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派。
在青松派掌门表示臣服于天下会以后定会忠心不二巴拉巴拉的历史性一刻——
“美人你不要跑嘛,让爷好好疼爱——”
“美人——”
声音由远及近,院子里各人表情不一,但多数人都八卦地渴望一窥究竟。
啪。掌门额头暴起青筋,“孽子!”
骂完后,扯起满脸的笑向对首一名淡灰素衣的青年赔罪,“让霜少爷见笑了。”
不料,别院里冲出一道白色身影,直直撞进青年怀里,“公子救救我!”
掌门大惊失色,别看这青年平凡不起眼,但人家可是雄霸的入室弟子,深得天霜拳精髓,怎么看都是不好惹的主。
“美人——”紧随而来的是锦衣公子,张开双臂,一脸的淫亵。
“闭嘴!”掌门一掌拍在自家儿子后脑勺,“有你说话的份吗?!”
登时,吓得畏畏缩缩。
秦霜面不改色,感受到腰间越来越大的力道,温声道,“这位姑娘,能不能先放开在下?”
那人却抱得愈加紧,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语带惊恐地一叠声嚷着,“不放就不放,公子你行行好,带我离开这里吧。”
她的身上仿佛弥漫着清淡幽香,在她投怀那一刹那,周身的空气好似冷上许多,秦霜不知为何竟失去防备令她得逞,但他素来温厚,不愿与他人为难,因此好声好气地同她商量。
“美人,我待你哪点不好,你要星星我绝不给月亮,你若好好跟了我,我绝对把你宠上天——”
所以说,有人就是没眼见力的,没见自家的爹爹掌门气得六窍生烟了么?
掌门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秦霜道,“如果霜少爷喜欢,尽可以将此女带走,便当做本派一点小小心意。”
“爹!”犹不知死活地撒泼。
掌门左右一使眼色,锦衣公子立刻被束缚了带下去。
秦霜不置可否,低头道,“追你的人已经走了,能松开我了吗?”
怀中人缓缓抬起头来,似乎仍带些许害怕,整个人抖得厉害,“那你能带我走吗?”
她睫毛微颤,好似羽毛在人心上撩动,令人酥痒。小脸上堆满了乞求,可怜巴巴的,任谁都不忍拒绝。
秦霜失神了。
其实不止是他,在场见到女孩的,都如坠梦中。
“求求你带我走好不好?”少女嗫嚅着,一双眼眸似乎攒满了天上星辰,她鼓起腮帮子,声音忿忿,“你不知道这里的人有多可恶!谁要做那淫贼的老婆,简直该....该...”
她顿了顿,小脸纠结,使劲想着该用什么词。
其实,秦霜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她的绝色容貌,而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充满了生机,你好像能从她眼中找到任何一种情绪,恐惧,害怕,讨好,愤怒,欢乐,喜悦....
秦霜很快从失神中醒来,不禁有些懊恼,但一看到周围人俱皆如他一般,便释然了。
他轻咳一声,声音不重,却令人如梦初醒。
然而,少女如受惊的猫儿一般,吓得将整张脸埋入他怀中。
秦霜不得已,只好将少女带走,可想而知,若不带走她,她的下场定然好不了,他亦很不齿青松派此等下流行径,却不知,他带回去的是怎样一个麻烦。
掌门心中不断嗤笑,“秦霜啊秦霜,你可知但凡绝色,多是有毒的啊...”
哎,接下来不该是天雷勾动地火开始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么?婠婠承认自己小说看多了,自从数日前跟着秦霜来到天下会,她被丢给了天下会侍婢主管香莲,不是她说,那个香莲,尖酸刻薄,她实在是受不了,居然还克扣她食粮。
该!
我真是活该!
婠婠托着香腮,百无聊赖地趴在桌案上,早知道就另辟蹊径,而不是安排个英雄救美的情节了,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啊。
“臭丫头,叫你端茶给秦教头怎么还死在这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
婠婠懒懒起身,听到香莲的话不由撇嘴,拜托,谁高兴到秦教头那去,那老头色得要命,虽然她没去过,但从同室几个婢女口中也可得知一二。
擦!秦霜明明是让香莲给她安排个房间的,怎么让她去做婢女做的事?该不是看秦霜这么久没来带她走就打起歪主意了吧。
“啊呀,不好意思,我忘了还有衣服没洗呢。”婠婠匆匆往外跑去,把香莲气个半死,嘴里直骂,“你个死丫头,叫你做点事还推三阻四,你以为仗着你那张脸蛋就可以迷惑霜少爷了吗?想都不要想,要是霜少爷想着你,怎么会把你丢下就不管了?!”
香莲面容狰狞,举起手来欲掌掴婠婠。
婠婠惊慌欲躲,却被一双手臂揽进怀里,那预期中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他虽然不是很俊俏,但面相温厚老实,让人看着很是舒服。
是秦霜。
秦霜扣住香莲的手腕,目光冷凝,“我让你给她安排住处,不是让你打骂她!”
香莲花容失色,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她跪倒在地,颤声道,“小人...奴婢主管,向...霜少爷请安。”
秦霜冷哼一声,他知晓此人乃天下会侍婢主管,向来刻薄,但他也不曾理会,当日带回婠婠,将婠婠交由香莲安置,却是考虑不周到了。
“霜少爷,我还以为你忘记婠婠了呢。”
秦霜面露尴尬,他怎么好说是因为查婠婠的身世而耽误了时间。这么想着他便有几分愧疚。
婠婠轻笑,“不管怎样,你没丢下婠婠就好。”
在一个以男□□头为号召的帮会里,侍婢主管是一个女子所能攀至的最高位置,该如何安排婠婠,秦霜却是犯难了,从他派去调查的人传回的消息来看,婠婠是历朝武将姜浩宇的女儿,虽是庶出,但怎么都比侍婢尊贵百倍。而他又不能把婠婠送回京城,毕竟婠婠就是为了不被当做礼物献给皇帝而逃离的,送她回去不就等于羊入虎口。
秦霜道,“婠婠,天下会里女子多为侍婢舞姬,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安排你做我的贴身侍婢。”对着婠婠一眨也不眨眼的认真神态,他有些说不下去,“我知道你是大家小姐,但这是我能够想到得最不委屈你的办法了,你放心,虽是我的侍婢,你的待遇也不会比原来在家时差。”
这个人,还真是忠厚。婠婠目中光芒闪动,低声道,“做什么都比被当做礼物来得好。霜少爷如此煞费苦心为婠婠考虑,婠婠怎会不识好歹?”
秦霜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他既然救了她,就决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与害她又有什么区别。
他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心下倒是觉得以后该待她好些,至少不能叫她干那些粗活。
一个官宦世家的庶女,养在深闺人未识,只因着绝色美貌而被当做家人不断攀爬的工具,何其悲哀。
秦霜人是忠厚,但不是笨,他当然知道不能让婠婠抛头露面,他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本性。
一个绝色美人,总是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连师父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