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走进冯府,冯善德忙将黄药师迎进了冯府书房。
冯善德从书桌拿出一信筏,黄药师接了过去,只是扫了一眼。
冯善德见黄药师脸上不豫,说:“这是最新从上京(金国京城)传来的消息。那劫走赵王妃的除了已消失十多年的江南七怪,全真教的丘处机,王处一也参与了其中,另外,好像梅超风也出现在这次事件中。”
黄药师听到这里,眼睛闪过寒光。
冯善德见了,叹了口气,姐夫恨梅超风,自己又何尝不恨?只不过姐夫比自己更不好过,因为梅超风毕竟是姐夫看着长大的徒弟,而梅超风却是姐姐死去的间接凶手。
想到这里,冯善德又继续说道:“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参与其中,而那姑娘却很像蓉儿。刚刚姐夫所看到的信是记载那姑娘的事迹。”
黄药师又看了看信筏,手却不停的在“恶整黄河四鬼”“大闹赵王府”几字移来移去,最后在“郭靖”两字停下。
“郭靖是怎么回事?”黄药师问道。
“这个还没查清楚,不过他和江南七怪是师徒关系,而且好像他们是刚从塞外出来,才刚回到中原。”
黄药师听了,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只不过一群跳梁小丑!不过,还是将蓉儿带回来才好!”
“现在蓉儿在哪?”黄药师放下信筏又问道。
冯善德说:“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江南七怪即将回嘉兴,郭靖是他们的徒弟,想必也是会南下的,而蓉儿一直和郭靖在一起。”
黄药师放下了心,说:“那就先让蓉儿玩几天,我直接去嘉兴等!”
冯善德有些犹豫,然后说:“姐夫,蓉儿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嘉兴,而且再过几天就到年夜了,姐夫不如就在府里过吧!”
黄药师泯了口茶,想了想便点头同意,冯善德忙高兴的去吩咐仆人去安排房间。
书房一阵寂静,冯善德又说:“姐夫,最近朝廷传来风声,说是蒙古的铁木真要派他的四王子拖雷来我朝联盟,想是让我朝与蒙古一起抗击金国。”
黄药师皱了皱眉,然后说:“善德,现在铁木真刚统一了蒙古,正是修养生息的时候,他派使来宋联盟怕是做给金国看的。”
冯善德想了想,说:“难道是因为前几年赵王完颜洪烈去册封蒙古的事?”
黄药师点了点头,又说道:“近年来,金国越来越固步自封,皇室中除了完颜洪烈还有点远见外,其余的人怕还沉浸在立国之初的辉煌之中。我看,下一步,铁木真会利用与宋的联盟让完颜洪烈不敢轻举妄动,然后西征扩充实力,再而与宋联合攻打下金国,最后可能是渡江侵宋了!”
冯善德听了,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也掉落在地上,大声地说:“怎么可能?”
黄药师冷笑一声,说:“怎么不可能,前史就可以证明,当初辽占领燕云十六州,后来,女真兴起,宋与女真联盟灭了辽国,可是最后,女真建立现在的金国,还将宋国赶到江南,失去的不仅仅是燕云十六州,而是北地的半壁江山。现在蒙古与当初的女真何其相像,还有,我观铁木真的野心可比当初的完颜阿骨打有野心多了。”
冯善德忙闭住了嘴。
黄药师看着冯善德焦虑的样子,说:“现在你也远调了,京里的事不是你能参合的,至于以后的事到时再说。”
冯善德有些不甘心,望着黄药师,想要他给过法子,这时,书房门响了。
“夫君,”赵芳敲门说道。
冯善德重新坐了下来,又看了看黄药师不想再谈论此事的样子,便说:“进来吧!”
赵芳端着花生甜点,还温着的一小壶酒走了进来。将花生甜点和酒放到书桌上,笑说:“夫君、姐夫慢用!”
冯善德笑着站起来扶住赵芳,说:“有劳娘子了!”赵芳看了黄药师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忙将冯善德的手拍了下来。可冯善德没有理会,反而更亲近的扶着赵芳坐下。赵芳看黄药师没有任何揶揄的笑容,便也由着冯善德,想到半月前收到湄儿的信,一向不理任何男人的湄儿竟破天荒的向她抱怨起姐夫。两人又一起出去,这由不得赵芳多想了。
于是,赵芳问黄药师:“姐夫,湄儿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黄药师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过来,漫不经心的说:“她在路上有些累了,现在估计在潇湘楼里。”
赵芳有些奇怪,以往水湄会先来府里和自己说说话才会回潇湘楼的。赵芳心念一转,面上装作不以为意,笑说:“原来这样,不过快出嫁了还到处乱跑,实在令人担心!”
黄药师一愣,脑中只剩下“出嫁”两字。
“这是怎么回事?路上怎么没一点风声?”黄药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还不是半月前,她突然写信回来说要妾身帮忙选一人,说是她一回来就办婚事。”赵芳笑说。
半月前,黄药师脸上露出恼怒之色,那封信还是自己经手的,没想到她竟会写如此内容!
“是那一家?”黄药师问道。
赵芳说:“京城沈家三公子沈哲,说起来,还是妾身的远方表弟,而且两人去年还见过一面,沈公子是极欢喜湄儿的。”
黄药师心中恼怒与气愤,面上也露出不自然之色。
赵芳笑了,对冯善德挤了挤眼,说道:“相公,沈家的人也快到庆元府了,妾身还是去寻湄儿一趟,好让沈家公子和湄儿过文定礼。”
冯善德忙点了点头,说:“也好!顺便将湄儿接过来,冯府也将是她的娘家!”
赵芳应了,见黄药师已经心不在焉,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刚要走出书房,黄药师再也坐不住了,忙向冯善德请辞。
冯善德早得了夫人的眼色,很是痛快的放了行。
黄药师出了书房,不自觉的用上了轻功,直奔潇湘楼而去。
而冯府书房里,赵芳和冯善德说:“你说姐夫会和湄儿在一起吗?”
冯善德无奈摇了摇头,说:“十有八九,不过,照今天情形看,还要好些日子。不过娘子,等让姐夫和湄儿知道你在算计他们,为夫可不会帮你!不过姐夫也很奇怪,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连你这么个伎俩也没看破?”
赵芳笑了,得意的笑说:“当初你我未成亲时,你不也是聪慧之极,可还不是让王弟耍的晕头转向。”冯善德一脸无奈,但抱着赵芳的手越来越紧了。
黄药师一路急速,很快到了潇湘楼。
后院很安静,黄药师凭着武者的感应很快就找到水湄。
却说水湄回到潇湘楼,侍婢青儿很快得到了消息。
见水湄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忙扶着她。
“姑娘,你怎么了?”青儿关心的看着水湄说道。
水湄闭上眼睛,余毒发作了,人有七情六欲,半个月可以压制自己的情绪,已经有了郁结,后来经黄药师一刺激,更是严重几分。
见青儿如此,水湄说:“没事,现在扶我去静室,我调息一下就好!”
青儿虽不会武功,但跟在水湄五年,多少有点常识,姑娘看来是受了内伤。
于是青儿连忙扶水湄去了静室。
静室不大,但是很让人舒心,淡淡的馨香飘来,对武者入定有极大的帮助。
水湄坐在小床上开始打坐。然后,水湄看起来好多了。青儿轻轻的掩门而出,等姑娘打坐完也要准备好吃食。
水湄坐在床上,眼睛紧闭,双手不停地打着繁复奥妙的手印。苍白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但是眉间的紧锁显然是处于极大痛苦之中。突然,水湄脸上忽青忽白,然后一口黑血喷出,水湄睁开了眼。
“情花,断肠草”水湄不住念叨着。
也许这两样东西再配上七星海棠的果实可以让自己以毒攻毒。
水湄想了想,刚想起身,突然身子顿住,便又重新打坐起来。
门‘吱嘎’一声开了,青影一闪,门又合上。
黄药师看了看打坐的水湄,突然瞄见地上的黑血,他只觉心中雷声轰鸣。她的毒没解吗?
黄药师心里不平静,不停的打量着水湄,她的脸色很差,身体也单薄,看起来比几月前憔悴许多。
水湄被黄药师盯得极为不自在,只好睁开眼。
说:“你来有何事?”
黄药师认真的盯着她,语气很是低沉:“你的毒没解?”
水湄淡淡说道:“已经解了!现下只是余毒罢了!”
黄药师走到水湄跟前,抓住水湄的脉搏,水湄挣脱不掉,只好再次闭上了眼。
黄药师的手越来越颤,最后,严肃的看着水湄,说:“怎么会这样?毒怎么会流入你的五脏六腑,现在还想骗我?”
水湄不语,黄药师心里涌起一股悲怆之情。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毒全解,为什么你的毒却流入五脏六腑?”
水湄仍然闭上眼,黄药师抓住水湄的双肩,激动的说:“说话呀!”
水湄感觉黄药师激动的样子,今天若是不给他个答复是不会罢休的,于是她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