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是这天一大早就被他老爹赶到北静王府的,先是在书房外间坐等了上半天,又在薄菡的床上耗掉了下半天,等他觉得可以爬起来回家时天都已经黑透。
薄菡大概是一直对他有些想法,可总不能得手,念想久了,今日终于得以成就好事,因此心情无比舒畅,态度也随之奇好,温柔体贴的功夫也肯拿出来用在这个惫懒小子身上了。
陪着贾环一起躺到他起身,想着他是骑马来的,回去时无论如何不能骑了,于是派了自己马车送他回去。
王爷的马车奢华无比,和贾环在家中坐过的马车不可同日而语,贾环很是高兴,坐在里面东摸西瞧,强忍住没去挖一挖镶在车壁上的明珠。
其实薄菡是知道他的性子的,送贾环上马车时还玩笑道若他喜欢就尽管去摘,只要他能摘得下来就送给他。
要是换做以前薄菡和贾环说了这话,那贾环绝不会客气,怎么着也要把那几颗珠子挖下来带走,可是如今他觉得关系不同,拿自己相好的东西也太没面子,因此只是垂涎三尺地看了一路,硬是没有动手。
到得贾府时间已晚,贾政已经休息了,让人告诉他明早再去前面书房回话,贾环乐得直接回自己房里休息,不然他现在走路还稍有些一瘸一拐,被贾政看见了又要编一通谎话出来解释。
回房草草洗漱后就直接上床,揉揉还是有些酸痛的腰,这才有机会一个人静静闭上眼睛回味下午的事情,咂摸了半天滋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薄菡可真是漂亮,比宝玉都不差,而且脱了衣服更棒……看来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心中兴奋加上腰酸背疼的,实在睡不着,大叫,“绢儿,绢儿,我腰疼,进来给我捶捶。”
守夜的丫头绢儿没好气,心想怎么每回轮自己守夜这位就事儿多爱折腾人啊,年纪轻轻的没事腰疼个什么劲!无奈,只得睡眼惺忪的晃进来给他捶腰。
第二天少不得要费一番口舌去贾政和老太太,太太跟前讲一下头天去北静王府的情况。好在薄菡果然守信,一大早真的就记着派王兴送了帖子和几样礼物来,还和贾政客客气气说了几句好话。
北静王如此赏脸,贾政自然不会再去找贾环的麻烦,只不过秉着无风不起浪的想法,认为贾环定然还是有些不是之处的,虽然北静王大度不多追究,自己为人父的却仍要负起教导之责才是。
于是,贾环有好一段时间被他爹看得很紧,苦不堪言,原本家中众人全都盯着宝玉,贾环自在惯了的,现在可好,连想去和薄菡幽会都不得空,只能等薄菡派人来接他,贾政才会千叮万嘱地放他出门。
一日,贾政偶然抽查贾环的功课,问了半个时辰之后被气得七窍生烟,发现这儿子在学问方面着实是狗屁不通,大怒之下也不再把贾环拘在家里了,臭骂了一顿,立时赶去学里读书,贾环方才重获自由,终于是可以又再随意出入了。
头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铺子,发现钱保儿确实是个实诚人,踏实肯干,虽没有太大的本事,但是经营个小铺子倒真是个好手,贾环这段时间没去,铺子里又稳稳的收益了几十两,除去给钱槐的分成,贾环自己还剩五十两。
心中大喜,从铺子中出来就带着钱槐和两个小厮晃到脂粉铺去给探春和赵姨娘各买了点上好的胭脂香粉。
其实贾环现在最想给薄菡买件礼物的,只是人家气派太大,随便手边拿件东西出来都要顶过贾环现在的全部家当,委实买不起衬得上他的礼物送他,想想只能作罢,自己安慰自己,薄菡又不是姑娘家,不必这般细致对他,反正他肯定也不会介意。
手中有了点余钱,在学中行事也气派起来,经常要做东请金荣几个吃酒用点心。
因才刚粗通了□□,看香怜,玉爱两个的眼光也不同起来,经常暗自计较,薄菡那人美则美矣,可惜霸道得很,估计是没有可能让着自己的,那个事如此有趣味自己却总是要屈居人下实在有些遗憾,香怜,玉爱两个也生得不错,自己费点力气应该能勾搭得上,到时和他们两个一试也不错。
过得几日连金荣也看出他的意思,遂在人后笑道,“你小子前些日子不是还抱怨人家好男风的吗,怎么着,被你老爹关了几天给关转性子了?香怜和玉爱两个是不错,不过他们可是和薛大爷不清不楚过的,薛大爷财大气粗,估计早给这两个惯坏了,你行不行啊?”
贾环白眼一翻,“你少在这狗眼看人低,薛大哥哥怎么了?他不过就是因为薛老爷死得早,仗着家中无人能管他,所以可以拿钱出来肆意挥霍。你贾三爷我虽然银子不及他多,可是胜在人品俊俏,招人喜爱,况且咱们虽然没有大银子,小钱总是有的,再怎样也不会比那薛大哥差啊!”
金荣听他自夸人才出众,笑得直哎呦,说道你人才出众不出众学中大家早有定论,用不着我再来多说,只是这吹牛的本事定是十分出众的了。待到听他说有小钱顿时眼睛一亮,勾肩搭背地做哥俩好状,“咱兄弟两个也是好些年的交情了,你尝甜头时可别忘了哥哥我啊!”
“呸,你是我哪门子哥哥,三爷我花钱笼络来的人,你立刻就想打秋风,门都没有……”
两个正闹着,忽然又有人来找,正是上次带贾环进宫去见郦柏的那两个内廷禁卫,贾环心中微微疑惑,难道郦柏还在宫中养伤?不是说要尽快带兵去追援边大军的吗?
贾环正好要找郦柏算账,便痛痛快快地跟着那两人进宫了。
进宫之后发现不对,那两人并不是带他往上回所去的地方,忍不住问道,“两位大哥,这是带我去哪儿啊?”
“上书房,皇上要见你。”
贾环吓一跳,哆哆嗦嗦地跟到上书房,立时有太监进去回禀,不一会儿里面就传他进去,进去跪拜参见,“小人贾环叩见皇上。”
“嗯,你平身吧,”郢德皇帝现在和郦柏一样,看到他就觉得很有喜感,因此语气颇随和,“不必紧张,郦爱卿走时记挂着你立了一功,他还没有谢你,因此代你向朕求个封赏,朕今天就是叫你来问问你想要些什么?”
贾环听说是有赏赐,心中大定,不过还是有些不明白,不是应该皇上想赏什么就赏什么吗,自己只有磕头谢恩的份,难道还能对御赐的东西挑三拣四不成?他可也不敢问,只得含含糊糊地道,“这个,能为皇上和郦将军出力是小人福分,实在不敢妄想赏赐的。”
却不知他参与的此事十分机密,郢德皇帝不愿声张,更不能派人到他家中宣旨褒奖,因此才叫他来,想私下赏些东西算了。这时见贾环口中谦虚也是意料中事,微一沉吟道,“这事儿不能声张,便是你爹贾侍郎也不能让他知晓,所以朕才没有直接派人去宣旨,不如这样吧,朕听郦爱卿说你私下里做些小生意,你家中并不知情。”
贾环那芝麻点大的小生意实在是不值一提,这时听见连皇上都知道了,顿时脸上大红,暗骂郦柏这个传话筒,怎么自己的什么事都被说了出去,“启禀皇上,小人,小人那是闲来无事开间小铺子闹着玩的,那都不能算什么生意,小,小得很。”
郢德看他脸红,觉得有趣,“你怎么姑娘家似的,胆子这么小,说话就脸红,生意小也没什么,你年纪也不大,要是能做大买卖反倒让人惊讶了。”
贾环听他安抚自己,心里松快不少,微微抬头,腼腆一笑,现在见着这张和薄菡有些几分相似的面孔也不再觉得不舒服反而亲切得很。
郢德接着道,“这样吧,朕把明年边关军中所需帐篷,毯子等物的采买交给你来办,估计让你做郦柏也能放心些,你可要打起精神来仔细办事,不可出了纰漏。”
贾环张开嘴巴合不拢,很有被天上掉下一个大元宝砸中的感觉,“这个,这个…”想说皇上这是不是赏得太重了,总算临时醒悟,立刻又再跪下磕头,“谢皇上赏赐,皇上您放心,小人一定小心谨慎,这个,那个,一定鞠躬尽瘁,再怎样也要把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郢德噗哧一笑,还是觉得这小子说话粗得有趣,“行了,少这个那个的空讲,你要是弄出了岔子朕可绝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