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诺密拉和萨拉查在图书馆里碰到的时候,再次约定宵禁后在湖边的草地上见面。
依然是一个有星星月亮的夜晚,但天空中时有云层飘过,弯弯的月亮在云后半遮半掩像笼着纱一般,闪烁的星星也并不多。
“这个给你。”到了湖边约定的地方,诺密拉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萨拉查。
萨拉查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声音慵懒缓慢地问:“是什么?”
诺密拉有些无奈地解释:“是我妈妈做的糕点。你晚餐时间一直在图书馆,什么都没吃,斯莱特林的那些小贵族们显然也不会帮你留吃的。就算是斯莱特林公爵,也是需要吃东西的吧?”他也觉得自己担心得有些多余,但是在离开宿舍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带上了早上刚收到的从家里寄来的那包糕点。
萨拉查眼底隐过些许惊异的颜色,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将东西接了过去。黑发少年微靠在树干上,拆开包裹,拿出一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味道还不错吧?”有些好奇这次妈妈做了什么口味的糕点,诺密拉凑过去伸手从他捧着的盛糕点的便当盒里拿了一块,抬头看看低着头闷声不吭吃着糕点也不回答的萨拉查,咬了一口糕点,满足地眯起眼睛——是他最喜欢的芒果味。
萨拉查将手里那块的糕点慢慢吃完,将便当盒重新包好递还给他,才缓慢而清晰地道了声“谢谢”,说:“你母亲的厨艺很不错。”
诺密拉微侧着头看他:“还是留着吧,你根本没有吃多少……”
“没必要,我不喜欢吃甜食。”
“那就没办法了……”诺密拉对这样的回答颇感无奈,乖乖将包裹接过来,用缩小咒缩小收好。所以刚才吃的那块和最后的称赞只是出于一位斯莱特林的贵族礼貌吗?
两人沿着楼梯前往四楼禁区,但这次夜游却并不像之前几次那么顺利。就在他们转过三楼楼梯转角的时候,和皮皮鬼不期而遇。
皮皮鬼张着阔脸大嘴尖叫起来:“学生!两个不睡觉的学生——”
也许因为这几次的夜游都太过顺利,两个少年都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诺密拉倒退了一步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出声想要制止他尖叫:“皮皮鬼,安静!”但完全不起作用。这样由着他继续下去,费尔奇和巡夜的教授很快就会听见并赶过来的。
戴着顶帽子穿着明亮鲜艳的衣服皮皮鬼在走廊中飞来飞去,嘲笑着两人:“你们两个坏学生,我要告诉费尔奇!你们会被关禁闭的……”
“统统石化!”“一忘皆空!”萨拉查抽出魔杖快速地挥了两挥,皮皮鬼立刻全身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僵硬的脸上还挂着嘲讽的表情。
“走吧。”萨拉查将魔杖放回袍子里,继续往楼上走去。
诺密拉却还站在原地,有些担心地看看飘在楼梯边上空的皮皮鬼,又看看周围,问:“不用管他吗?这样会被人发现异常吧?或许我们可以把他锁进一个空教室里?”
萨拉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重新将魔杖拿出来,用了一个物品移动咒:“飞来飞去!”。皮皮鬼僵直的身体沿着他魔杖指引的方向慢慢飘进了三楼的一间教室里。
诺密拉跟上去,在教室门上加了一个“速速禁锢”,以免皮皮鬼会慢慢飘出教室被人发现。
踏上四楼走廊的时候,萨拉查突然问起:“你的魔咒学得怎么样了?”
“除了魔咒课上教的,我试用过的咒语不多,倒是各种魔法咒语和施法要点几乎都看了一遍,只是一直没有在课余找到实践练习的机会。”看到黑发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诺密拉笑了一下,挑着眉补充:“不过我还可以使用一些以前世界的魔法,一会对付三头犬不会拖你后腿的,不用担心。”
“原来世界的魔法?”萨拉查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睑下的深邃瞳孔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甚至顿下脚步等他上前,“和这里有什么不一样?”
看看漆黑不见尽头的走廊,诺密拉决定简单介绍一下洛克大陆上的魔法规则满足斯莱特林公爵的好奇心:“我以前所处的世界叫做洛克大陆,那里生活着这种不同的种族,有一些种族天生就有强大的精神力,能够轻松地召唤天地间的魔法元素为之所用。而人类则发明了一种加强精神力的修炼方式——冥想。他们寻找一些自小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教导他们以不断地冥想来加强精神力,然后通过不同的吟唱来召唤天地间的力量为之所用以及进行施法。”
萨拉查迟疑地开口:“洛克大陆的……巫师是后天培养的?”
“我们习惯叫这些人法师。他们有时候还通过魔杖来施法。”诺密拉抽出自己的魔杖,随意地挥了挥,“和这个不一样。那些魔杖至少有一人多高,十分笨重可笑。他们在魔杖上镶嵌各种各样的宝石来增强施法的威力,一些好的魔杖甚至可以将魔法的威力提升好几倍。”
看到萨拉查微垂着眼睑陷入了沉思之中,诺密拉安静了一会,快走到尽头的时候轻声道:“因为我现在并不是完全的精灵之身,又不了解人类的冥想方式,所以精神力并不强,只能使用一些初级的法术,虽然比一些小巫师要强些,但还不至于影响巫师界的平衡。”
萨拉查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他的话,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的意思,压低声音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可是换了我是你,我觉得我会有点担心。”诺密拉微笑,“就当我是未雨绸缪,先说清楚总比到时候闹得不愉快要好。”
萨拉查的唇抿了一下,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径直从他身边穿过,走到门前,轻挥着魔杖念了几句和上次离开前相似的陌生咒语。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门上,回头看了一眼诺密拉,缓慢地推门进去。
同样幽暗的狭长走廊,一声声狂吠声从巨大的石柱后面传来。
萨拉查紧握手中的魔杖,诺密拉却手心朝上低声吟唱着一些在萨拉查听来毫无意义的单词。两人一左一右,同时转过那根巨大的石柱。
三头犬的一个头发现了他们的入侵,张大嘴怒吼着冲了过来,那泛黄的牙齿几乎贴到了诺密拉的袍子上,诺密拉往后急退的同时将手一挥,随着他之前的吟唱慢慢汇集的一团巨大的火焰送入了狗头口中,那颗狗头哀号了一声,往后退开。
但另外两颗头立刻从空隙处窜出,争着扑过来想要撕裂他们。
“障碍重重!”萨拉查疾走几步站到诺密拉身前挥着魔杖,咒语形成一道屏障,及时地保护了两人的安全。
两个狗头撞在看不见的墙壁上,五官越发丑陋扭曲了。
“力松劲泄!”萨拉查趁机又补了一个咒语,但是那个被作为目标的狗头有了防备,往后让了一下,闪了过去。
这时,诺密拉的吟唱也结束了,狭小的空间中卷起狂风,几十把风刃呼啸着在三头犬身上撕扯出一道道伤痕,但无法在皮厚肉糙的大狗身上造成致命伤,只是三只狗头越发狂躁起来。
萨拉查抿了抿唇,低声道:“混乱咒!”
诺密拉犹豫了一下,点头:“好。”他会犹豫是因为这个咒语并不是一年级小巫师的学习范围,他只知道咒语,却从来没有尝试过。
在三只狗头窜到面前之前,诺密拉抽出了魔杖,和萨拉查一起念出了混乱咒的咒语。
两道魔法分别击在两边的狗头上,中间的狗头依然冲到了面前,张大了血盆大口,两个少年几乎同时选择从它边上绕了过去,迎着两头两眼呆滞思维混乱中的狗头跑了过去。
跑在活版门方向的诺密拉从三头犬长长的脖子下朝着萨拉查伸出手。萨拉查几乎没有犹豫地握住了他的手。诺密拉用力一拉,将他拉到了走廊的另一侧,两个人以飞快的速度打开活板门,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