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黄昏,黄药师便想睁开了眼睛,可是他感觉十分不对劲。手只稍微一动,便接触到细腻光滑之物,黄药师多年沉寂的心变得十分慌乱起来。
过了一会儿,黄药师睁开了眼,玲珑有致的身体紧紧的躺在在自己的怀里,娇艳的脸上带着丝丝红晕。黄药师只觉的全身燥热。
许久,黄药师给水湄披上衣服,让她躺在床上。
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戴好,起身时,那床单上的一抹嫣红刺痛了他的眼睛。怎么回事?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黄药师突然又想起自己晕迷前水湄那轻柔又魅惑的声音,黄药师不淡定了,她在算计他!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为了解毒?还是她有别的想法?
黄药师沉下了脸,眼色极为复杂的看着水湄,不可否认,湄儿很美,尤其是现在慵懒满足的睡姿更让人心动。
黄药师长叹一声,然后披衣出了门。
阿蘅是一个好妻子,她不仅聪慧温柔,而且十分的善解人意。
虽然自己和她是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但是在自己离家出走那天就解除了。
阿蘅和自己相差了八岁,阿蘅从小就十分崇拜自己,也喜欢粘着自己,后来,阿蘅就成为最懂他的人,还记得,在他叛逆父亲准备弃武习文时,在众多的不认同与嘲讽下,才八岁的阿蘅清澈的双眼有着不同同龄人的信任和崇拜,那时,他的心是那么温暖。而就是那一刻的温暖,在十二年后,他才毅然放下自己江湖浪子的逍遥生活,在阿蘅的暗示下向已然破落的冯家提亲。后来,他撑起了冯家,帮助小舅子冯善德考上了秀才、举人,自己和阿蘅也是琴瑟和谐。只是自己无意间舞剑喝酒,阿蘅沉默了很久。最后,阿蘅为自己顶撞双亲了,她当初与父母的决然之语自己震撼,也许是那个时候,自己不再把她当成一个知己而是一个妻子。
再后来,他与自己开始浪迹江湖。
他记得他们两人的“碧海潮生曲”。
也记得他们说只有芙蓉花才配得上他们的女儿。
也记得在蓉儿出生前夕,阿蘅那疲惫呕血的样子。
更记得阿蘅死前让自己照顾自己时的表情和碎语,那时的她,带着深深的不舍,含着泪,说:“慎之,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那一天,他的心失落迷茫,一阵阵的孤寂和悲哀充满心间。甚至造了一只可以去陪伴她的船。可是蓉儿的哭声让自己犹豫了,而现在,历经十六年,提起阿蘅,心里依旧会悲伤,只不过他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生死相随的心思了。
黄药师走在夜色之中,他不停地回忆阿蘅的点点滴滴,可是记忆中的脸好像越来越模糊,他仿佛听到了阿蘅悲切的声音,
“慎之,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黄药师抚了抚眉心,突然之间,他感觉十分疲惫。他静静的靠在亭柱上,手里竟还提着一大壶酒。揭开酒壶盖,昂头就灌起来。自从蓉儿知事后,他再也没有这样放肆的喝过了。
黄药师准备回客栈,她也应该醒了。这时,他心里的那一丝丝的紧张和踌躇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天微亮时,水湄睁开了眼,运功调息了一会儿,她的脸上溢出了笑容。这次兵行险着运功攻毒竟让自己的内力提升了一大节,而且内力越见精纯,有点要液化的现象。据江湖上的传说,内力开始液化,武者达到了人人梦寐所求的先天境界,人的寿命会相应的增长几十年。王重阳虽说达到先天境界,但是他以前身体留下极大的暗伤,晋级时又差点走火入魔,再加上忧思过重才会过早离世。
门‘吱嘎’一声开了,水湄脸上的笑突然僵住。黄药师一身的风尘,他的眼睛竟有了血丝,头发也有些凌乱,又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看上去十分颓废。
“说,为什么要这样做?”黄药师低沉的说道。
水湄有些奇怪,随即释然了,黄药师功力高强,当初他晕迷前水湄使用了迷魂音让他察觉了。
水湄也不慌张,毕竟这次的事虽然有自己不对,但吃亏的还是自己,就算黄药师为了他所谓的自尊也不好怪罪与自己。
水湄温和的说:“什么怎么做?你怎么了?”
黄药师没有回答水湄的问题,依然问道:“说,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声音大了数倍。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个人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水湄一愣,心里也生了气。不就是设计他一次嘛,发什么火?
“当时的情况我只能这样做,难道你想毒发身亡?”水湄说道。
“那你就不介意?”黄药师又说。
水湄没仔细想黄药师话中的真意,无所谓的笑了,说:“这没什么,只是一种活命的手段罢了!要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不把他弄倒,难道还像杨过与小龙女一样找一个花丛屏蔽不成?
黄药师听了,很是生气,手指指着水湄,恨声道:“你就这么不知廉耻?”
水湄一愣,突然忘记古代女子也是不能随便看男子的裸体的,但是江湖女子不一样,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水湄心里涌起了无限委屈,脾气也硬了起来。
“我不知廉耻?你还狼心狗肺呢!你以为我想这样,我巴不得这次不是你,省得坏了自己的名节。”
黄药师抬起头,眼睛里的杀气暂直射过去,水湄也不示弱,强硬的回了过去。
黄药师再也忍不住,手抬起,就要一巴掌扇了过来,水湄冷哼一声,轻功一闪出了房门。
屋里的黄药师还听到水湄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黄固,你打女人,你不是一个男人!”黄药师手掌一挥,房内的小桌盏四分五裂。
黄药师又瞥见床上的血迹,心里问不停地自己,“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他不用自己负责,自己也不用对不起阿蘅和蓉儿。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十分不痛快,反而感觉要失去什么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