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极小的竹林中的清秋亭为白纱所笼罩,一抹白色淡影在白纱内若影若现。
琴声悠悠,余音袅袅。
曲罢歌停。
一绿衣小婢轻巧地从竹林小路赶来,她掀开白纱屏障,
抚琴白衣女子不施粉黛,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清雅脱俗,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正是已经长大的水湄。
“小姐的琴声越来越美了。”绿珠笑道。
水湄手撑在桌上,笑说:“只愿姐姐不要再挑出毛病就好。”
绿珠道:“郡主也是为了小姐好,小姐身份贵重,闺阁才艺虽不能现于人前,但总归要通晓的。”
水湄轻轻点她的头,笑骂:“你是我的侍女,还是姐姐的?”
绿珠嘻笑道:“自然是小姐的。”
水湄转过头去,将旁边小炉子还煮着茶的火熄灭,然后轻轻提起,入杯清音,茶香四溢。是一副极美的斟茶图。
绿珠道:“小姐,方才有位姑娘在潇|湘楼刁难刘掌柜,刘掌柜快招架不住,刘掌柜想请小姐去瞧瞧。”
水湄甚是奇怪,这酒楼也开了五年了,看在巡抚冯大人面上,无论勋贵世家还是江湖侠客都十分客气,这刁难的事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个姑娘家。
“姑娘家?”
绿珠皱起眉,说:“就因为是个姑娘家,掌柜才不好动粗,那姑娘家嘴皮子很厉害。”
水湄放下茶壶,道:“随我去瞧瞧。”
绿珠点了点头。
主仆两穿过竹林是一座的清幽的园子,水榭桥亭,假山房园,一切都显得典雅清静,是一秀气精致的江南园林。
入园而出,便见一座三层酒楼,上书“潇|湘楼”三字十分磅礴大气。
酒楼内布置典雅高趣,潇|湘楼以美食、雅趣闻名,致使杭州名流文士大都喜此聚餐。
端静的上了二楼。
水湄便听到一少女自信地的声音传入耳中。
“花炊鹌子、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我只拣你们这儿做得出的来点,你们这么大的酒楼的味道一点都不对味。”
水湄停在楼梯口,只见刘掌柜安静了一会,有些难言地说:“这位姑娘,这一一道名菜大约有几十种做法,姑娘吃过了才告知味不对,这不是消遣小店吗?”
“消遣?你这掌柜,自家酒楼菜味不对,竟说本姑娘消遣你们。”少女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这……?”刘掌柜紧张地擦着汗水,看到面前貌美如花的少女心里一阵埋怨,谁家姑娘如此难缠。若是个汉子,他早将他扔出去了。
眼角瞥见一抹白影,刘掌柜忙欣喜地回过头。
黄衣姑娘也回过了头,见到水湄,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然后柳眉一竖,继续接刘掌柜的话说:“这,这,这什么?”
水湄打量着黄衣少女,少女腮晕潮红,羞娥凝绿,显得十分娇媚伶俐。又看到她眼中显出狡黠之色,水湄一叹,哪家的大小姐离家出走?水湄看她的腰间,心中一笑,初次离家,看来是社会经验不足忘带钱袋了,为了避免尴尬竟想出这一招。
水湄微笑道:“刘掌柜,你先下去吧!”
刘掌柜看了自家东家一眼,拱手一礼:“是,小姐。”然后瞪了黄衣女子一眼,施施然走下楼去。
水湄伸出手,做请的手势。
黄衣少女看见前面的包间,又看了看温柔婉约的白衣女子,她不做声就走了进去,她是不怕的,不进去到显得她心虚。
水湄跟着黄衣少女走进去。
落座后,水湄道:“这位姑娘第一次出门吧!”
黄衣少女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水湄又说:“今天本店多谢姑娘指教,所以今儿这顿算本店请了。”
黄衣女这时脸已经红了,她显然已经听到水湄的言外之意,又见水湄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极为善心,当下忙笑说:“这位姐姐真是聪明哩,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日后姐姐叫我蓉儿就好。”水湄手一顿,黄蓉?她微笑的道:“看来你是江湖女侠?”
黄蓉笑道:“才不是,我是出来玩的,没想做什么女侠,你叫什么名字?”
水湄轻笑:“叶水湄。”
黄蓉卖乖道:“叶姐姐。”她已经打听好了,这潇|湘楼的主人是问医堂的人,在城里颇有善心之名,问医堂是百姓所拥护的,潇|湘楼也时常接济穷人,所以她觉得她应该不会受欺负,才放心来到此处填肚子。
水湄当然明白黄蓉那点小心思,绍兴离舟山极近,射雕英雄传中的女主黄蓉虽然狡猾如狐,但是刚出桃花岛的人还是很单纯的。
水湄自从六年前在绍兴落了脚,便听闻到武林中有五绝,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那时中神通王重阳去逝了十多年,丐帮洪七公还没退位,郭靖和黄蓉还没闻名,所以她就已经确定她穿越到射雕英雄传里,只不过当时剧情还没开始罢了,现在开始黄蓉开始离家出走,所以剧情应该开始了。
想到这里,水湄看着旁边娇俏的黄蓉,问道:“蓉儿,你要去哪里?为什么离开家里?”
只见黄蓉眼圈儿一红,带着丝丝委屈与怨愤,说:“爹爹不要我了。”
水湄心道果然,这果然是黄蓉第一次出岛的日子,既然她说了,水湄自然要关心的问:“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黄蓉气愤的说:“爹爹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我见那人可怜,独个儿又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他吃,又陪他说话。爹爹恼了骂我,我就夜里偷偷逃了出来。”
水湄安慰道:“你不必太在意,现在你爹爹怕是后悔了,你若是想回去,就能看到了?”
黄蓉立刻摇头,赌气的说道:“除非他来寻我,否则我不会回去的。”
水湄见黄蓉主意已定,不好再劝。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射雕英雄传中若少了黄蓉太失色了。更何况对于黄蓉,水湄还是挺喜欢的,于是水湄从绿珠手中拿过一包银子,对黄蓉说:“出门在外,没银子总会不方便。”
黄蓉也不和水湄客气,接过了银子,不过却打定主意以后还她。
可是,她神色又些颓然起来,叹道:“我从小就没娘,这么多年了,只有姐姐对我这么好!”
水湄一笑,拍了拍她的手。
黄蓉虽然生活无忧,为人聪慧,但自小少了母亲的关怀,她是孤独和敏感的的。其实心里水湄又十分羡慕她,羡慕她有一个疼她的父亲,那个一个亦正亦邪、藐视礼法,却又才华横溢的父亲,让她生活够充实够精彩。
而水湄自己,来到这世上十九年,却是孤独茫然的。
黄蓉得到水湄的行动安慰,她平复好心绪,又和水湄说了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与水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