提着血淋淋的胳膊,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

寒竟风眼神扫过,落在地上银光闪烁的匕首身上,眼中划过一丝震怒,竟然都潜到她府内来动她的人了。

“小鬼,你先回房。”

“不要。”萧珠摇了摇脑袋,“大黑来了这里难得这么精神,这个女人嘴里没有含毒丸,再给大黑咬咬好不好?”

寒竟风明显看到那女人嘴角抽搐,身形哆嗦,有点不明白,大姐怎么会派这么一个三流水准的过来,难道这个只是来探路的?

念头一起,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回头扫过院子,“守卫呢,都到哪里去了?”

“她要大黑仰躺过来,大黑怕羞,我把人都轰到外头去了。”

这次,寒竟风自己的嘴角也抽了一下,“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萧珠嘟了嘟嘴,“这是你家哎,我怎么知道也不安全。”

她两人在说话,那女人脚底抹油就想要开溜,寒竟风哼了一声,飞身将人踹在地上,“她还有派什么人过来?”

那女人抿唇不说话,寒竟风挑了挑眉,“小鬼,大黑还想咬吗?”

“当然。”

“知道该往哪里咬吗?”

萧珠眼珠一转,猛点头,“知道,知道,大黑。”

那女人浑身打颤,可是被寒竟风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眼见着那大狗嗅嗅闻闻直攻向她腿间,额际冷汗直冒,终于受不了的大喝出声,“我说,我说。”

萧珠得意地唤回大狗,冲地上那女人扮了个鬼脸,胆小鬼,大黑才不喜欢人肉的味道呢。

那女人还在打哆嗦,“是,是大小姐。”

“我知道。”寒竟风阴沉着脸看着她,“我只想知道她还派来了哪些人。”

“我,我不清楚。”

“大黑。”萧珠又喝了一声,那女人差点就要跪下求饶了,“我只知道,扮下个月火节上彩灯狮的人,都是大小姐的心腹。”

寒竟风的眉头皱了一皱,扬声高喝,没多久院子外面进来了好几个守卫,“以后没我的允许,再敢擅自离开,自己去领鞭刑。”

萧珠扯着她的袖子,“姐姐,是我要她们走的。”

“我就是在告诉她们。”寒竟风低下头去,“到底该不该听你的话。”

“你…”

寒竟风指了指地上那女人让人关进地牢,萧珠对着她的背影歪着嘴,“臭姐姐。”

“嗯?你说什么?”她突然回过身来,正看到他歪牙咧嘴的表情,她弯了弯唇角,“身上沾到血了。”

萧珠低头去看,果然衣襟上被溅到了那个女人的血,“我去洗澡。”

“洗完了到我房里来。”

“干嘛?”萧珠心头一跳,一幅幅旖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应该不会是他想得这样吧,会吗?

“关于那些珰珠雕件的事。”

吁,萧珠一阵失望,不过又抬起了脑袋,再想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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