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默默抢网线,爬上来更新的某苏,噗………………………………
我又陷入梦境。
无边无际。
一片粉红色的纱帘,在微风里轻柔的飘,那纱幔的尽头,站着一身黑衣腰系紫腰带的青年。
我站在纱幔后面,再三鼓足勇气,一点点的揭开纱幔。
“夏蜜,我等了你好几个晚上!”我和他对上眼睛的时候,他的欣喜溢满全身,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生怕吓跑我一般:“不,我等了太久了,只是最近你才愿意入我的梦!”
我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垂头看自己的衣服,依然是一身鲜红的纱衣,纤细的小腰上却拴了一根金色的腰带,盈盈一握,真是好身材。这次乌黑的发都蔓延开来,流淌在我的腰间,滑落在我的腿后。
他慢慢靠过来,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缓慢,一边走一边道:“我做了好几次梦,梦里都见着你,有时是小时候的你,跟七弟在云端嬉戏,有时候是刚刚和你认识的那会儿,你藏在红珊瑚丛里被我拽出来……”
我惊诧万分,想起那几次梦境,原来都是在他的梦里。他的眉眼越发的清晰起来,那张俊朗无双的脸同之前梦境里的某个小少年渐渐的融合了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他便是在红珊瑚丛里咬着我的背甩个不停的家伙,拉着我从九重天外急急落下,吓得我差点流老泪的那个小家伙。
我的梦居然可以和他的梦融合在一处。我想了想,开口试探性的问他:“你是叫未旦?”
他的脚步突然顿住了,眸子里面是浓烈的震惊。
许久之后,他颤抖着唇,问我:“你忘记我了么,夏蜜?”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捏着腰间的飘带,有些无措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的退出,却让站在我对面的未旦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悲痛,眸子里溢满了伤悲和失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知道他这个人是骄傲的,让他这样外露自己的表情,似乎已经是极限。
“夏蜜,你害怕我了?”他放柔声音问我。
我不说话,定定的看他。
“夏蜜,要如何,才能将梦里的你,带回现实?”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整个人都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过了多少的春,又过了多少的秋,你从来不曾入我的梦……”
“……”我纠结的看他,很想告诉他,姐姐做了二十四年的春梦,就是没有做过这么优的美男,姐心理也很抑郁。
从某个角度来说,我跟他都满足了对方的绮丽的幻想。要是他看到现实里我那可爱的造型,保准不会说得这么悲伤又神情。
我忍不住还是劝他:“现实跟理想还是有距离的,我们在梦里相见又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我还是超3D的,立体全方位的,我都满足了,这哥们应该比我更哈皮,因为我梦里的外貌应该很美好。
“小虾,我可以抱抱你么?”他突然改了口吻,眼睛里痴痴迷迷的,似乎有液体在里面薄薄的闪。
我踌躇了一下,向前走了一小步,又停了下来,纠结的咬手指。这做春梦的时候,究竟还要不要矜持啊?作为资深老少女,我完全没有经验嘛!
他微微的张开手臂,头上龙吐珠的金冠,随着他的动作,宝珠微微的颤了颤,黑色的发,顺着他的手臂滑了一部分在胸前,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显得他越发的脆弱。
他的眸子,黝黑里折射着淡紫的光华,脆弱与热烈,交织于一处,让我不由自主的又迈了一小步。
“小虾……”他的眸子里面像是有磁铁一般,紫色的波光罩着薄薄的水汽,吸引着我盲目的又走近了一些。
离他三步之远的地方,我停了下来。
试探性的偷偷瞄他。
他愣了愣,苦笑了一下,终于按捺不住,走前一步,将我整个拉进了怀里,扣得是那样的紧,我几乎都透不过气来了。
然后,他将头深深的,埋在了我的颈项里,有湿湿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往后背濡湿渗透。
“夏蜜,夏蜜……”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悲伤,将我揉得更紧,“要怎样,才能换回你!”
我似乎受了他的影响,眼睛也酸了起来,眼泪连绵不绝的自己奔涌而出,张大了嘴,无声的呜咽着。
“夏蜜,我……”他将我拉开一线,湿润的双眼同我对视,刚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时空旋转着扭曲了。
他惊慌失措的拉我,手指间的力道掐得胳膊生疼。
“夏蜜,又要等待么?”
我很想告诉他,我也无能为力,来不及开口,我便跌入了无边的黑暗,尔后,便醒了过来。
天已经是大亮,太阳从海面折射进光来,将水波照在小屋的墙上,波光粼粼的闪。
阮阳正挽着袖子,仔细的修补自己屋前的篱笆墙。
他今日穿了一件极为朴实的淡米色长袍,发间扣着小颗粒的明珠一枚,发带顺着脑后长长乌乌的发,一直垂到了腰间,海水一荡漾,发带便连着黑发微微的拂。
我趴在窗户边偷偷看他,就算是修补篱笆墙上的泥土,单调的举臂落臂,他做起来都是那么的优雅。
他一扭头,便看到了我,朝我浅浅的笑了笑,问我:“睡得可好?”
我连忙点点头,他又道:“今天带你去看歌舞好不好?”
我想起九皇子府的那些歌姬,浑身香中带腥的体味,立刻抖了抖,想也不想的要拒绝。
“不是九皇子府的那种,是祭祀海神的那种!”他微微笑,走了过来,站在窗口一臂的距离,眸子里都是笑意:“我们上陆地去看!”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估计眼睛都亮了,一连问了好几次可以么?
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回答我,伸手幻出淡粉的衣裳,缓缓的递给我:“穿上吧,我帮你梳发!”
我开心的咧开嘴巴,朝他笑,他眼儿弯弯,捻指暗地里做了个法,从墙壁里穿越过来,熟门熟路的从我手里接过玉梳,轻柔的挑起我的发,缓缓的梳着。
“夏蜜,你有没有觉得头发密了一些!”他轻轻的问。
我伸手去摸头顶,又惊又喜,那里果然生了绒绒的小发。
“嗯,更加可爱了!”阮阳摸摸我的头,眼儿弯弯的替我梳发,每一下都梳得极为缓慢,梳子滑过的地方热乎乎的。
“过一段时间,你的头发就会慢慢的都长出来了!”
“是因为你每日将修为灌注于玉梳之上的缘故么?”我心里暖暖的,眼眶不自觉地红。
阮阳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惊讶的回我:“你如何发现的?”
我默默的抬手擦眼泪,不是因为感动,实在是因为他这下惊讶将我头皮扯得生疼。
阮阳见我频频抹泪,伸出指尖来擦掉我眼角的泪水,笑道:“傻孩子,你哭什么?稍稍几百年道行而已!”
“……”我泪汪汪的看他指间夹着的刚刚因为惊讶而不慎用力扯落的落发,心里那个纠结啊。
“好了,这样可好?”他幻出水镜,给我看其中的影像,我默默无言的看过去,水镜之中,端坐着一位肤色微红,满脸皱褶的老少女,一头稀稀拉拉的乱发被松松的用桃木簪挽住,头顶处绒发处,被发髻松松的挡住,= =,如果遮掉脸,我勉强也能算上个窈窕淑女了……
“蛮好,挺有艺术感!”我干笑着。阮阳梳发的手艺的确不错,可惜梳来梳去,每天都是一个发型 ,发髻不是歪左边就是歪右边。
每日梳齐之后,他必然会充满自得的问我好不好。我自认为词汇量丰富,给他这么每天一问,也觉得词穷。
他果然满意的笑了笑,放下玉梳,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袖,这才抬起头温吞吞的问我:“我们这一路慢慢走过去可好?”
我傻乎乎的点头。对于一只半年生的虾米,她所要做的只有服从二字。只不过这一路走过去,也未免太过艰难了。
他专门挑人烟罕至的地方领着我走,杂草丛生,一脚踏下去,有时会有莫名的海中生物跳出来,慌慌张张的逃。
我跟在他身后面慢悠悠的走,看他优哉游哉的,有时还会停下来,凝神去看半空中游来游去的彩鱼。
行至一处海礁处,他突然停了下来,侧过耳朵,细细辨别声音。
海水里偶尔会有只言片语传来,像是有人在低低的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自怨自艾,我学着阮阳的样子,也竖起耳朵去听。
眼见着阮阳的面色沉重起来。
有血腥之气,从海水里荡漾过来,初始只是一线,尔后渐渐浓烈,阮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微微侧过脸来吩咐我:“你留在这里等待,我去去就来!”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严肃的阮阳,乖乖的哦了一声,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他。
他伸手幻化了一个水泡,将我罩在里面,千叮万嘱:“水泡可保你安全,莫要顽皮,戳破水泡!”
我又乖乖的哦了一声,看他黑发飘飘的踏波疾速而去。
水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我缩在泡泡里面,不安的四处打量着,眼见着海面之上光华渐敛,海水之中,渐渐的暗了下来。
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有幽幽的歌声自不远处传来,如同悲戚的少女在哭泣一般,呜咽不已,我缩在水泡里支起耳朵听,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自觉的伸手将耳朵也堵了起来。
海水之中重新亮了起来。
这种亮光很诡异,带着一种淡淡的果绿色,像荧光一般从不远处晕染开来,我看见绿光之中,漂浮着无数的少女。
大多都是长发披腰,明眸皓齿,眸子一动,媚色横生。
我见着她们,她们也见着了我,抿嘴偷偷的笑,然后从这群少女中,游出好几位身体健硕的青年来。
“可是夏蜜姑娘?”领头的青年有着小麦色的肤色,身体精瘦却又健美,一头长长的微卷着的绿发从古铜色的身躯上蔓延开来。
我缩在泡里点点头。
那青年又道:“井海王命我们前来,邀你一同前去赴宴!”他想靠近,可是却又像是惧怕什么一样,游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我这才发现,他们原来都是没有脚的,下身都是蓝汪汪的鳞片,甩着好大的鱼尾。
竟然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姑娘快随我们一道游去,莫让海井王等急了!”那个青年伸出手来,朝我微微笑,不露出牙齿的那种,显得很有礼貌。
我刚要伸出手,脱离水泡同他们一起游动,突然想起阮阳的话,又将手缩了回去。
“他呢?在哪里?”我有些戒备的看他们。
那个青年又笑了起来,扭头看后面那一群美人鱼,于是大家都善意的笑了起来,有个小姑娘快言快语:“海井王就在前头,遇着了我们族里的长老,正在聊着呢!”
我将信将疑,问她:“阮阳不领着我去九皇子的行宫了?都这个时辰了,如果不去就迟到了!”
那个小姑娘从善如流的接我的话:“井海王说迟点领你去九皇子的行宫,不要多说了,先出来,我们一起玩耍,一路游乐过去……”
我被吓到了,阮阳那样的人,根本不会将自己的行程随便告诉别人,虽然这哥们态度温和,但是始终都像是照在玻璃上的太阳,淡淡的,感受不了他真正的内心。
打死我也不相信,阮阳会将去哪里告诉他们。
我往水泡里缩,抱着胳膊回驳他们:“我还是等他来接我好了!”
见我缩在泡泡里怎么也不肯出来,那青年的面目立刻变得狰狞起来,我见他冷冷的咧开嘴笑,那一排细细尖尖的牙齿,在绿光中闪着狰狞的光芒。
“夏蜜姑娘,你怎么这么谨慎呢?不过是半年生的虾,怎么会如此多疑!”他阴森森的笑,开始绕着水泡急急的游动。
鱼尾打在水泡上,啪啪作响,那水泡看似脆弱,谁知却坚不可摧,眼见着涌动的鱼儿越来越多,无数只巨大的鱼尾都在争先恐后的拍来,可是那水泡却依然坚韧。
“我去咬碎它!”之前说话的小姑娘自告奋勇的靠过来,露出尖细的牙齿和锋利的指甲,一遍又一遍的撕扯水泡。
我吓得缩在水泡中央,动也不敢动。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阮阳一定会来救我的。
阮阳一定会来!